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肆虐風暴（三） 文 / 九戈龍
短暫而又漫長的十秒鐘過去了，寵物祖瑪無力的癱軟在燕小滄的身上。
燕小滄一躍而起，掏出一大瓶救生藥液，不要錢一般向著瞌睡蟲身上倒去。眼前的小傢伙，除了擠到角落裡的眼睛嘴巴還有原來的樣子之外，已經面目全非。不光是因為它從拳頭大小的小胖子變成了扁平狀，更因為它的表面血肉模糊，幾乎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
燕小滄心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說起來，他幾乎沒有照顧過寵物祖瑪，開始的時候扔給索明霓一起照料，後來一直把小傢伙關在盒子裡睡覺。唯一的餵食，還是瞌睡蟲睡醒了，自己偷了幾塊阿爾法結晶吃掉了。
救生藥液的效力，燕小滄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今天也沒有讓他失望。寵物祖瑪的傷勢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著，它勉力抬起頭，衝著燕小滄眨眨沾滿鮮血的眼皮，就沉沉睡去了。
「你……別太傷心了。」幽幽不知道什麼時候甦醒了過來，站在燕小滄身側，柔聲安慰道，「實際上，它受傷沒有那麼嚴重。你的寵物恰好趕上了從初始形態向蛻變形態進化的時候，原本外面的一層皮膚就要脫落。」
「可是，自然脫落，和外界力量強行切下怎麼能相提並論？它……一定很疼吧。」說著話，燕小滄覺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南風！燕小滄突然想起了這場風暴的始作俑者。如果真的是她，就算她曾經對自己手下留情，也決不能寬恕，一定要向她討個說法！
地面輕微的振顫起來，兩人向著發出動靜的方向看去，卻是那頭沖犀從地洞中跳出，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又在做衝撞的準備。
燕小滄兩眼冒火。施放肆虐風暴的修士獵人固然可惡，但是要沒有這頭沖犀搗亂，他們也早就逃出了魔法的覆蓋範圍。寵物祖瑪重傷，這傢伙也難逃其咎，居然還敢過來送死！
「幽幽，你不要管，我要殺了它，給瞌睡蟲報仇！」
燕小滄收起法杖，赤手空拳，大踏步地向著沖犀走去。
笨牛低著頭，獨角瞄準燕小滄，不屑的瞪著血紅的眼睛，猛然加速，撞了過來。
燕小滄停下腳步，穩穩站在沖犀的前進路線上，右手平平伸出，口中低喝：「東！風！破！」破字出口的剎那，恰好沖犀來到他身前。
幽幽一聲驚呼，沖犀的力量有多大，她剛才親身體驗過了。連盾牌都擋不住它鋒利的獨角，何況燕小滄的手掌？她忍不住摀住了自己的眼睛。
奇跡發生了，沖犀一往無前的步伐被燕小滄輕描淡寫的擋了下來，停頓的那一秒鐘裡，笨牛的後蹄懸在半空，似乎忘記了落下。接著，成噸重的巨大怪獸被一股無可匹敵的力量拋了起來，就像是被火車撞到一般，倒著飛出了二十多米，重重摔在地上。
還在空中時，沖犀那硬度堪與金屬媲美，無堅不摧的獨角就一段段碎裂了。
燕小滄的這一掌，把力量控制在沖犀的頭部爆發，因此它受傷雖重，還不至於當即斃命。燕小滄恨極了這頭笨牛，幾步跟了上去，掏出短刀，覺得不把它的牛皮生剝下來，實在對不起瞌睡蟲。
他還沒有走到沖犀旁，躺在地上無力掙扎的笨牛體型就開始迅速收縮起來，到最後，竟然收縮到了一條狗大小。它的傷勢似乎在體型的變化中得到了緩解，翻了個身爬起來，一溜煙跑了。
掌聲就在燕小滄身邊不遠的地方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精彩，佩服。本來想順手把你殺了，沒有想到你實力固然不錯，運氣更是驚人的好。」隨著說話聲，空蕩蕩的虛空裡出現了一個人影。白白胖胖，臉帶笑容，竟然是被燕小滄和東南望聯手抓住，送到監察委員會的楚醫生。
燕小滄心中一動，喝道：「剛才的肆虐風暴……是你施展的對不對？這頭沖犀，是你的寵物祖瑪？」
楚醫生點頭道：「沒錯，你很聰明。」他歎息了一聲，「說起來，你的運氣真不錯。我在農場工作了十幾年，千挑萬選出來的寵物祖瑪，最後變成了一頭笨牛，你隨便撿了一個，就這樣厲害。而且，恰好趕在這一刻進化。如果它晚蛻變一天，不，晚上一個小時，你就沒命了。」
每次見到楚醫生，都會聽他囉嗦很多話。剛剛認識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是熱心腸，樂於提攜晚輩。現在燕小滄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也就知道了他話煩的真正原因。
楚醫生的格鬥能力並不強，擅長的魔法大都是耗時耗力的精神類魔法，所以他總要藉著說話來拖延時間，形成力場之後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短刀收起，燕小滄的枯木法杖已經毀掉，他乾脆的抽出了劍柄，內力到處，火紅色的劍芒吞吐起來。
楚醫生微笑著聳肩：「晚了，小滄。如果你趁我剛剛趕到立足未穩的時候動手，未必不能殺死我。可是現在，我的魔法已經啟動，你找得到我嗎？這裡是茫茫曠野，不是酒吧那個封閉的環境，也許我在沖犀剛挖得地洞裡，就算你耗光全身力氣，也是白費力氣吧？」
燕小滄舉起的寶劍緩緩落下。不錯，雖然燕小滄沒有遇到過別的八星級上下的修士獵人，也可以想像，楚醫生精神控制能力之強，在綺夢天堂當中也是獨佔鰲頭的。因為鑽研的方向不同，恐怕就算是九星修士獵人，在精神系魔法上也沒有楚醫生的造詣深厚。
不過，這不等於說楚醫生要比九星修士獵人還要厲害。任何類型的魔法修煉到極致，都能夠獲得驚人的效果。如果使用威力足夠大的範圍魔法，比如「火海熔岩」，在直徑三百米範圍內燃燒起數千度高溫的火焰，就能夠逼迫楚醫生現出真實的身形。
可惜，那也是達到了力場的能力，成為六星修士獵人之後才能夠使用的魔法。
看著囂張的大笑的楚醫生，燕小滄猶豫不決，右手下意識的把劍柄捏的死死的。
「劍走輕靈，這是東方武學當中劍法的基本要訣吧？你那麼用力握著劍柄，還怎麼施展你那玄妙的劍法呢？要讓一個修士獵人教你怎麼用劍，你做人還是真失敗啊。」楚醫生的笑聲，實在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恨的聲音之一。
這時，幽幽走近燕小滄，低聲問道：「這個人是誰？是我們的敵人嗎？我來幫你殺了他！」
燕小滄搖頭道：「你不是他的對手。我也不是。他是監察委員會審查得逃犯，八星修士獵人。」
「八星！」幽幽驚歎道。
對於大部分獵人來說，終其一生也未必能夠到達八星的級別。畢竟，六星以上就不是單靠考核積分就可以升級了。
憋了半天，幽幽說道：「我們可以逃跑嗎？」
燕小滄再次搖搖頭：「你可以，我不能。」
看到楚醫生之後，燕小滄第一反應是：肆虐暴風和南風無關，是他釋放的。第二反應就是，楚醫生逃脫了，會不會對索明霓不利？
他和楚醫生徹底翻臉，第一次產生殺人的衝動，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楚醫生要殺索明霓。
即便不追究寵物祖瑪今天受傷的事情，燕小滄也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傢伙。何況，楚醫生把自己的寵物祖瑪派出來攔截燕小滄，施展完魔法之後又急匆匆趕來，顯然也不想放過燕小滄。即使他想逃跑，在楚醫生的魔法影響下，也逃不掉吧。
想到這裡，燕小滄突然覺得有一道亮光在腦海中閃現，彷彿想到了些什麼。
恰好在這個時候，幽幽堅決的說道：「我也不逃。方纔你救了我一命，我怎麼能扔下你一個人不管？把你的背包給我，我幫你拿著，你也是修士獵人，怕他做什麼？」
燕小滄的背包在瞌睡蟲闖出來的時候撕開了一個洞，此刻半邊破布耷拉著，既不雅觀又影響動作。聽幽幽提到，燕小滄摘下背包遞給她。
就在幽幽接過背包的時候，燕小滄突然想通了。
兩次見識到楚醫生控制他人精神的魔法，在閱讀西門也鏡送給他的那本魔法筆記的時候，燕小滄也對精神魔法進行了粗淺的研究。現在他知道，楚醫生的魔法，只能讓人感覺到不存在的事物，而對真實的感覺作用有限。
如果說燕小滄沒有受傷，楚醫生可以讓他感覺到身上受到了傷害，不僅可以讓他看到傷口和鮮血，還能夠帶給他真實的痛楚。
但是，如果燕小滄真的受傷了，楚醫生並不能消除傷口給他的真實痛楚，即便是幻境，他也要做一個合理的幻像出來。
所以說，在酒吧的那次戰鬥當中，燕小滄以為向一片空地奔跑，卻撞上了酒吧的牆壁。那時的衝撞以及疼痛，都真實反映到他的神經當中。
幽幽拿著燕小滄的背包後退了幾步，聽到燕小滄一聲歡呼：「我明白了！」
————————————————今晚趕稿子，更新晚了一點。
看了今天的書評，要說明一點，如果情節上有漏洞，原因可能有兩種：第一，我為了讓主角逐漸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在他身周安排一些不合理的情況出現，讓他慢慢發現。這是故意安排的。第二，我能力有限，有些情節沒有構思好，所以出現了漏洞。
這兩種情況都有，第二種比第一種數量多，無可否認。我的能力有限，畢竟不是大神級的作者，這個我承認，所以，讀者提出的意見和建議，我都會認真閱讀，虛心接受，這是自己進步的最好辦法。
不過，我不能接受「把讀者當白癡」這種說法。能不能寫好，是能力問題。有沒有好好寫，是態度問題。如果我寫的文不好看，那是我能力有限，但我可以保證，我每一本小說，每一個章節，每一句話，都用心去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