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末） 文 / 九戈龍
燕小滄的這次昏迷，竟然持續了兩周時間。南風輸到他體內的內力不停推動著他自己的內力，就像是煮餃子時的勺子，雖然體積不大，卻把一鍋餃子都攪動的轉個不停。
因為鑽研魔法而略顯荒廢的內力修煉，在這兩周當中得到了充分的加強。燕小滄先後被楚醫生和南風擴寬、加固的脈絡當中，逐漸積蓄滿了內力。不再像過去那樣，只是虛有其表。
開始的時候是昏迷，後來卻成了最深最沉的睡眠，燕小滄連夢也沒有做，只覺得在一個極其黑暗，沒有一絲光線的地方蟄伏了好久。
在綺夢天堂當中酣然沉睡的他，當然不知道發生在德國某地的一幕。
那一起事件，堪稱全世界保密程度最高，卻影響力最大的事件之一。
那是一間普通的小醫院，患者都是附近小鎮子裡的居民。這天早晨，小醫院當中如同平時那樣忙碌，護士推著輪椅緩緩走過，急救車偶爾發出一兩聲刺耳的鳴叫。突然間，整間醫院都傳出了尖銳的警報聲。
紅色的燈光在每一個角落亮起，醫院的保安和醫生們迅速跑到了走廊上：「火警！所有的患者，馬上疏散！」
醫院的火警和警察局以及緊急事務處理局是相連的，幾乎是在火警響起的同時，幾輛警車和兩輛消防車就拉著警笛疾駛而來。
很多年沒有經歷過災難的人們對於緊急情況失去了應對能力，頓時慌亂成了一團。幸虧從軍隊退役的保安們還算敬業，他們大聲呵斥著，讓人們沿著消防通道撤離。
只是，除了火警，人們並沒有看到什麼地方冒出火焰或者濃煙。
最早趕來的警察剛剛想投入疏散工作，電話就響了起來：「所有警員撤離現場，這裡被國際刑警接管了。」
警察詫異的看著沒有著火的火災現場，看到消防車和同僚都調轉車頭裡去，顯然是接到了同樣的命令，只能帶著滿腹好奇心離開。
天空上，噴吐著國際刑警標誌的四架直升飛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了過來，他們甚至來不及著陸，幾十名全副武裝的特警順著繩索向地面滑下。
這不像是著火，反倒很像是反恐戰爭的場面啊。
這些特警是第一次出現在這裡，卻比工作了十幾年的醫生還要熟悉地形，他們來不及做準備工作，沿途路過攝像頭，都是毫不猶豫地一槍打掉，逕直奔向了一架電梯。
醫院是一棟六層樓，自然，電梯內只有六個按鍵。為首的警官卻在上面亂按一氣，他的動作太快，別人根本看不清楚。電梯顫動幾下，面板上赫然出現了負二層的提示。
電梯停穩，警官揮了一下手，十幾名特警紛紛提起手中的槍。
電梯門打開，頓時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傳了過來。
透過一個狹窄的走廊，可以看到前面是極為寬闊的空間，無數類似於棺材的巨大玻璃器皿在裡面整齊的排列著。在每個玻璃器皿當中，都有一個渾身**的人。他們閉著眼睛，浸在淺綠色的液體當中，渾身上下都貼滿了紅色的貼片，無數電線從貼片下延伸出去。
幾個特警不禁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看上去，這裡很像是好萊塢電影當中，邪惡的科學家進行人體試驗的場所。配上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淒厲笑聲，的確讓人們不寒而慄。
警官沉聲道：「注意，如果匪徒反抗，可以就地格殺！」
「是！」
「匪徒？誰是匪徒呢？難道那些欺騙了數百萬人，非法限制人們自由的人，不更應該稱為匪徒嗎？難道說成功從圈套當中逃脫的倖存者，反而被誣陷為匪徒？」笑聲戛然而止，一個略帶冷酷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誰？出來！」一名特警喝道。
警官作了一個讓他們噤聲的手勢，然後用動作無聲的下達命令，特警們分散開來，分成兩路，以那些龐大的玻璃器皿做掩護，向發出聲音的位置包抄過去。
「不用太緊張。我不管你們屬於哪個勢力，告訴我，我怎麼做才能保住生命？我可不想再死一次。你們知道死亡的滋味有多麼難以忍受嗎？」
「閉嘴！」
這些特警訓練有素，很快就悄無聲息的靠近過去，最前面的人意外的發現，那人站在一具打開的玻璃器皿旁邊，腳下滿是從其中流淌出來的液體。他一絲不掛，露出一身又白又胖的**，半倚著後面的牆壁，似乎虛弱到無法站立的程度。
衝在最前面的特警剛要說點什麼，忽然看到**男子從身後抽出了一支恐怖分子喜歡使用的ak-47衝鋒鎗，他牢記著上級的命令，「如果匪徒反抗，可以就地格殺」，搶先扣動了扳機。
在他身後的特警張大了嘴巴，滿臉不可思議，緩緩倒在地上。他的胸口上，一個巨大的創口如同泉湧般噴湧著鮮血。到死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出生入死的同伴，會突然用槍口對準自己。
**男人的笑聲又如同午夜鬼哭般鳴叫起來：「沒有想到，我的精神力量又加強了，你們要是不想死，就趕快滾，有多遠滾多遠！」
特警們都穿著防彈衣，如果不是距離太近，那個特警也就不會被同伴打死了。其他人只愣了一下，就有兩人撲上去，把精神失常的隊友撲倒在地，用訓練有素的手法把他的雙手銬在背後，卸掉了他所有的武器。
警官並沒有太多的吃驚，既然動用他們這支隊伍，出現什麼意外都算是很正常的事情：「所有人退後十米，禁止開槍！」
「你很聰明，讓你的上司給我準備一輛車，五十萬歐元的舊鈔，放在外面，還有，給我找一身衣服。不要耍花招，我有辦法知道你們有沒有照辦！」
看到手下們按照命令後退，警官放下心事，躲在一具玻璃器皿之後，悄悄瞄準了**男子。玻璃器皿中是一個金髮女子，她豐滿的**和殷紅的兩點恰好對著警官的方向，但是，警官沒有心思欣賞這美麗的景象。
「你最好束手就擒，不要心存僥倖。我們有足夠的授權，在危險的情況下，可以把你就地格殺！」警官冷靜的說道。
「開槍啊！就算打不到你們的人，總不能保證殺死的不是這些玻璃棺木中的可憐人吧？他們還以為自己身處一個天堂般的夢境，卻不知道……」
「這裡的工作人員和保安呢？」警官打斷了**男子的話。
「都死了！」**男子乾脆的說道，「他們居然想要殺我——難道他們也有隨便殺人的授權嗎？」
警官深吸了一口氣，得到這個答案，他就不需要廢話了：「楚醫生，你到底要不要投降？」
「做夢！」
槍聲響了，在封閉空間內來回震盪，顯得格外響亮。
楚醫生臉上的表情和方才死掉的特警很像：「怎麼可能！我的力場之內，你怎麼能不受到影響，找到我的真實位置？」
特警們眼前的情景再變，方才楚醫生所在的位置，居然是一具完好的玻璃器皿，而另一個方向，楚醫生那肥胖的身體重重仰倒在地上，心臟的位置射出了一股血箭。
自然有警員處理現場，那個警官收起武器，拿出手帕擦拭額頭上的汗水。這樣簡單的一個任務，十幾名全副武裝的特警，圍剿一個連衣服都沒有的普通人，卻帶給他旁人無法想像的壓力。
一名特警報告道：「他沒有死……您使用的好像不是殺傷武器。」
警官陰沉著臉說道：「他死了！」
「可是，他……」
「我說他死了，他就是死了。」
「明白了！」
「笨蛋。難道你以為，到了現實世界，你還是綺夢天堂當中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八星修士獵人嗎？」警官臉上掠過一絲冷笑，可是看到陣亡的手下，他又疑惑起來。
方才發生的情況，和資料中提到的楚醫生有關的資料很像。聽說，在綺夢天堂當中，那個傢伙就能夠影響別人的精神，讓人出現幻覺。
用力甩甩頭，警官想到了上司給他下達命令時的情景：「這些屬於國家的特級機密，甚至說影響到了整個國家以至於國際社會的安全和穩定，本來以你的保密等級，還沒有資格知道這些，但是，為了讓你在即將進行的活動當中不至於出現意外，我奉命向你轉達一些資料。你要記住，這些資料都是不存在的。」
類似的情況，以前也有過，警官明白，知道的秘密多並不是什麼好事情，他相信，如果不是擔心自己無法活著回來，他的上司也不會告訴他這些東西。
而且，作為直屬德國警察局的秘密行動隊，他的上司直接對內閣負責，警官可以想像，給上司命令的人是什麼人物。
當時，看到警官回答的不夠爽快，上司沉著臉說道：「這次的情況和過去不同，我希望我的提醒提起你足夠的警惕。過去的那些機密，如果你洩露了，被清理的是你。然而這一次，一旦出現洩密情況，所有的污染都要被清理。」
即使到了完成任務的現在，一想起上司話中的含義，警官還是忍不住打個寒噤，方才流出的汗水冰冷的貼在身上。
上司的意思是，萬一警官把秘密洩露了出去，那麼所有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管有多少人，是不是無辜，都會被秘密處決。
努力回憶了一下，資料當中只有和楚醫生相關的隻言片語，只是因為綺夢天堂的宣傳鋪天蓋地，警官不可能不聯想到什麼。
看看周圍，中央空調噴出溫度適宜的氣流，上百具玻璃器皿安靜的躺著，雪白的燈光在牆上靜謐的反射。
警官的心裡突然掠過了許多恐怖片的景象，似乎玻璃器皿們紛紛開啟，裡面的人都如同殭屍般爬了出來，歪著脖子，肢體僵硬的慢慢走過……
「搜尋其他遇難人員的屍體，準備撤離！」警官大聲命令，彷彿只有發出點聲音才能驅逐心底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