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乍起漣漪 第337章 倒打一耙 文 / 風瑾月
「皇帝陛下的知遇之恩，老臣無以回報，只願為陛下肝腦塗地，誓死盡忠！」衛國公說到這裡，竟然老淚縱橫，繼續道：「然而，真是可悲可歎，老臣戎馬一生，本應當馬革裹屍，戰死沙場，卻被奸佞誣陷，如此殞命真是屈辱，真是冤枉啊！」
衛國公深深叩首，淚眼朦朧，聲音淒然：「太后娘娘，老臣真是太冤屈了！」
太后本是一肚子的火氣，此時聽了衛國公這一番話，想到當年危難之中衛國公雪中送炭，使得他們當年度過險境登上帝位，衛國公著實是忠肝義膽，一腔熱血，忠君愛國。
這是不容置喙的！
太后猶豫了，腦海中久久回憶著當年的場景，不僅太后如此，在場的很多人想起當年諸事也不禁感慨萬分，鄭首府深深歎了口氣，一陣搖頭，雖然說，這齣戲，他已經看明白了，但是，真要他下去手將衛國公拔除，他還是要好好想想的，畢竟衛國公本身也是一位良將，大夏的肱骨之臣！是皇帝倚重的，也是他們倚重的！
然而，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即便是衛國公演了這樣一場苦情戲，馮興等人怎麼可能就此放手呢？
「王獻，你為大夏立下汗馬功勞不假，可是，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你結黨營私，企圖謀權篡位，暗中策劃謀殺鄭家老夫人，企圖削弱鄭家勢力，以輔佐四皇子登基，這是謀逆造反的大罪，豈能赦免？」
衛國公冷笑著望著馮興，「馮興，你我雖有私怨，你也不必如此心恟狹窄，伺機報復，至於我死地吧！在場的各位大人也看著呢，你馮興先是將當年的事情揭出來，侮辱我以及明月的清譽，還說這個人便是我的血脈！分明是夥同明王陷害忠良！」
「太后娘娘，他之所以說老臣便是他的父親，指使他刺殺老夫人，其一是受了馮興的蠱惑，說老臣便是他的殺父仇人，同樣也為了報復老臣是將其在王家族譜中除名，才一心陷害老臣的啊！太后娘娘，老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鑒，太后娘娘，您要相信老臣啊！」
衛國公一臉忠誠，再次叩首在太后的面前。
馮興哪裡料到衛國公竟然倒打一耙說他伺機報復，蠱惑那個班主？真是太狡猾，太可恨了！
太后也是一震，方才馮興和衛國公兩人已經大打出手，很顯然，因為當年湯明月的事情，馮興和衛國公的確是有恩怨，而且，衛國公說這個班主已經被王家除名，那麼這樣一來，衛國公說得的確是很有道理。
為父報仇，以及被王家除名，的確是足夠這個男子報復衛國公了。
眾人聽到這裡，不禁也覺得馮興方纔的話分明就是伺機報復，難道馮興早就同這個班主合謀了？如同衛國公所說？
這個時候，鳳宸的眉梢皺得更深了，若是不知道衛國公的為人，聽到這裡，他也覺得是馮興伺機報復，畢竟兩人剛剛大打出手，不得不讓人這麼想。
可是，若是這樣看來，難道衛國公是故意和馮興打起來的？
倘若是如此的話，衛國公也真是太狡猾了！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還能為自己開脫，來了個倒打一耙！果真高明！
然而，就在眾人皆陷入思考的時候，一陣清亮的巴掌聲拍得極為響亮。
「衛國公真不愧是皇帝陛下跟前的肱骨之臣，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衛國公方才一直說是本王同大皇子要謀害老夫人，不知本王和大皇子殺人的動機和目的是什麼，殺了鄭家老夫人又能得到什麼好處？衛國公可不要說本王是為了玉容將軍哦，方纔這個結論已經被否定了。」
鳳晰琀微微一笑，愣是將話題扯到了起點上，因為眾人已經完全被衛國公弄暈了頭，他要為他們縷縷頭緒！
衛國公微微一愣，明王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這是說明王承認了自己是幕後主使了？可是後面為何又問了他殺人的動機和目的了？
難道是……
衛國公遲疑了片刻，謹慎答道：「明王殿下您一向是深不可測，老臣難以猜到您的心思，為何要策劃這場謀殺。但是不管您是為了玉容將軍，還是為了其他，從整件事情來看，戲班子是您和大皇子請來的，殺人兇手也是戲班子中的人，那麼就足以證明，這場謀殺是您策劃已久的，因而，老臣還是勸您，不要再拖延時辰，還是承認了吧！」過多的言辭，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眾人此時也皆瞧向鳳晰琀，難不成真的是明王策劃殺了鄭家老夫人？還跟馮大人合謀了？
太后此時也靜靜聽著，因為她不曉得如何判定，因此，只能靜觀其變了，查找雙發的漏洞了。
鳳晰琀笑得慵懶優雅，「衛國公，本王可真是佩服你這張嘴，依照你這麼一說，本王同大皇子沒有動機也是本王同大皇子策劃了這場謀殺，真是有意思。更有趣的是，本王請了戲班子，戲班子中的人殺了老夫人，同樣是本王策劃的，這推理，怎麼就讓本王覺得，你衛國公是故意將刺殺這件事往本王身上牽扯的呢？衛國公，你告訴本王，為何出現了刺殺事件，不是別人利用了本王之手，而是本王自己要殺人呢？難道沒有這種可能麼？從一開始，你便一口咬定是本王，看來，是本王哪裡得罪了衛國公您，您非要誣陷本王不可？」
鳳晰琀這話一出，眾人也不禁狐疑，明王說得沒錯啊，怎麼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證據的時候，衛國公就說明王是整個刺殺的策劃者，這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借明王之手啊！畢竟明王完全沒有動機殺人啊！
衛國公怔然片刻，冷汗直冒，明王說他得罪了他！這……
的確是如此，但是，他自然不能說實話！
這時候，太后也反應過來，也倏然想起來，從一開始衛國公就一口咬定是逸寧和鳳英是幕後主使！難道說，衛國公真的是別有用心？
此時眾人皆看著衛國公，等待他答話，衛國公仔細思量了片刻答道：「畢竟這戲班子是明王殿下請來的，當時老臣聯想到玉容將軍，便覺得這幕後主使似乎便是明王殿下同大殿下了，畢竟您同大殿下都是愛慕玉容將軍的嘛！老臣哪裡能提前知曉，您欲要娶了馮家小姐為正妃，已經不喜歡玉容將軍了呢？」
鳳晰琀點點頭，又問道：「那麼這樣說來，衛國公現在又覺得這幕後的主使不是本王同大皇子，而是另有其人嘍？」
衛國公搖搖頭道：「那倒不是，此時老臣倒是覺得，您同大殿下以及馮大人聯合策劃這一場謀殺是要嫁禍給老臣，欲要將老臣除去！」
馮興氣得真想掄起拳頭打衛國公，卻終是瞧著鳳晰琀那慵懶的笑意，控制住了自己！
鳳晰琀問道：「那麼，本王為何要同馮大人以及鳳英聯合除去你呢？本王一個閒散王爺，殺了自己的長輩便是要落個大不孝的罪名，又跟鳳英聯合謀害朝臣，這麼大的風險，本王可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啊！衛國公，要不，你給本王找個理由？」
衛國公笑道：「明王殿下，這期間可能不排除您被馮興以及大殿下利用了，當然，也有可能，大殿下也是受了馮興的蠱惑，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鄭家老夫人的死，你們三人脫不了干係！」
鳳英以及馮興被氣得咬牙切齒，這個衛國公，就是要咬著他們不放，真是氣死人了！
鳳晰琀又笑道：「衛國公，馮大人殺了老夫人就是為了謀害您，你可真是大言不慚，鄭家老夫人的命換您的倒台，可是太虧本的買賣了，馮大人和大皇子怎麼可能做？衛國公不會說這是馮家的一石二鳥之計，除掉了你，又令鄭首府不得不辭官守孝？」
「這……」衛國公倏然冒了一身的冷汗，卻是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依照這樣的推論，馮興自然不可能做這麼虧本的買賣！要知道，馮家和鄭家本來就是一體的啊！
鳳晰琀繼續笑道：「馮大人同大皇子合謀欲要剷除你衛國公，然後殺死老夫人的暗器居然同本王侍衛的一模一樣，難不成，依照衛國公您的推論，馮大人以及大皇子也要除掉本王了麼？那麼這麼一個嚴謹的策劃，大皇子為何要將自己拉下水？這不是很可笑？直接來個兇手，是您衛國公的侍衛不就成了麼？搞那麼複雜，還將自己拉下水，這樣的計策未免太蠢了吧！衛國公，你該不會說，鳳英故意這樣做完全是障眼法吧！要知道，被懷疑謀殺了自己的長輩也是大不敬的罪名，鳳英冒得起這個險麼？」
眾人聽罷，也發現了，衛國公雖然之前說得很是合情合理，但是細細分析起來，真是漏洞百出，完全是不符合常理的嘛！
衛國公不知如何作答，長久的沉默，王炫攥出了一手心的汗，他已經有了危險的預感，今日，他們彷彿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衛國公不說話，鳳晰琀自然不能放過，「衛國公，你此時不知如何作答了是不是？那麼本王來為你分析吧！從一開始，殺死老夫人的暗器同墨恆的一般無二，便是你衛國公策劃好的，是為了利用老夫人的死除掉本王和鳳英，當然期間還連帶著那個影響你侄子前程的玉容將軍，這本是一石四鳥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