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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成長髮家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看上了 文 / 燕小陌

    寧廣消失了整整三天,蘇柳留給他的籃子裡頭的叉燒包都變味了,他人都沒有回來。

    不會在山上出了什麼事吧?蘇柳看著那乾巴巴的包子抿緊了唇,憂心鬱鬱的。

    不會的,要是出問題,大黑應該回跑回來吧?

    不,不,獵狗向來忠心,主人要是昏倒了或是死了,也一直會守著的。

    蘇柳被自己腦海出現的不好念頭給嚇得打了個寒顫,寧廣身手這麼好,斷然不會出事的。

    越想越覺得心裡惶恐,蘇柳看了看上山那邊的路,咬了咬牙,翻出一把砍柴的斧頭放在背簍裡,又砍了一條小手臂粗的枝椏用來驚蛇,這才往山深處走去。

    七月的天,陽光炙熱如火烤,可在山林裡,卻是半點不受影響,高聳林郁的樹木遮擋了層層陽光,炙熱並沒波及到此。

    蘇柳拿著木棍棒打著路邊的草叢,一邊東張西望,叫著寧廣的名字。

    這傢伙不會真是暈在哪個地方了吧?

    走了大半個時辰,都沒有見到寧廣的人,蘇柳皺起了眉。

    絲絲,兀自出神時,一條花蛇從前方爬過來,嚇得蘇柳尖叫著連連後退。

    她閉上眼,手中的棍棒亂打一番,好一會,才睜開眼,眼前哪還有什麼蛇的影子,早就不知逃到哪裡去了。

    蘇柳身子一軟,手中木棍掉落在地,整個人坐在地上,才發現額上和後背都是汗。

    沙沙,身後有什麼聲音傳來,蘇柳心頭一顫,連忙抓起木棍站了起來,警惕地看著那片灌木叢。

    「旺。」

    一條黑影竄了出來,蘇柳定睛一看,是大黑,再看它的身後,一個人從灌木叢後走了出來,見了她,也是一愣。

    「你怎麼在這?」

    「你到哪裡去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只是一個是驚愕,一個則是質問,還有隱隱的擔心。

    寧廣見她氣鼓鼓的樣子,雙眼瞪得老大,愣了一下,這丫頭是在惱火麼?

    「問你呢,死哪去了?」蘇柳見他不答,更氣不打一處來,低頭一看,見他胸口都是血跡,頓時臉色大變:「血,你受傷了?」

    她伸出手去想要去掀衣裳,寧廣往後一避,急怒道:「你做什麼?」

    「我看看傷在哪了?」蘇柳很莫名地說了一句,抬頭見他羞惱又耳根子發紅的樣子,忽然想起,這裡是古代,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親,她這樣的舉動何止是輕浮,簡直是放,蕩了。

    試問哪個黃花閨女敢去掀一個男人的衣裳的?

    蘇柳有些訕訕,說道:「我我……」

    「我沒受傷,這不是我的血。」寧廣見她這樣,便道:「倒是你,你一個人進來山林做什麼?夏天這裡蛇多,你沒帶藥,還敢進來。」

    人家不是擔心你嗎?蘇柳在心裡嘖了一聲,咕噥著冒出這一句,卻是一怔。

    抬起頭看向那已走向前方的人,擔心,不是吧,他們到了要她擔心的地步了麼?

    「還杵在那做什麼?」寧廣扭過頭來,見蘇柳傻子似的站在那,不由皺起了眉。

    「來了。」

    山溪邊,寧廣洗了把臉,順勢把身上帶著血的衣裳給脫了下來洗了,清涼的水讓他愜意的長吁一口氣,轉過身,卻見蘇柳直愣愣的瞪著他瞧,頓時手忙腳亂地套上衣裳,一邊氣急敗壞地道:「你你,你瞪著一個男人的身子看像什麼樣?」

    蘇柳噗的一聲,說道:「是你自己脫了的,我又沒扒了。」頓了頓又道:「想不到你的身材還挺不錯呢。」

    她也說的是事實,小小的三角,腹肌都好幾塊,貌似還有人魚線呢,再配上身高,在現代,那就是標準的模特身材啊。

    寧廣套衣的動作一頓,臉唰地爆紅起來,黑著臉說道:「不知羞恥。」

    蘇柳嘴角的笑容一僵,騰地站了起來,看著他說道:「你再說一次。」

    枉她還擔心他,跑進這個地方來找他,如今看了他兩眼,就被他罵不知羞恥,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難道我說的有錯?你一個姑娘家,如此,如此毫無顧忌的瞪著男人身子看,那不是不知羞恥是什麼。」寧廣說著說著,感覺耳根熱的像有火在燒,也不知是因為天氣熱,還是因為蘇柳的話。

    「寧廣!你這混蛋!」蘇柳氣的不行,在地上撿了個小石子就向他扔了過去。

    寧廣靈活地一避,第二顆石子又飛了過來,他再避過,蘇柳卻像是扔上了癮似的,扔了一個又一個。

    寧廣沉下臉,在他看來,蘇柳這不是小姐氣性,而是野蠻無禮的行徑了。他三步並兩步走到蘇柳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冷聲道:「你鬧什麼?」

    蘇柳被他一捏,手一痛,又見他嚴肅的,頓時嘴一扁,水霧迅速蒙上眼眶。

    寧廣看得真切,還沒說話,她就哇的一聲哭了,嚇得他把手一鬆。

    「寧廣,你欺負人,枉我還來這鬼地方找你來著,早知道,就由你死被大蟲叼去了好了。」蘇柳毫無形象地坐了下來,一邊哭一邊控訴。

    寧廣最怕就是女人哭,以前府裡的妹妹一哭,他就覺得天都塌下來了,能做的就是躲,躲得遠遠的。

    所以,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這是寧廣的至理名言。

    可現在,他又不敢逃,聽著蘇柳的控訴一怔,這是擔心他?

    蘇柳見他一言不發,把眼淚一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抓起自己的背簍就走,以後她再幹這樣的蠢事,她就不姓蘇。

    「站住。」寧廣見她走,忙一喝。

    蘇柳站著,只回過頭冷道:「怎麼,寧夫子還沒罵夠?」

    「我,我也不是罵你。」寧廣一指她剛才坐著的石頭上道:「你坐下。」

    見蘇柳一動不動,他又道:「快要晌午了,你不餓嗎?我給你烤雞。」

    蘇柳冷笑一聲,挑眉道:「喲呵,這就是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了?」

    「哪來這麼多廢話,你是吃不吃。」寧廣很彆扭,甚至有些不耐煩。

    當然要吃,蘇柳可沒忘記野雞的滋味,把頭一扭,重新坐了下來,坐下了,又暗自惱火,真真是沒節操啊!

    割喉放血拔毛開膛破肚,寧廣的手勢很麻利,又燃起了火堆,將野雞用鹽花抹了,用樹杈子插著,這就烤上了。

    「你說你來找我?」一邊轉動著手中的樹杈,寧廣一邊問蘇柳:「為啥?」

    蘇柳哼了一聲,道:「我這人從不欠人人情,借了你的銀子一定會還你,要是你在大山裡死了,那不是要我一輩子欠著嗎?」

    「胡鬧,這你就敢貿然的一個人來了。」寧廣大聲地說了一句,見她又要豎起眉,便軟了軟聲音,說道:「如今夏日蛇蟲最多,你一個女子,要是被蛇咬了,叫天不理叫地不應,那才是得不償失。」

    「那你又一去幾天?」

    寧廣轉動野雞的手一頓,淡聲道:「左右無事,就進去看看有啥獵物。」其實是心裡煩躁得很,這才進了山,一待就是三日。

    他的氣息突然轉變,蘇柳有些不安,道:「我以為你昏死在哪了,這才沒回來。」

    寧廣笑了笑,道:「倒不是。」他將樹杈遞給蘇柳,自己則走到他的那個背簍,翻了翻,掏出一個皮毛攤開:「你看。」

    雪白的毛皮,亮的晃眼,沾了一丁點的血跡,卻不掩它的漂亮,蘇柳張大嘴:「這是?」

    「白狐。」寧廣遞給蘇柳,說道:「就是為了追這畜牲,才去了幾日,身上的血也是它的。」

    蘇柳接過,這皮毛才被割下不久,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可以想像,它被加工處理好,會是何等漂亮貴重的一件皮草。

    「真漂亮。」蘇柳摸著那光滑的狐狸毛,驚歎地道。

    「這還不算漂亮,要算珍貴的,當屬火狐的毛皮。火狐本就稀少,它的毛皮又如火般赤紅,所以極其溫暖,也很珍貴,一張火狐毛皮,是有市無價。」

    「你見過?」蘇柳抬頭問。

    「何止見過,我還捕獵過,那時在冰天雪地,火狐很聰明,為了捕獵它,差點就丟了這條命。」寧廣嘴角微翹,道:「可畜牲就是畜牲,再聰明也比不上人,最終還是被我祝住了,獻給了皇……」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似是想到了什麼避忌的話,一下子轉了話題,道:「雞可以吃了。」

    蘇柳並沒注意道,將那狐狸毛放回背簍裡,說道:「那這白狐能賣多少銀子?」

    「一張毛皮頂多能縫個褙子,送去鎮上老唐家先硝了,你留著冬天做褙子吧。」

    「送給我?」蘇柳驚訝地看著他:「不賣錢?」

    「總是想著銀子,你是沒見過銀子還是怎的?如今不把御寒的衣物準備起來,冬天你們怎麼熬?」寧廣瞪了她一眼,將手中撕開的雞遞給她。

    蘇柳接過,小口小口地咬起來,剛才的不快都消失得蕩然無存,剩下的,是滿滿的甜蜜。

    「寧廣,你說你還沒娶妻吧?」蘇柳看著寧廣的側面,突然道:「你看我如何?我看上你了。」

    寧廣噗的一口剛入口的雞肉噴了出來,看著蘇柳像見到了鬼似的驚恐。

    蘇柳笑得眉眼彎彎,一臉明媚,好相公是要早早培養起來的,寧廣,上無父母,下午弟妹,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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