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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乍起漣漪 第341章 真相背後 文 / 風瑾月

    鳳晰琀見夏莎又在北唐瑾那裡碰了釘子,好心勸道:「莎公主為何不將身份告知與她,也免得她如此這般待你。」

    夏莎卻是一直瞧著北唐瑾遠去的背影笑意濃厚,「這個麼……不告知她,自有的我的道理,您是不會明白的。」

    鳳晰琀一臉的困惑,夏莎卻是不打算解釋,而是轉而歎了一口氣,道:「哎,我瞧著您還是擔憂您自個兒吧!雖然我一直為您說好話,她也未必會原諒您!」

    鳳晰琀搖頭,笑道:「恐怕莎公主不是說的我的好處吧?」

    夏莎揚眉一笑,「我怎麼能說您的好處呢?那不是害了您?你曉得阿瑾的脾氣,我若是不說你的錯處,她更難原諒您嘍。」

    夏莎一邊搖頭一邊歎氣。

    鳳晰琀嘴角的笑意也是愈發苦澀。

    他自然知曉,雖然他如此費盡心機扳倒了衛國公,卻也在北唐瑾的心上種下了一個心病。

    她本就懷疑他,此時更是難以相信他了吧,尤其是,他故意說了那樣的話。

    但是,倘若他將整個計策告知於她,依照她的脾性絕對不會讓他冒這麼大的風險,今日衛國公的狡猾便是可見一斑,倘若不是有夏莎在中間早就探知了實情,他幾乎要中了這個老狐狸的奸計了!

    她總是有那麼多的顧忌,為了身邊的人。

    想到這裡,鳳晰琀倏然一笑,對夏莎道:「就在方纔,我彷彿有些明白莎公主為何要一直隱藏身份了。」

    夏莎挑眉,「哦?」

    鳳晰琀歎氣道:「雖然我是在她身邊幫著她,可是同時也成為了她的拖累,她每次形事總是要顧忌著我的,因而處處受制於人,然而你就不同了,她總是覺得你們是敵對的,因而行動的時候不會有太多顧忌。」

    夏莎怔然得看向鳳晰琀,又很快嘴角一勾,笑道:「明王殿下的悟性真是太好了!這麼快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了!」

    鳳晰琀搖頭,歎道:「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夏莎揚眉,「您是後悔今日的行動了?」

    鳳晰琀搖頭,「倘若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這麼做,衛國公再久留便是心腹大患!」

    鄭家老夫人的壽辰上竟然將北唐府的秘事搬到戲台上演義,雖然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卻也會在大家世族中傳揚出去,北唐府也將面臨著一場軒然大啵。

    然而,這對於北唐洵而言,還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令他最頭痛的是亟待解決的,如何同她聰明如冰雪的女兒,解釋這件事情。

    倘若她已經知道當年的實情,她還會聽他的安排,為他出謀劃策麼?

    北唐瑾走進北唐洵書房的時候,正瞧見對方在房中來回踱步,一臉的心神不安。

    見到北唐瑾進來,北唐洵先是停住了腳步,然後目光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停留片刻。

    「阿瑾,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是……因為那齣戲?」北唐洵試探的問著,他得先聽聽這個女兒怎麼說,然後再想化解之策。

    倘若她並沒有察覺那麼多,他說多了,豈不是失言了?

    北唐洵請人叫她來,北唐瑾便知曉對方的意圖。

    此時此刻,她看了那戲文,若是裝作什麼都不知曉反而會遭到北唐洵的懷疑,但是知曉太多,也會令北唐洵忌憚,那麼,她今日所言,必須掌握一個度。

    將一切說到恰到好處,便是令北唐洵消除對她忌憚的最好方法。

    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慘白的面色,北唐瑾深吸一口氣,道:「父親,當年,當年是不是真的如戲文上講的那般?」

    北唐洵瞧著自己的女兒欲言又止的表情,本以為她會說下去,卻是將這個問題拋給了自己。

    於是他為了掩飾自己突變的面容,假意轉身,然後慢慢踱步至小茶几前,背對著北唐瑾道:「行了半日的路,你也乏了,先坐著歇歇吧。」

    北唐瑾順從得點了點頭,尋了一旁的座椅坐下。

    整個書房只有他們兩人,北唐洵親自提起茶壺,為北唐瑾倒了一杯熱茶。

    北唐瑾並未制止,只是瞧著那茶水的霧氣慢慢上湧,模糊了視線。

    她倒是要聽聽,她這位父親怎麼跟她解釋當年之事。

    思忖了足足有一刻鐘,北唐洵才深深歎了一口氣,道:「阿瑾,是為父對不起你母親!倘若不是我當年的無能,清雪她,她怎麼會……」

    說到此處,北唐洵的聲音已經變了調,他垂首撫著額頭,彷彿接下來的話,很是難說出口。

    「父親,父親您,這是怎麼了?」北唐瑾一臉擔憂的看著北唐洵,面上困惑不已。

    北唐洵搖搖頭,道:「阿瑾啊,不管當年發生什麼事情,都皆已過去,現如今,為了整個北唐家族,為父求你,不要追究了!」

    「這……」北唐瑾一陣語塞,「父親,您這是為何?難道說,當年母親的死……是……是被人陷害的?」

    北唐洵一聽,才明白過來,原來他這個女兒還不知曉自己的母親是被暗害的啊!

    於是北唐洵的思維快速變了幾變,歎氣道:「阿瑾啊,你母親當年是被八姨娘下了毒,才……」

    北唐洵看著面色發白的北唐瑾,「阿瑾,八姨娘已經被搬去了別院,此時重病纏身,備受折磨,想來也是遭了報應了,你就莫要追究了。」

    北唐洵迅速撒了一個謊,只要不扯到王家的身上,是誰都無所謂。

    北唐瑾神色一震,她還真是有些意外,她這個父親竟然將兇手扯到了無辜的八姨娘身上。

    八姨娘可不是遭了報應,而是被王元香害的!

    但是,即便是她知曉珍相,還是不會告知北唐洵,只是假意相信了。

    北唐洵見她震驚片刻,還是慢慢點了頭,終於鬆了口氣。

    幸好那戲文只是在中間演了一段,前面的並未演出。倘若不然,她這個女兒真是要對付起王元香來,豈不是弄得北唐府烏煙瘴氣了?

    只可惜,他剛剛鬆了口氣不久,便又見自己的女兒抬起頭來,瞧著自己,那表情又是欲言又止!

    北唐洵一驚,立即反思,他方纔的話有漏洞麼?還是,他忘記了什麼?

    「阿瑾還有什麼要為父解惑?」北唐洵試探得問道。

    北唐瑾眉黛深鎖,道:「父親,那戲中名字為《臨危托孤》是……」北唐瑾試探得問著,同時自己打量北唐洵的面容。

    只見她這位父親面色一下子變得青白交錯,衣袖更是一陣抖動。

    北唐瑾清楚得記得,這是她這位父親隱忍的表現。

    對方此時一定是緊緊攥著衣袖!

    「父親,您怎麼了?是不是女兒問得太過唐突了?」北唐瑾的面容很是不安,似有懊悔之色。

    北唐洵搖搖頭,道:「不是……阿瑾,你問得並沒有錯,只是為父想起你母親當年纏棉病榻,仍是不捨的面容,一時間傷感罷了。」

    北唐瑾一臉的愧疚之色,咬唇道:「都是女兒,女兒思慮不周,令父親想到傷心往事,女兒不孝,父親您,您……」

    北唐洵已經擺擺手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

    北唐洵歎了一口氣,「阿瑾啊,你母親當年,其實是為父的過錯……」北唐洵一臉沉痛,觀察著北唐瑾的面容,「阿瑾,你會怪為父麼?」

    北唐瑾困惑得看著北唐洵,「父親,您這是何意?」

    難道是她這位父親反悔了?想要將實情告知於她?

    北唐洵道:「是為父當年對你母親太過疏忽,以至於並沒有發現八姨娘做了手腳,當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北唐洵滿面愧疚之色,「阿瑾,你會怪為父麼?」

    北唐瑾怔然得看著北唐洵,她此時已經無法分辨對方說得是真還是假,難道,當年只是他的疏忽?以至於給了王元香可乘之機?

    是這樣麼?

    可是,可是,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死於鳳琰劍下的時候,根本沒有一絲的痛苦啊!

    北唐瑾搖搖頭,她下意識往後靠了靠,北唐洵見她情緒倏然變得激動起來,也是有些慌了神,難道說,他養育了她這麼多年,她對他沒有一絲的感恩之心,他僅僅是一時疏忽,就要成千古罪人麼?

    「阿瑾,你……你是怪為父麼?」北唐洵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顫抖的聲音令北唐瑾倏然回過神來,然後慢慢坐正了身姿,立即搖頭,道:「父親軍務繁忙,怎麼可能時時注意到後宅的事情呢?父親,您不必自責,這或許……或許只是母親的命……」北唐瑾艱難得說著,一行清淚已經奪眶而出!

    「阿瑾……」北唐洵不知如何去安慰自己的這個女兒,最終歎了一口氣道:「你回去歇息吧。」

    北唐瑾從懷中掏出巾帕將眼淚擦乾淨,然後恭敬退出。

    北唐洵望著她挺直的背脊,不禁想到了亡妻,心中一片哀涼!

    「你說得沒錯,阿瑾,這便是命……」

    北唐洵不住得歎氣。

    「砰砰砰——」瓷器碎了一地,王元香還是不解恨,從百寶閣抱起一個青花瓷的瓶子又要砸向地面!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明王和北唐瑾那個賤人居然一個都沒有受損傷!」

    「母親,您消消氣吧,此時可不是生氣的時候啊!」北唐峰已經奪下王元香手中的瓷器,勸解著。

    王元香這才一屁骨坐下,喝了一口茶,問道:「阿峰你說,我此時除了能生氣以外,還能做什麼?」

    北唐峰道:「自然是拆穿北唐瑾的假面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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