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萬古長生情難了，桑田滄海已千年 一吻繁華盡成空 文 / 楓瀟然

    「嗡——」

    櫻嬈的腦子瞬間凝滯。

    明明整個人還在人群中，但所有的喧囂與議論聲卻全都在耳邊寂靜下來。聽不見聲音就罷了，現在卻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什麼叫得櫻嬈者得天下？

    什麼叫師父和四大護法大打出手？

    蓬萊、蜀山和長生，為什麼也要攪合進來？

    就在櫻嬈心亂如麻的時候，一個淺黃席地長裙綴琳琅流蘇的女子在面紗後，深深看了呆裡人群中的櫻嬈一眼，就一陣風似的閃進川流不息的人流之中。

    「櫻嬈姑娘？」

    櫻嬈忽然聽見蕭靈的聲音，連忙打起精神向蕭靈的方向看去。

    他站在不遠的前方，笑著向櫻嬈看去，眼神清透得仿若頭頂湛藍的天空一般。像是沒有發現櫻嬈任何異樣的神情一般，他眼中帶著詢問與好奇，向這邊的人群走來。

    「是說書的嗎？這長安街上每天都有，偏偏我還沒怎麼聽過。既然櫻嬈姑娘這麼有興致，我們就在這兒好好聽一聽再走，也不知道今天講的什麼段子……」

    櫻嬈一聽，嚇得一身汗『嘩』出了一層，連忙拉住他的手：「唉，有什麼好聽的。我聽了一會兒，這老頭講的很是沒趣。我們不要聽了，還是走吧。蕭公子不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的嗎？」

    櫻嬈兀自拉著蕭靈這樣一路走，步子走得快，人流又多，蕭靈硬是沒找著機會趕兩步與櫻嬈並排。路兩旁全是賣煙花的，賣煎餅的，賣布匹的，賣花鈿的，賣糖人兒的，賣書畫的。這長安街本來就是檀都城最繁華的路段，此時此刻早已經變得人山人海。

    櫻嬈腦中很亂，只顧著自己往前走，牽著蕭靈的手漸漸被擠來擠去的人沖得越來越松。

    就在被牽住的手即將被人流衝開的一瞬間，櫻嬈忽然感覺一股大力驀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櫻嬈姑娘！」

    身後傳來一聲清朗而焦急的喊聲，接著從腕間忽然傳來很大的牽引之力。櫻嬈猝不及防，猛地被向後一拽，便順力旋身向後轉去。

    沒有防備的，就那樣，滿街穿行而過的人剎那間變成黑白的底色，慢放著從身邊行過。

    世界裡，變的只有那瞬間爆發出璀璨光華的黑色-眼眸，星辰般閃爍，煙霧般朦朧。

    只有唇齒間那一抹溫柔的顫抖，讓櫻嬈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心，砰通砰通地跳，好像驚雷般迴盪在空曠的平原之上。

    他們站的那樣近，溫熱的鼻息打在對方的臉上。

    一下子，櫻嬈的臉「轟」一下燒起來，血液衝向頭頂，一瞬間天旋地轉。

    感到自己的手被蕭靈緊緊握在手中，骨骼與皮肉的壓迫帶出一絲痛意，櫻嬈猛地甩開他的手，將蕭靈一把推開。

    蕭靈怔怔望著櫻嬈那又羞又氣，氣急卻不知如何言語，兩頰緋紅的樣子，急忙拱手施禮，口中連連道歉：「實在是對不起！在下……在下害怕與姑娘衝散，情急之中唐突了姑娘。」

    櫻嬈一肚子的氣本想發作，卻抬眼就看到蕭靈一雙眼中真摯得能看得見的懊悔與歉意。只見他眉頭深鎖，眼中光澤暗淡，目中像是要流出淚來一般。

    他的嘴唇顫抖著：「是在下罪該萬死，蕭靈……我……我，對不起櫻嬈姑娘……你，你打我吧。」最後一句話說出口，櫻嬈看見他整個人都已經不知所措了。

    莫名的，她竟然第一反應是可惜了蕭靈那雙本應該光化流轉的眼睛，心裡不願他這樣內疚，竟然一肚子的氣都莫名壓了下去，歎口氣對他說：「算了，我知道了……不是你的錯。」

    蕭靈抬起頭，暗沉的眼眸一下子燃起光芒。

    「不過，你要領我去一個地方。」櫻嬈緊接著說出條件，異色的眼眸閃動著一絲精光：「你們檀都傳說中埋葬著軒轅劍的山谷，我要知道在哪裡。」

    蕭靈一聽，只有一絲猶疑從臉上閃過。他看著櫻嬈：「檀都城的傳說……就算是檀都城的人都沒有幾個知道的。軒轅劍這個秘密只有皇室的人才有人曉得，而軒轅劍由我們蕭家看護的任務，更是恐怕也只有皇帝和在下本人才知道……」

    「我怎麼知道的，很重要嗎？」櫻嬈截聲回問，壓住心中的喜悅，只淡淡看著蕭靈向前走一步，逼視他的眼睛：

    「你只說，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