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乍起漣漪 第366章 金蟬脫殼 文 / 風瑾月
「北唐洵竟是這種畜生!為了陞官連這種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來,他竟如此待雪兒,早知如此,當年我就算是綁著雪兒,也要她嫁入泰王府,免得跟著這個禽獸不如的人受罪!」泰王府瞪著皇后和太后看了半晌終於明白兩人說的意思了,一下子氣得拍案而起,驚得茶水濺了一地!
皇后想到北唐洵竟然為了自己陞官,竟然用清雪討好鳳麟,然後利用鳳麟在皇帝面前說了話兒,真是好下作!年輕的時候,她一度以為北唐洵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是這種小人,清雪真是瞎了眼,愛上這種男人!
「騰——」的一聲,皇后猛地站起身來,「我要找北唐洵問問,他就是這樣待清雪的麼?真是禽獸不如!」皇后說著,已經朝外面走去,渾身怒氣騰騰。
「站住!」太后回過神來立即叫住皇后。
「母后,這件事,你一定不要攔著我,我要為清雪討回公道!倘若北唐洵他不從實招來,我……」皇后氣得說不出話來。
太后也生氣,怒道:「愚蠢!」
皇后一驚,「母后,清雪一定在北唐府吃了不少的苦頭,他生前的時候兒臣就對不住她,如今她去了,您就讓兒臣為她做點兒什麼吧!」皇后倏然跪倒在地,給太后扣頭。
太后陰沉著臉,道:「你這是為清雪那丫頭討好公道麼?你如此興師動眾得去找北唐洵,是害了她,你知不知道!」
「是啊,玉瑤,你冷靜一點兒,仔細想想,倘若這件事鬧大,對雪兒的名聲不好,阿瑾是雪兒的女兒,倘若被人知道,阿瑾是這麼被算計懷上的,阿瑾豈不是也要遭人詬病?玉瑤,你要三思啊!」泰王妃想了其中的關鍵,也勸皇后。
皇后猛地驚醒,方才是她太生氣了,倒是忘了這一茬,立即道:「是我太著急了,險些害了清雪和阿瑾,可是,可是,北唐洵,我一定不能繞過他!」
皇后恨恨得說道。
太后問道:「不能饒了北唐洵?他是北唐瑾的父親,北唐府因著他煊赫,你能如何?」
「這……」皇后茫然了。
北唐瑾不能脫離北唐府,她的身世不能被人知道,那麼,北唐瑾要倚靠著北唐府,她的確是不能動北唐洵了。
但是,她怎麼能嚥下這口氣呢!
「哎!雪兒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泰王妃歎道。
「阿瑾也可憐,哎,倘若能將這個孩子養在我身邊,我定要好好疼愛她,只是為了她不被人詬病,我也只能看著她了。」泰王妃十分無奈得說道。
太后瞟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雖然對方說著歎氣無奈的話,可是面上卻是充滿歡喜的。畢竟北唐瑾是泰王府的血脈,雖然不能在妹妹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相認倒是不難。
「等那孩子回來,你就同她相認吧,雖然不能認祖歸宗,留個泰王府的血脈倒是不難。」太后對泰王妃說。
泰王妃很高興,「我也是這麼思慮的,就是怕……怕這孩子排斥,畢竟……」說著,泰王妃為難起來,「她能接受麼?自己的母親是被父親算計,才懷上……」
太后道:「她是泰王府的血脈,不接受也要接受!難不成,她要反對?泰王府何等尊貴,她應當高興才是!為是麟兒的血脈感到驕傲!」
泰王妃搖頭,「我瞧著這孩子挺好,這樣吧,還是讓玉瑤暗示她吧,倘若她不願,我也不為難。」
皇后此時也鎮定下來,點頭,道:「阿瑾十分聰慧,倘若她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身世……我真的很難想像,她會是如何反應。」
皇后說完,一陣歎氣,她覺得,想要北唐瑾認主歸宗,是十分困難的事情。首先,這個身世,被父親如此算計,她就無法接受,何談認主歸宗呢?阿瑾她根本就不是愛慕名利的女子,泰王府門第再高,她不會稀罕,所以,她此刻擔心的是,如何讓阿瑾接受這個事實。
然而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擔憂的北唐瑾,此刻已經被梅寧軒囚禁起來,此生恐怕都難回大都了。
「阿瑾,你不要管我,你先逃出去,從王太師那裡搬救兵!」永昌公主勸著遲疑的北唐瑾,憑借北唐瑾的武功,雖然此地戒備森嚴,逃出去不是難事。
北唐瑾卻是搖頭,「不,倘若搬救兵,你會有危險,我決不能讓你身處險境!」
「阿瑾,你也看到了,君復不會把我怎樣的,你何須擔憂呢?」
北唐瑾笑,「永昌,你錯了,師兄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卻是心思深沉,手段毒辣,他為達目的什麼都能做的出來,因此,倘若我出去,你就會陷入危難!」
「阿瑾,你聽我一言,我的安危無所謂,你去通知王太師,幫助他擊退北冥啊!」永昌公主焦急得看著北唐瑾,希望對方顧全大局。
北唐瑾仍是搖頭,「永昌,你莫要著急,待我想出一個完全之策,咱們逃脫也不遲。」
「萬全之策?阿瑾,你心中已經有脫身之法了?」永昌公主一陣驚喜。
北唐瑾搖頭,「只是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到。」北唐瑾這麼說著,心中卻想,其實她並沒有什麼脫身之法,她只是不想永昌公主勸服她,不想永昌公主憂心。
其實百姓的死活,跟永昌公主比起來,簡直是微乎其微,她在乎的只有永昌公主,她沒有博愛蒼生之心,她只要她愛的這個人不受傷害。
永昌公主欣喜了半天,晚飯也用了不少,北唐瑾看著心中高興。
兩人在攬月閣住,永昌公主每日彈琴,北唐瑾靜坐聽著,她大多時間運氣修習,要麼就是同永昌公主下棋。
伺候的婢女觀察這二人,不禁心中奇怪,這兩人哪裡是被囚禁了?怎麼彷彿在自己家中一般隨意愜意呢?
梅寧軒來過數次,他每日晌午都要聽下面的人稟報永昌公主和北唐瑾的境況。
對於兩人的反應,梅寧軒並不奇怪。
北唐瑾是個十分沉得住氣的人,她知道自己的處境,不會貿然行事,即便是要有所行動,也無預兆。
她心思縝密,心細如髮,梅寧軒看著窗外的月光掐指算著。
此時,攬月樓一陣平靜,然而,北冥國和大夏已經開戰了。
王巍怎麼都沒有想到,梅寧軒和他裡應外合之後,原先答應他的條件全部沒有實現,簡直是過河拆橋,尤其是對方的用兵如神,短短半月,他連失三城,皇帝得到戰報,震怒憂心。
朝堂之上,大臣已經打成了片,又將北唐瑾的事情揪出來,說就是北唐瑾和梅寧軒裡應外合,否者王巍不會如此慘敗。請求皇帝將北唐府收監,逼迫北唐瑾妥協。
然而另一派說,此時北唐瑾和永昌公主生死未卜,人都找不著,如何逼迫,因此為今之計應當下旨令齊國公派兵增援。
皇帝採納了後者,北唐瑾和永昌公主此時下落不明,的確是不好做出什麼決定,倘若兩人出現,還能有所判斷,只是已經一個月過去了,竟然找不到兩人的任何蹤跡,他們究竟去了哪裡了?
皇后沒敢將此事告知泰王妃,自己的女兒生死未卜,她十分憂心,心痛,可是她身為皇后,這些兒女情長在國家大義上面,她的確只能選擇後者。
又過了三日,永昌公主顯得越發焦躁不安,就在這個時候,北唐瑾說,她有了計策。永昌公主十分欣喜。
北唐瑾說,「我近日觀察這些婢女們的作為,發現他們其中兩位一個叫紫嫣,一個要血靈的,每日都要出攬月樓,我想,咱們可以扮成他們二人的模樣。」
「易容術?你手中有東西?」永昌公主狐疑。
北唐瑾搖頭,「東西不齊全,不過避開這些人的視線倒是不難。」
待到翌日早上的時候,名為紫嫣和血靈的婢女進來伺候北唐瑾和永昌公主梳洗。
北唐瑾朝紫嫣笑,道:「你過來一下,我有個東西要交個你們主子。」
紫嫣沒有多言,隨著北唐瑾進了裡屋,北唐瑾打開旁邊的妝奩盒子,從裡面取出一封信,遞給紫嫣道:「師兄看了便知。」
紫嫣點頭,稱是,北唐瑾道:「你先退出去。」
紫嫣轉身出去,北唐瑾卻在此時快速站起身來,點了對方的穴道,紫嫣震驚得看著北唐瑾,想要喊人,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不會將你怎麼樣,你只在這裡呆半日,穴道自然解開了。」
北唐瑾微微含笑。
接下來,北唐瑾出了屋子,看到血靈正為永昌公主梳妝,她緩慢踱步至血靈身後,伸手點穴,速度奇快。血靈毫不知情下,昏倒在地。
「成了!」永昌公主開心一笑,北唐瑾點頭,又將這兩個丫頭移到裡屋的櫃子裡面,藏了起來。
北唐瑾手中並沒有易容的東西,是她這幾日尋了由頭朝丫頭們要的,雖然不是那些材料,也十分相似,用起來倒是可以。
兩人換上了紫嫣和血靈的衣裳,裝扮完畢,如這丫頭二人往常一般,出了攬月閣,經過重重把手,果然無人阻攔。
永昌公主頭一遭逃跑,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但是有北唐瑾在身邊,對方又如此平靜,她倒是安心不少。
「準備車駕,公子命我們出城辦事。」見到守衛的馬匹的軍士,北唐瑾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