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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公主府 公主,你怎麼能偷人呢(一) 文 / 水珞珞

    窗外的陽光打進屋子裡的時候,屋內是靜靜的,是一種萬物歸寂的靜,靜默到比那柔和陽光還要緩和。屋內的主僕也是靜靜的,只不過主子是天然的靜,僕從卻是憋出來的靜。

    冬尋心中有話不吐不快,吸了一大口氣,像是吸進了一大口的勇氣似地,終於開了口,「主子,我說你的性子就是太溫和了,他們一個個的才會騎到你的頭上!」

    「冬尋,你覺得我要怎麼做才對?」夏冉嵐好笑的看著冬尋火燒火燎的模樣。

    冬尋見他不在乎,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主子,昨日我聽說公主去了柳側君那,柳側君往公主的頭上倒了一盆水,公主都沒有將他如何。」

    「按照你這麼說,我也得往公主身上澆上一盆水才是?」夏冉嵐看著自己鏡中的眉眼,平和滑順,根本做不出柳墨白那番有稜有角的事情來。

    「主子,我知道你懂冬尋的意思!公主本就因為半夜和夭華私會,感染了風寒,被柳側君那麼一潑就更加嚴重了!」

    「公主感染風寒了?吃了藥沒有?有沒有好轉?她……」

    「主子!你能不能不這麼為公主著想,你也想想自己好嗎?你就不好奇公主為什麼半夜和夭華見面?下人們都在說,自那一次和夭華共赴巫山之後,公主食髓知味,如今都離不開夭華的妖媚手段了!」

    「夭華說不是他,公主那夜臨幸的是以汀楓。」夏冉嵐輕聲解釋道。

    「即便那夜不是夭華,公主在大婚之夜與夭華私會也是無可更改的事實。家中人,哪裡有外頭的狐媚子刺激?公主雖面上據夭華於千里之外,內心裡還是想要他的。女人便是這般,縱然在心中貶低男子的身份,還是管不住自己的那些個心思。人人都說要信女人的嘴,還不如信自己的腿,您要是將公主的諾言當成是您放心的尚方寶劍,那您可就大錯特錯了!您可別忘了,公主已經很久沒有來這過夜了,哪個女子……」

    蘭景絡來的時候,適逢冬尋在高談闊論,她尷尬的咳了咳。

    「公主,你的風寒好些了嗎?」夏冉嵐見到她,連忙起身,溫柔的詢問著。

    「好多了。」蘭景絡摸了摸鼻子,師傅一聲令下,她可不敢不喝藥。她也不知道究竟在畏懼著風斐尤什麼,總覺得他有一種讓人無法違逆的威嚴。

    夏冉嵐微微一笑,又道:「公主,你也多去墨白那看看,他……」

    「主子!」冬尋正眼巴巴的望著二人正在上升著的暗昧指數,哪知夏冉嵐會將蘭景絡拱手讓人,見到這一幕,他情不自禁的開口喊了。

    「冬尋,還不下去。」夏冉嵐嚴厲的對他說道,公主能容得了你放肆一回,你就該感恩戴德了,哪個公主府裡的奴才敢這麼編排公主的不是?

    「這茶……」蘭景絡打開紫砂茶壺蓋看了看,對冬尋道:「重新沏壺茶來,再擺上新鮮的蔬果,還有糕點,點心最好有芙蓉糕和核桃酥。」

    聽到她的命令,冬尋知道她今天是會在這久待了,興高采烈的領命出去辦事了。

    「公主下回要是來,先派人知會一聲,免得冉嵐招待不周。」

    「生氣了?」蘭景絡笑著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

    「冉嵐沒有生氣。」

    「你要是能生生氣也好。」

    「冉嵐不是墨白,沒有他那膽子。公主想找桀驁不馴的男子,找墨白便好。」他溫和的聲音,一如清潤的風,並未感受到火氣。

    蘭景絡歎口氣,彈了彈他的額頭,「你明知我一向不喜你在和他比較的時候自慚形穢,你是你,他是他,沒必要混為一談。要我說,你就比他好得多,識大體,懂進退。」

    「公主的好,不應該讓冉嵐獨享,公主,你若有心好之人,不用拘泥,只管放心的追求便是。冉嵐是決計不會阻攔的!」

    「我怎麼會有……」蘭景絡的話還沒說完呢,那邊的安耀琪急急忙忙的就進來了。

    「公主!夭華和墨白夫君在您的房內發現了男人,幾人鬧了起來。」公主,你這鬧的又是哪一出,在所有人都以為你和夭華暗渡陳倉的時候,你竟然金屋藏嬌了!

    端著水果進來的冬尋身後還跟著另外兩個端茶和端著糕點的小廝,聽到了安耀琪的話,面色各有不同。冬尋是臉色灰敗,就像是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一般。

    而另外的兩位小廝,目光流轉間,都是在分享著這天大的消息。

    小廝一號:剛才冬尋還說公主注意到了夏夫君喜愛的吃食,特意吩咐了要拿芙蓉糕和核桃酥過來,現在看來,房中的那位才是真正最受喜愛的。

    接收到小廝一號傳遞過來的話,小廝二號回復道:五公主的心思比以前更難猜了,我們得小心應對,不能出了差錯才是。

    夏冉嵐的嘴張了張,終究不知道該說什麼。如夭華、柳墨白、婁殊晟,這些知道的也就罷了,可第一次有被她欺瞞的感覺,他竟也不知該如何去指責她。

    他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緊張,自小心思玲瓏通透的他,自是懂得她對房內的人的重視。她顯而易見的情感表露,於他而言,是一種莫大的痛楚。而他說不得,只能接受。

    他把自己的心想得過於的大度了,事到臨頭,他才知道,她不再是一個夫人,一個托付終身的代號。她有了更加鮮活的一個名稱,愛人。

    「公主,你怎麼能偷人呢?」冬尋不忿的看著她,指責著她的不是。

    「我這是藏人。」蘭景絡還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她朝夏冉嵐歉愧一笑,「我得過去看看,你也一起去?」

    「主子,一塊兒去!」看出夏冉嵐有要拒絕的意思,冬尋鬥志昂揚的讓夏冉嵐答應。在冬尋眼裡,這是一種挑戰,要是夏冉嵐不去,就是不戰而敗。

    看到她眼裡的真誠時,他那顆漂浮不安的心方才穩固了。還好,還好公主的心間還有我的一席之地,這樣也夠了,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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