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萬古長生情難了，桑田滄海已千年 憶前塵（一） 文 / 楓瀟然

    「嬈兒，你真的想好了嗎？」

    櫻嬈坐在沉木睡蓮雕花鏡前，長髮如綢，直接垂在地上，直到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慢慢點頭。

    她只笑道：「還有什麼想不好的。」

    靜靜地，蕭靈一身深紅浮錦暗紋玲花喜服穿在身上。他只靜靜站著，雖然臉上卻還是帶著煙紗覆面，但那視線就像是透過煙紗，直接望著櫻嬈一樣。

    「今天，也許會發生很多事情……」

    櫻嬈緊接著答道：「那就讓他發生。」

    「可能會有我們意想不到事……」

    「那就不要想。」

    頓了一下，蕭靈又開口：「也可能……」

    「蕭靈。」

    櫻嬈打斷他，而自己從圓凳上慢慢站起身，走到蕭靈面前，直指望著他。

    「你你說的我都知道，你還沒說的，我也都明白。」櫻嬈看著蕭靈，眼神中有許多複雜的神色：「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有什麼後果，我都扛得下。」

    頓了一下，她故作輕快地揚起笑聲：「所以，蕭靈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一會兒新郎官要作的事才是正經。」

    這時，門被推開，一進來就聽見從外面請來的喜婆大聲嚷嚷：「哎呀呀！新郎官怎麼能就這麼進了新娘子的房間吶！這可是犯忌諱的！」說完不等蕭靈反應，就直接將他送出房外。

    目送著蕭靈走出房間，櫻嬈長長歎一口氣，喃喃道：

    「若水？」

    「嗯？」

    櫻嬈的聲音充滿了說不出的軟弱與疲憊，她眼神閃爍著，欲言又止，可最終還是緩緩開口：

    「你相信嗎？」

    「信什麼？」

    聲音裡透著苦澀，櫻嬈勾起嘴角苦笑道：「我覺得，我一定會不得好死……」

    這話一落地，正準備平安果的若水一下子動作停在半空。他看向櫻嬈，想馬上反駁，可那一瞬間異色的眼眸撞入眼簾的那一刻，她眼底的洞然清明到底，徹底把心澆得涼透。若水搖著頭看著櫻嬈，卻不知道說什麼。

    一陣風從門外吹來，大紅色的喜服金絲織就月華煙雲圖樣，大大的金鳳綴在長長的曳尾上，順著鼓動的微風，輕輕飄蕩。

    金字為喜，凰飛鳳翔。

    大廳外早已經人聲鼎沸，待櫻嬈在蕭靈身邊站定，司儀就扯著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拜天地……

    天地……

    弱水裡……一定很疼吧……音洛哥哥？

    櫻嬈眼前一陣恍惚，眼前浮現出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大紅的衣衫，沖天的囂張與驕傲。而今，他是魔尊殿下，也許在不是她的音洛哥哥了。

    「二拜高堂……」

    高堂……

    櫻嬈冷笑一聲，我又何曾有爹娘。將我養成的正是師傅……

    她感覺們好像有有一雙無比淡漠卻又無比慈悲的眼神，彷彿高高在上的看著她，與蕭靈，三叩首。

    「夫妻交拜——」

    司儀的嗓子又尖又刺耳，櫻嬈能確定自己卻是聽見了，但卻在下拜的剎那一陣恍惚……

    就在這時，門庭外傳來清越的而高亢的一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