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落花時節君莫殤，流風回雪卿倜儻 守護 文 / 楓瀟然

    空氣裡，泛著淡淡的梨花香，彷彿最柔軟醉溺的夢境。微風一過，有颯颯的梨花瓣簌簌飄落，撒滿了櫻嬈月白長袍的襟角。

    「櫻嬈，你愛音洛嗎？」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沉思的靜謐。

    櫻嬈抬頭。

    「怎麼？回絕了殿下的提親，又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嗎？」顧霓裳鵝黃色的衣角被風吹起，她半個身子還沒在梨花林中，夜色下，雪白的梨花映照著她嬌艷絕倫的臉龐，美得耀眼。只是她的眼中往常那驕矜，神采飛揚的眼中，充滿了挫敗和落寞。

    「別看我！」顧霓裳忽然低下頭，任長長的烏髮垂下遮斷櫻嬈的視線。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手邊的梨花枝葉：「得意吧，看見我這幅樣子。我想要的，我統統要不到……全是你的！」

    這一聲，聲音裡全是低沉的壓抑的顫抖。櫻嬈看著顧霓裳，心裡很難過。

    一隻手忽然撫在顧霓裳的肩上，顧霓裳抬起頭。

    「霓裳……」櫻嬈開口，眼前的人眼光一陣閃爍。

    櫻嬈垂下眉目，歎息一般慢慢說道：「我……並不是，從沒有想過要將你的東西據為己有。」

    顧霓裳的肩頭微微一顫，望向櫻嬈。

    「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一開始，就處處針對我。」櫻嬈抬起頭，微微一笑：「現在看來，多半是為了音洛哥哥吧。」

    顧霓裳眼中的神色洶湧變換：「我喜歡殿下，一直都喜歡。從小都喜歡。」她苦笑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你知道，我是為什麼會進紫霄麼？以我家蓬萊仙島的背景，要學仙法，還需要進紫霄麼？」她半是自嘲半是諷刺地笑著：「是殿下要我進紫霄。說要我保護一個有印額櫻花的孩子。哈哈……印額櫻花……那不就是你麼。我全心全意愛著的殿下，忽然有朝一日把一顆心全付在了另一個人身上，而我，還得每隔一段時間，把你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回報給殿下。」顧霓裳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像是把她心中所有的傷疤都親自撕開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可知道，我看著他因為你的一點點境況而像孩子一樣開心，像著魔一樣憂鬱，癡纏的眼光隔著我投向另一個地方！」她忽然扭過頭，面對著已經震驚不已的櫻嬈，如刀鋒一樣的眼神裡，分明全是心底最深的柔軟和絕望！

    「你從不知道，他從你進入紫霄開始，就一直默默守護著你。從開始，到現在，殿下，音洛他心裡一直竟然就只有你一個人！你一個！」

    顧霓裳失控地緊緊抓住櫻嬈的胳膊，血液斷流的麻木，已經遠遠不能與心中的震撼相比較。

    風吹梨花，飄飄灑灑。如雲的白色，彷彿這世上最純潔的擁抱。風中的甜香，好像微醺的酒氣，慢慢瀰漫在心中，郁成化不開的殤，連呼吸，都扯動心肝。

    櫻嬈的心中，不知道是悲還是喜。她甚至完全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對著顧霓裳。心中的感動，驚訝，驚喜，甜蜜五味陳在，混合在一起。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的想知道失去記憶前的自己，究竟和冰音洛有過什麼樣的交集。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她都迫不及待的要全部想起。

    「我現在再問你。」顧霓裳冷冷開口，「櫻嬈，你認真告訴我，你愛音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