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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乍起漣漪 第206章 真誠解釋 文 / 風瑾月

    北唐瑾詫異的瞧著鳳晰琀變換不定的面色,好半天蹙眉不解。

    「王爺莫非想要玉容陪著您在這兒坐一夜麼?」對方良久的沉默,北唐瑾終於忍不住問道。

    鳳晰琀側過頭來,認真得打量北唐瑾的臉容,喃喃自語一般,道:「你有什麼好,整日冷冰冰的不會笑,像一座冰雕,從裡到外透著寒氣,心腸又這麼狠,除了生的一張漂亮的臉蛋。又太過聰明了,這是最不好的。」

    他歪著頭蹙著眉,思忖著,細細打量著她。

    北唐瑾一陣莫名其妙,覺得對方是在調笑她,可偏偏他的表情那麼認真,令他本是優雅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的鬱鬱之色。

    不過,他說的沒錯。

    她的確不適合做一名妻子,太聰明,太狠毒,不溫柔,太冰冷。

    只是,這同他彷彿沒有什麼干係吧?

    真是莫名其妙了。

    「哎……」鳳晰琀長歎一口氣,面色更加鬱鬱了。

    眉梢深深鎖著。

    是啊,她著實不好,哪一點能讓他心動呢?可是偏偏他真的心動了。

    更糟糕的是,他同他的好兄弟竟心慕上了同一名女子。

    最糟糕的是,這名女子著實……

    著實令人頭痛不已。

    「玉容啊……」鳳晰琀慢條斯理得為自己倒茶,他的動作優雅異常,同時,又重新為北唐瑾倒了一杯茶。

    北唐瑾挑眉,沒有應他,蹙眉望著他,只是對方的面容雍雅如初,倒是再也看不出什麼來了。

    她沒有答話,他抬眸望向她,見她也望著自己,還是那般面容平靜,他不覺有些好笑。

    同樣是兩個人,只是一個人的心態變了,而另一個人卻是一如當初。

    真是老天故意懲罰他的,懲罰他這麼幾年來一直隨意妄為。

    使得他喜歡上這樣一名心狠的女子。

    「玉容覺得安塵此人如何?」他慢慢喝了一口茶,目光停在她雪白的衣角上,未看她的臉容。

    北唐瑾眼眸動了動,彷彿明白了,和著鳳晰琀是為花澗月做說客的?

    這兩位真是演戲演一套,這麼逼真,以至於她真的有些覺得,花澗月是真的喜歡她了。

    「國公爺為人謹慎,冰雪聰慧,巧舌如簧,敏銳異常,聽聞彷彿潔癖很是厲害,因此,用不拘小節倒是無法形容了。」北唐瑾徐徐說道。

    鳳晰琀點點頭,又蹙了蹙眉梢,道:「就這些麼?」

    北唐瑾不解道:「玉容知曉的便是這些了,王爺您是國公爺的好兄弟,自然比玉容知曉的更多。」

    鳳晰琀沉吟片刻,外人看來,安塵的確是這樣的,北唐瑾說得沒錯,只是,他想要聽的不是這些。

    可是,對方顯然是不想說下去了,因而,他又問道:「那玉容覺得我如何呢?」

    北唐瑾一愣,鳳晰琀竟要她評價他?

    不過她倒是沒有什麼好怕的,她慢慢看了鳳晰琀一眼,只見對方也認真得看著她,等著她回答。

    他這樣的表情,令北唐瑾覺得十分奇怪,只是她倒是沒有仔細去探究,道:「王爺您高貴優雅,高高在上,慣於使用詭計,折磨人是您最大的愛好。」

    鳳晰琀一直望著她櫻紅的嘴唇慢慢將這些字吐出來,最後搖頭笑了笑,彷彿是無奈。

    慣於使用陰謀詭計,沒什麼不好的。

    折磨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因而,鳳晰琀又笑了笑。

    北唐瑾見他一直搖頭,十分不解,自己沒有說錯啊?

    在她懷疑的目光下,鳳晰琀又轉過頭,問道:「那玉容覺得,我這樣的人做夫君如何呢?」

    北唐瑾一怔,未料到他竟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想到他之前說的那句:

    「一直未娶妻,便是怕辜負了一顆芳心錯許終生。」

    那時候,他說的那樣認真,表情那般真摯。

    不過,老明王和老明王妃的事情,她倒是有所耳聞,的確是一對相愛的夫妻,至於鳳晰琀麼……

    北唐瑾又開始仔細打量起鳳晰琀來,此人氣質絕好,就像一株天然的蘭花,骨子裡便是那優雅的氣質,因而,不管他做什麼都看起來極為優雅。

    皮相也是一等一的好,當屬大都第一美男子。

    只是這個人的性格著實不好,若是娶了一名妻子,真不知會是什麼樣的人能震住他這愛耍弄人的癖好。

    因而,看了半晌,北唐瑾搖搖頭,道:「若這名女子只是貪慕王爺您的權勢和皮相的話,的確是不錯的選擇,不過前提是能經得起您折磨。」

    她說的很認真,從表情到聲音,彷彿是一個真心為鳳晰琀出主意的好朋友一般。

    不過,她仔細想了想,又道:「不過王爺倒是不用擔憂,愛慕您的數不勝數,王爺倒是不用憂心娶妻之事。」

    見她那般認真的打量自己,彷彿是看著一塊待價而沽的玉石一般,而她說出的話更是令他哭笑不得。

    可是偏偏,她的表情是異常得認真。

    「玉容覺得娶一名妻子是為了折磨取笑的麼?」鳳晰琀想了想又問道。

    北唐瑾搖搖頭,道:「若是依照您來看,您娶妻不是為了爭名逐利,也不是為了爭權奪勢,著實有可能是為了……」說道這裡,北唐瑾思忖了片刻,道:「玉容著實不知您娶妻是為了作何。」

    她又仔細想了想,更加奇怪,鳳晰琀怎麼今日竟是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鳳晰琀本以為她會說自己娶妻是為了折磨取樂,卻未料到她中途不說了,換了一番說辭。

    「玉容著實不知?」鳳晰琀又問道,她中途改了說辭是為何。

    北唐瑾搖搖頭,道:「玉容著實不知。」

    鳳晰琀笑了笑,道:「以往我也是不知的,此時我知曉了。」他說話的時候,望向北唐瑾,墨黑的眸子越來越深。

    只是,對方卻低著頭看茶水浮動,一雙玉手更是將茶杯拿起,喝了一口茶水。

    他等著她抬眸,她也果真抬眸了,表情淡淡,瞧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過頭去。

    她這樣的動作,著實令鳳晰琀苦笑一下,他說的這麼認真,她卻一點兒也不在意。

    可是,他依舊說了下去,道:「我若是娶妻定要好好的將她護在身後,她厭惡的人,我為她剷除,她喜歡的人,我替她好好保護,她想要的,我為她爭奪,她唾棄的,我也踩在腳底下。」

    他說的真摯異常,始終望著她的側臉,盼著她轉頭,望上他一眼,看見他的真心。

    北唐瑾的確是轉頭了,她的眼中充滿了震驚,定定得望著她身旁坐著的這位高貴的王爺。

    他的眼眸清澈宛如泉水,瞳仁黑沉如子夜,明朗的眉眼,專注的眼神,定在她的面上。

    北唐瑾迅速收回目光,笑道:「王爺果真是癡情的人。」

    鳳晰琀蹙了蹙眉,又道:「若是有這樣一個人要求娶玉容,玉容願意嫁給他麼?」

    北唐瑾更加震驚了,她何其聰慧,鳳晰琀說了這麼半天,她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她眸光轉了好幾轉,同他清澈的眸子交匯,她看了半晌,看不出一絲作偽。

    他的眸子太澄澈了,一望見底的澄澈。

    她覺得,她有些承受不住如此清澈的眼眸,又迅速收回目光,轉而笑道:「王爺,這樣的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見她這般閃躲,他只是苦笑一下,道:「果真是我戲耍玉容太多了,玉容竟不相信了?」

    北唐瑾又挑眉望向他,問道:「王爺一定要如此麼?」

    「玉容說的如此,是哪般呢?」鳳晰琀又苦笑一下,眉目之間有鬱鬱之色。

    「玉容可知為何我不願回大都,寧願在外遊蕩麼?」

    他停頓一下,知道北唐瑾不會回答他,又道:「父親和母親過世的時候,我不過年僅七歲而已,尤其是父親死後,母親整日垂淚,從未有一日笑顏。後來母親鬱鬱而終,我便再也不想住在明王府。因此,便建了這天青樓,以備在大都停留的時候有落腳的地方。只是大都我也是不願回來的,只要一邁進大都,母親那垂淚的憔悴面容便浮現在我腦海中。可是,因為你,我竟在大都住了這麼些個時日,卻再未感覺到害怕。一直以來,我總是覺得,那是因為你著實是一個聰慧無比的女子,使得我沒有空閒去想那些。可是事實上呢?我若是真的想要置於你死地,那些法子著實太拙劣不堪了,那麼婆婆媽媽,磨磨唧唧,根本不是我一貫的作為。可是,這麼淺顯的道理,直到此刻我才認清,著實可笑,是不是?」

    說道這裡,鳳晰琀自嘲得笑了笑,繼續說道:「只是,我做了這麼多,都沒有對你造成實質的傷害,是不是?我從未想過要殺你,不然,我為何要屢次救你?擔憂你的安危呢?」

    鳳晰琀一字一句得說著,眸色越來越深,眼神慢慢染上憂鬱之色,他望向她,她的臉容僵白一片,用審視的目光望著他,那麼請冷冷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

    她始終是理智的,哪怕是他說了一籮筐情話,她都不會迷失心智,他明明知道,還是忍不住說了。

    北唐瑾說不出她現在是什麼感覺,她只知道,自己完全被震住了。

    若是花澗月那樣臉皮厚的人同她說這些話,她絕不會輕易動容,然而,鳳晰琀他是那麼驕傲,那麼高高在上,即便是他做錯了,他也絕不屑同任何人解釋,可是,他此時卻用這般認真的態度同她解釋。

    她的頭腦有些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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