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族長奮鬥史 跪下,認錯 文 / 水珞珞
「有什麼都朝我使!別碰他!」蘭墨琴的身子向前傾,悲憤的看著蘭景希。
「你還敢命令朕?」蘭景希眼神陰毒。
「就命令你怎麼了!」一個寒冰蝕骨聲音在人們的頭頂響起,可是沒有人看得到那人的存在。這聲音一出,蘭景希那是詫異,蘭墨琴和止念的眼皆是一亮。
「蘭景絡!你都死了,你以為我會怕一個鬼?」蘭景希鎮定下來,卻又看到從那陰暗的道路口出來的蘭簡唯。
看到蘭簡唯,蘭景希那顆才安定下來的心又開始打鼓。她的這個弟弟,說不見就不見,如今又回來。她可記得當年這個弟弟被大師斷定為禍胎,母皇為了保護他,方才說他體弱,讓他出宮。
周圍的空氣驟然下降了十幾度,地面都鋪上了一層細碎的冰晶。在上百個士兵中,一陣冷颼颼的風穿梭而過,等人們回過頭來,被綁在木頭柱子上的止念和蘭墨琴已經瞬間移動到了蘭簡唯的身邊。
蘭簡唯淡定的接過蘭景絡順手抓來的水囊,「我照顧他們。」
「正好,我現在想打人。」蘭景絡將兩個虛弱的人放下,轉身又回到那邊。
「姐姐……」止念看不到她,帶著哭泣喊道。
「我五姐剛剛過去。」蘭簡唯加重了「我五姐」三個字,那是我的五姐,才不是你姐姐!
才一會兒的功夫,精壯有紀律的軍隊便已東倒西歪,有的被凍得直哆嗦,更有甚者直接被堅冰從喉頭插入死亡。
「都給我滾開!再護著這賤人,我弄死你們!」蘭景絡咬牙切齒的說道,她是真的生氣。蘭翰檸死的時候至少安詳,也算是安樂死。可按照止念和蘭墨琴這虐得身心疲憊的模樣,那是活著不舒服,死前也不安樂。
止念是蘭景絡府上的人,被她當作親弟弟來看,平常她都是把好吃的好喝的給他,連一丁點的委屈都不想讓他感受。現在被人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那脫水的樣子,她一眼看到,心都軟了。
再說蘭墨琴,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看著衣衫上的暗色,血也流了不少。這個妹妹也是一心盼著自己好的,看到妹妹被虐身虐心,蘭景絡不生氣才怪!
被蘭景希帶來的人都是她的死忠,早就鍛煉了為皇上去死的忠心,根本就不後退,反而結成了肉盾,想要護著蘭景希離開。
蘭景絡面容冷峭,摸了摸殷紅的嘴唇,揮手之間,從天而降數條冰稜。那畫面端的是詭異,一個個士兵被冰條從頭插入,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活像糖葫蘆。
當然了,也有人想到了從蘭簡唯那邊尋找突破口。蘭簡唯沒法子,只好把慈安給放出來。於是,畫面變得血腥了。一個個想要靠近蘭簡唯的人還沒有踏入五米之內,便被撕裂成了好幾塊,血霧四散,遮人眼。
蘭景希左看右看,哪裡都不是活路。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況,只有神族才救得了自己,可那群人前段日子又離開了。她也明白自己現在沒有死,並不是因為自己的運氣有多好,僅因為對方不想自己死得太輕鬆。
摸了摸額頭多出來的角,蘭景絡打了個響指,又砸出一大堆冰晶,把礙事的人都給解決了。百來人士兵,躺下死的,站著死的都有。現在還站著的,就蘭景希和蘭墨言。
蘭墨言惶惑的看著四面的死人,她已經懵了,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下一刻卻都死了個乾淨。她沒有親身見識過這種場面,腦海裡空空一片,無懼亦無驚。
「蘭景絡你這賤種!」蘭景希額頭青筋暴起,雖說人只有一百人,但勝在質量啊。這些人都是她親自培養起來的,她如何能不怒?
蘭景絡站在蘭景希的面前,冷冷的望著她,「太女姐姐,我正好要與十皇弟一同去拜祭母皇,一同去可好?」
用的是以前的稱呼,聽在耳裡讓人心涼。
「誰是你的姐姐?你這低賤的血種,根本不配!」蘭景希朝著前方喊道,她能夠感受得到前方的寒意。
蘭景絡低低的笑出聲來,「母皇一定想你了,我們一起去吧。」
正在此時,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蘭景絡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聽這聲音分明是一群身手不弱的人在接近,可這來的人會是哪方的呢?
隨意的甩甩手,便將蘭景希的雙腳用冰塊束縛住,她又朝著蘭墨言說道:「二皇姐,你不會突然逃吧?」
「我又不傻。」蘭墨言無奈一笑。
「我想應該是流雲他們來了,簡唯,我先過去看看。」蘭景絡朝著蘭簡唯知會一聲便閃身離開原地。
蘭簡唯看著她離開,心裡面有些不高興。如果是穆流雲來了,夏冉嵐大概也會過來,姐夫……他糾結的咬著手指頭,陰森森道:「二皇姐,過來幫我照顧傷患。」
蘭墨言很不情願的朝著蘭簡唯走去,期間還能聽到蘭景希氣急敗壞的聲音,「老二!我待你不薄,你怎可背棄我?」
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提心吊膽的,這也叫不薄嗎?蘭墨言沒搭理蘭景希,如果說宮變當時她還沒看清楚蘭景希的道貌岸然,她就是傻子!
一群暮色衣衫的人自以為在悄聲無息的移動著,哪能想到蘭景絡正在她們的上方探尋著熟人的蹤跡。
「安耀琪!」一眼就掃到了自己的人,蘭景絡高興的脫口而出。這個忠心的笨丫頭,曾經為了自己奮不顧身。
「主子?」安耀琪驚喜的抬頭,四處張望,可是看不到一點異常。緊接著,她的手被人握住了,她驚喜的反手一握。
「我回來了。」蘭景絡在她的身邊說道。
「主子,是不是那個假貨把你害得魂魄無所依的?」安耀琪只能聽到她的聲音,卻看不到她的人,火氣那是立馬就上來了。若在高周國的人是自家主子,安耀琪當時可不會把夏冉嵐缺人手為理由再回傾凰。
「再過一段日子,我會讓你看見我的。十二妹和止念受傷了,你們待會兒帶他們回暮歸便可離去。」蘭景絡安排著工作,把手從她的手心抽離,拍了拍她的手背。
安耀琪帶著止念和蘭墨琴回了暮歸,蘭景絡則是帶著姐弟們去拜祭蘭翰檸。
不管墓再怎麼肅穆華麗,人死了,便不會在乎這些身外物了。一代女皇,最終也只能埋葬在這冰冷的地方。蘭翰檸是蘭景絡來到這個世界的倚仗,她不怒自威,卻打從心眼裡對蘭景絡好。她還那麼年輕,若非有一個逆女,自己又有心求死,是怎麼也不可能英年早逝的。
蘭景絡望著蘭翰檸的墓碑,沉聲道:「母皇,孩兒回來了。」
聽著蘭景絡略帶哽咽的聲音,蘭墨言深深凝望著那墓。蘭翰檸曾是她最為羨慕的君王,一身明黃色的皇袍,揮手間號令天下。因為嚮往,方才想要登上那個位置。
蘭景希不屑一笑,「在我面前和一個死人演母女情深?蘭景絡,你不必這樣!這個女人我早就看清楚了,眼裡只有你那狐狸精父親!就算你身上流著的不是她的血,她也……」
真是聽不下去了!蘭景絡眼神驟冷,一腳便踹在了蘭景希的膕窩,「跪下,認錯!」
蘭景希一膝蓋砸在地上,才想起身,那土地上卻有冰塊蔓延開來,把她的腿腳與土地連接在一起。
「認錯?我有什麼錯?那位置本來就該是我的!我不過是讓她早點……」
「去死吧。」蘭簡唯一腳踹在蘭景希的臉上,他惡狠狠的看著她,心情差到極點。蘭翰檸為了庇佑他,費了不少的心思,他都記在心裡。
蘭景希往旁邊吐了一口血,血水中混合了一顆牙,她鄙夷道:「禍胎!」
蘭景絡賞了她一個迴旋踢,「你是誰呀?皇位就非得傳給你?長女是什麼東西?單憑我有家族能力傳承這一點,那皇位便必定是我的囊中之物!」
含混著開口,蘭景希反駁,「你不配!」
「你才不配!我沒有想過和你爭,是你自作聰明!」蘭景絡惡狠狠的說道,她不過就是想在五公主府做一個悠閒自在的公主,做皇帝?太累,她才不會自討苦吃。
「賤種,別裝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你覬覦皇位已久,當真以為我不知?」蘭景希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縱然臉已經被踢腫了,還是挺直了腰骨,保持著她的皇家威嚴。
揉揉太陽穴,蘭景絡自嘲一笑,「也對,要是你的腦子能轉變過來,母皇也不會躺在這裡了。簡唯,你說,我把這傢伙化為冰人,在母皇的墓面前跪個千百年如何?」
蘭簡唯望著她,她笑容滿面,眼中卻有著不可消融的冰寒。
「五姐,母皇不想見到她。蘭景希這人最好面子,我覺著,對她最好的羞辱便是讓她被天下人唾棄。」
蘭景希聽了這話,挺直的背脊僵直了。她精心保持了那麼多年的賢太女,賢帝的形象,會轟然崩塌。
她細微的變化逃不了蘭景絡的眼睛,「也好,聽你的,簡唯。也帶她回去,讓止念和小十二好洩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