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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乍起漣漪 第197章 焉能相較 文 / 風瑾月

    王傾毓聽聞北唐瑾如此說,終於鬆了一口氣,原本她無須特意為之,可是她未料到的是,皇后娘娘直接未讓北唐瑾抽籤,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人已經選好,只是走一個過場,北唐瑾甚至連表演都不用?這算什麼?他們這些小姐都是陪場的?

    王傾毓不甘,手指在衣袖中攥緊,她的面上仍然保持著端莊得體的微笑。眼中卻是一寒,北唐瑾,你若一死,我還有何憂愁?

    北唐瑾方才應了,準備器具的人卻上前稟報,道:「娘娘,玉容將軍跳劍上舞那劍陣本是特製,宮中並無此物。」尖細的聲音充滿著為難。

    皇后蹙眉思索一番,道:「既然無此器具,那玉容表演別的吧。」

    話音剛落,天真的安平公主眨巴著眼睛,道:「母后,兒臣聽聞玉容姐姐那劍上舞著實精彩,若是換成其他舞蹈,不免失望,因而兒臣想,既然宮中沒有劍陣,可以去北唐府取啊。」她的眼神一片純澈稚嫩,說話的時候嘟著小嘴著實可愛。

    安平公主乃是宮中十一公主,年僅九歲,深受陛下和皇后的喜愛,因此說話也極為大膽。

    皇后聞言,眉梢一皺,慈愛得笑了起來,道:「安平,坐母后這裡來。」

    安平公主眨巴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瞧著皇后,本是等著皇后回答,可是對方沒有回答而是叫她過去,她乖巧得應道:「是,母后。」

    眾人皆知這是行不通的,因此皇后娘娘才沒有應允,皇家宴會,沒有器具哪裡有去臣子府上取的道理?

    王傾毓見這是最好時機,站起來,道:「娘娘,刑部有長釘板,想必同那劍陣頗為相似,倒是可用。」

    她這一說話,便有人反對道:「那釘板是犯人用刑之物,豈能登大雅之堂?」

    王傾毓卻是笑道:「北唐府特製的劍陣也是刑具,不僅登得大雅之堂,還受到稱頌,釘板如何不能呢?娘娘,想必玉容將軍也是如此認為的吧?」她說著,將目光移向北唐瑾,朝著她笑了笑。

    那劍陣的確是刑具,因此王傾毓如此問,她倒是不能說不,而王傾毓所說皆是有備而來,因此北唐瑾道:「那劍陣的確是做刑具用的。」

    卻是並沒有說釘板到底能不能用。

    王傾毓絲毫不在意,只要北唐瑾承認她那劍陣也是做刑具用的,那麼釘板便沒有理由不能用了。因而,她的嘴角翹起一個圓滿的弧度。

    皇后思慮了片刻,道:「如此,那便去刑部取釘板吧。」這便是同意了。

    衛國公夫人聽到這裡,驕傲得笑了起來,看著自己的女兒,越發得意了。

    北唐瑾始終安靜得坐著,心中懷疑,卻是不動聲色,這時候,眾人也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妥之處。

    永昌公主席位離皇后近,安平公主便湊過來同北唐瑾說話,一臉崇拜的模樣。

    「玉容姐姐,我聽聞你武功好生厲害,等這宴會結束,能否為平安戲耍一番?」安平公主將小腦袋湊了過來,朝著北唐瑾笑得天真可愛。

    北唐瑾前世同這位小公主見過幾次,並不算熟悉,只是想到對方最終成為她哥哥們爭奪皇位的犧牲品,不覺心生憐惜之意,笑容間多了幾分柔色,道:「公主既是喜歡,那姐姐表演一番也可。」

    安平公主聽聞,一臉的雀躍之色,道:「玉容姐姐真是好!」她說話間已經從皇后的席位上下來,坐到北唐瑾身旁,湊到北唐瑾耳邊,道:「玉容姐姐可否帶著安平出去玩玩呢?」

    北唐瑾聽聞,明白了,方才安平公主請求她舞劍只是試探,此時發現自己挺好說話,於是便要自己帶著她出去玩,這個孩子啊,真是好生聰明。

    望著安平公主天真的大眼睛道:「平常都是誰帶著公主出門?」

    安平公主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指著男賓席的鳳琰,道:「有時候是大皇兄,有的時候是四皇兄。」

    北唐瑾點頭,安平之所以今日求她帶著她出去玩,恐怕是鳳英和鳳琰都不肯帶著她出去吧,而她一個臣子,帶著公主出去的確是有些不妥,因而笑了笑,道:「我正同四殿下一道出門,帶上公主也是無妨,想必四殿下瞧見您也是高興的。」

    安平公主本是雀躍的小臉兒立即變白了,道:「啊,這樣啊,那算了算了。」

    北唐瑾故作不懂,道:「怎麼公主不想出去玩玩了?宮外好生熱鬧。」

    安平公主一臉苦澀,道:「不了,不了,改日吧。」

    永昌公主聽著兩人聊天,本是想要阻止任性的安平公主,此時聽到北唐瑾如此說,不由得「撲哧」一笑,她未料到,阿瑾竟是如此會哄騙小孩子啊!

    安平不解得望了一眼永昌公主,問道:「皇姐為何發笑?」

    永昌公主立即正了正色,道:「阿瑾,你此時應當去換衣裳了。」

    北唐瑾眉梢一挑,道:「公主說的是。」便由宮女帶著退了出去。

    鳳晰琀有些詫異於北唐瑾對安平公主這般嘰嘰喳喳的小孩子不厭煩。

    不厭煩也就罷了,她那笑容是喜歡?

    想到這裡,鳳晰琀蹙了蹙眉,心道:北唐瑾的心也有柔軟的一面。

    聽聞北唐瑾要跳舞,男賓席早就議論開了,見過北唐瑾跳舞的公子唾沫星子橫飛,驕傲得侃侃而談,眾公子們聽得極為認真,花澗月則在一旁極為鬱悶。

    他也想看北唐瑾跳舞,只是不想她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這些人的眼神很討厭。

    不一會兒工夫,釘板便搬了過來,北唐瑾也換好了跳舞的衣裳,只是她並未出場。

    這時候,有宮女湊在皇后耳邊說了些什麼,皇后點點頭,然後對眾人說道:「本宮聽聞這劍舞是《廣陵散》伴奏,不知哪位小姐願意彈奏這首曲子啊?」

    縱然只是伴奏,也是一次表現的絕佳機會,因此小姐們都躍躍欲試,王傾毓在這個時候又站了起來,道:「娘娘,傾毓雖才疏學淺,但願意一試。」

    在場的小姐們不禁失望了,自從北唐瑾那劍上舞被傳開後,他們皆花了很多心思得到這琴譜,並練習數次,因此,自己不能上台彈奏,少了一次表現機會,自然心中不快。

    有傾慕王傾毓的公子們聽聞皆一陣高興,王傾毓還未上台就一陣鼓掌,這使得王傾毓臉上頗為有光。

    王傾毓只是矜持一笑,落落大方。

    皇后見場面如此熱鬧,於是點點頭,道:「你未曾表演,倒是可以伴奏。」

    「謝娘娘。」王傾毓朝著皇后福了福身,便抱著自己的琴走上台。

    她衣著華麗,身姿裊娜,端莊華貴又艷麗妖嬈,眾公子一陣讚美。

    王傾毓端坐撫琴,手指纖長,神情閒適,指尖滑動間,美妙的琴音錚錚而出,公子們聽聞這氣勢磅礡的琴聲,由這麼一位嬌弱的女子彈出不禁一陣讚歎。

    也有公子搖頭,道:「王小姐彈得的確是不錯,可是比起那日北唐家五小姐的琴技倒是差了一截。」

    馮勝聽聞,笑道:「何止是琴技?意境也差得太遠了,想必玉容今日發揮也不若那日了!」他說話間深深歎了口氣,覺得十分惋惜。

    王家的公子聽聞,自然是不高興的,只是王家公子們很多性格比較沉穩,唯獨王京和王克性子是最沉不住氣的,然而,王克卻不敢同馮勝發起衝突,王京就不同了。

    王京從小練武,性格魯莽了一些,並被陛下封為京衛指揮,頗有傲氣,王家一直以王傾毓為驕傲,此時聽到馮勝這一番諷刺,馮京立即憤怒道:「傾毓乃大都才女,馮公子怎能如此說我妹妹!還拿那懦弱無能的北唐五小姐同我妹妹相較?」

    馮勝一臉不以為然,有些莫名其妙,道:「本公子說了什麼?本公子不過是實話實說,是吧,諸位?」他又朝著一旁的公子們笑了笑,得意道,然後又「啊」了一聲,道:「那北唐五小姐也是王公子表妹吧?王公子怎麼能如此說你的表妹呢?對了,王公子那日沒聽到北唐五小彈琴吧!哦哦哦!我想起來了!」馮勝邪魅一笑,不懷好意,道:「那日王家公子衣服被燒著了,不得不退場,因此沒聽到啊!哈哈哈!」

    眾人想到那日王克狼狽的模樣也哈哈大笑起來。

    王家的公子們聽聞,臉色都極為不好看,王京氣得臉色發紫,指著馮勝,道:「你你你……」你半天,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馮勝歪著頭一臉不解,道:「本公子怎麼了?」

    王傅本是極為沉穩的一個人,可是聽到馮勝如此侮辱王家,也坐不住了,道:「馮公子,你不要太過分了!那日阿克之所以出醜,也有你馮公子一份兒!」

    馮勝還是不以為然,笑得風流瀟灑,道:「哦?那又如何?」

    王傅聽聞更加氣惱了!這個馮勝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馮勝笑得優哉游哉,搖頭晃腦得哼哼曲子,把王家人氣得咬牙切齒。

    丑都出了,在提出來不過是揭傷疤,更丟臉罷了!

    王傾毓本是習武,耳力極佳,她雖然彈琴,這是話卻都入了她的耳朵,馮勝如此侮辱王家,說她琴技不如北唐芸那個廢物,她怎麼能心中舒服呢?因此目光朝著北唐芸掃了一眼,充滿了凌厲!

    北唐芸可沒有王傾毓耳力好,王傾毓莫名其妙的目光令她心中一凜,她立即低下頭,擺出一副懦弱的表情的同時心中思量,王傾毓為何這樣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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