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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乍起漣漪 第119章 何曾有心 文 / 風瑾月

    北唐瑾此時正為她的仇敵和對手心煩,這位令她頭痛的紫衣王爺便來了,她本是煩躁的心緒越發煩躁起來,因而,自然是沒有好臉色了。

    更何況,這位討厭的紫衣明王的臉上分明是令人極為討厭的表情!

    他這分明是在問,方纔我砍了你一刀,你覺得爽不爽這樣令人咬牙切齒,想要給他一拳頭的問題!

    「明王殿下還未現身,風姿已經令大都千金傾倒,竟是遠勝青凝傾城一舞,玉容十分佩服!」北唐瑾將鳳晰琀同金谷樓第一名妓相比較,便是在諷刺他竟學小女子玩這種蠱惑人心的把戲,真是令人所不齒!

    鳳晰琀倒是沒有生氣,他上下打量了北唐瑾一遍,表情極為怪異,道:「玉容今日彷彿是哪裡不對?」縱然他送給赫連氏的壽禮實際上是送給北唐瑾的大禮,可是,這樣的小麻煩還不至於令她如此生氣吧?

    北唐瑾嗤笑一聲道:「玉容最不對勁兒的時候便是那日在畫舫船上救了一位恩將仇報的無心人!」

    北唐瑾句句諷刺,倒是令鳳晰琀覺得十分有趣起來,好笑道:「玉容既已救了,此時反悔彷彿太晚了吧?」她竟然說他無心,她又何曾用心呢?在這樣勾心鬥角的環境下,有心的人不知道死了幾百遍了吧!

    「原來明王殿下竟是言而無信的人,今日玉容我倒是長見識了!原來,玉容曾經真是見識淺陋呢!」北唐瑾幾乎咬牙切齒,堂堂的王爺,居然言而無信!

    鳳晰琀優雅得笑了起來,帶著三分的玩味兒,道:「晰琀曾答應過玉容什麼嗎?」他這樣說著的時候,做極力思考的模樣。

    他的確沒有具體承諾過什麼,只是說會銘記在心,至於銘記在心什麼,就未可知了。

    想到這裡,北唐瑾歎了口氣,搖搖頭,道:「罷了,玉容乏了,王爺請便。」她說罷便要轉身離去,鳳晰琀挑眉,心道:北唐瑾今日彷彿十分奇怪,應付都懶得應付了,好歹他也是大夏的王爺啊!

    「玉容留步。」鳳晰琀倏然叫住移步離去的她。

    北唐瑾有些不耐煩得轉身,聲音卻是平平淡淡,道:「王爺是男客,在此同玉容說話,於理不合。」

    鳳晰琀未料到北唐瑾竟然搬出了大家世族的規矩來,也未料到北唐瑾此時竟然像是無力的小狼,面對敵人也懶得伸出鋒利的爪子了。

    既然人家不願,他自是不會勉強,還是淺淡一笑道:「玉容考慮得周全,是晰琀逾距了。」方才宴會上的壽禮已經達到了很好的效果,他再留住北唐瑾也不過是多此一舉,反而顯得他太沒有風度了。

    北唐瑾今日無意同鳳晰琀鬥法,更不希望因為這位明王的緣故,攪了她今日的精心佈置。

    鳳晰琀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猶自不解,北唐瑾今日是怎麼了?

    他倏然轉身,站在北唐瑾方才站立的地方,靜心觀察,只見涼亭下的一片活水熱氣氤氳,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莫非,她方才只是在想別的事情?

    鳳晰琀正漫不經心得思索著,並沒有注意到,後面竟有人從這邊走來。

    鄭佳敏本是沒有喝醉,可是母親竟讓她去客房休息,她真是不明白,這北唐府有什麼可畏懼的!她生性活潑不羈,在客房中是坐不住的,因而說自己頭暈,出來透透氣,一眾婢女嬤嬤們恐怕她又鬧出什麼ど蛾子,皆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鄭佳敏此時朝著棲鶴亭這邊走來,本想著方纔的海棠花還沒有好好觀賞,便走到這邊來,只是她的眼睛卻是沒有被海棠花吸引,而是被一名紫衣男子吸引了。

    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紫衣男子的側臉,鄭佳敏縱然是參加各大家族宴會,宮廷宴會,也可以稱得上是閱人無數,卻沒有見過這樣俊美又雅致的男子,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慢慢往前移步,她身邊的婢女婆子們也發現了涼亭裡有位男子,趕忙阻攔鄭佳敏道:「小姐,您不能靠近,這樣於理不合!」

    鄭佳敏本是興致極好,倏然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自然是極為不舒服,呵斥道:「不要將母親那些大道理搬過來壓著我,父親常說,這些禮法皆是拘束,你們忘了麼?因而,不要說什麼於理不合的話!」

    眾婆子婢女被她這一呵斥,愣了愣,老爺的確常說,要因材施教,有些規矩太過刻板,因而十分不喜,有時候常常同夫人產生一點兒分歧,每到這個時候,他們便不知道應該聽從誰的命令好了。因而,此刻他們也不知道該攔著還是該縱容,只是他們思考的片刻,鄭佳敏已經掙脫了他們,朝著紫衣公子走去。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鄭佳敏走近紫衣男子,見他衣袂飄飄俊美異常,不忍打擾,只是鳳晰琀已經聽到了腳步聲,轉頭一看,兩人目光便撞在一起了!

    鳳晰琀並未見過鄭佳敏,因而見她穿著華麗講究,便知她是出自公侯世家的女子,只是,這女子也太過大膽了,竟主動來見一名陌生男子,這在大夏,是不合禮法的。

    鄭佳敏沒有想這麼多,鳳晰琀轉身的那一刻,她早就是三魂少了六魄,盯著鳳晰琀張大嘴巴,驚喜又驚艷,這世上果真有這般俊美無匹的男子,又如此雅致如蘭花。

    鳳晰琀見慣了這般的女子,不由得覺得這名女子大膽又無趣,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這麼不懂規矩。

    「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見到本王為何不行禮啊?」鳳晰琀挑眉望著鄭佳敏,嘴角含著淡淡的諷刺。

    同陌生男子相見不戴緯帽,也不行禮,只這般失禮的望著,真是莫名其妙了!

    鄭佳敏這才回過神來,一雙美麗的眼睛不離開鳳晰琀,詫異道:「你說你是王爺?」

    這時候一眾婆子婢女也走到近旁,見到鳳晰琀也是愣了片刻,可是他們到底是守禮法的,見鳳晰琀穿了一身紫衣華服,又稱自己是王爺,便猜到他定是明王了,便紛紛行禮道:「拜見明王殿下!」

    鳳晰琀點點頭,示意他們起來,又瞧了一眼鄭佳敏,可見她一名大家小姐還不如婢女,真是丟盡了家族的臉面還不自知!

    「您是明王……」鄭佳敏驚喜又害怕,都不知道如何動作了。

    她身邊的婢女趕快小聲提醒道:「小姐,您還未向明王行禮呢!」

    鄭佳敏這才醒過神來,趕忙朝著鳳晰琀行禮道:「鄭家佳敏拜見明王殿下。」

    明王聽聞鄭佳敏竟然是鄭家的小姐,也終於明瞭她方才為何如此失禮。

    鄭家的女兒麼……通常都是跋扈又不守規矩的,這都是鄭首府縱容的結果。

    鳳晰琀雅然一笑道:「原來是鄭小姐,鄭小姐真有雅興。」

    聽到鳳晰琀如此有禮得同自己說話,鄭佳敏的心「撲通撲通」直跳,竟要跳出嗓子眼兒了,潔白的面容也是染上了一片紅霞,道:「謝明王殿下誇讚。」

    她身旁的婢女聞言,不禁搖頭,這哪裡是誇讚的話,可見他們家的小姐已經神魂不屬了,立即有婢女去拉她的衣袖,可是她還是沒有明白過來。

    鳳晰琀見鄭佳敏不但不懂規矩,也是個榆木腦袋,昔年皇后娘娘性子活潑,可是卻是極為聰慧的,鄭佳敏這般,倒是不像聰明有靈氣的鄭家女兒了,不禁覺得極為無趣,轉身就越過鄭佳敏離開了涼亭。

    鄭佳敏不知鳳晰琀為何就走了,趕忙追了上去,喊道:「明王殿下,明王殿下請留步!」

    她身邊的婆子婢女趕忙追趕她,心中著急,哪裡有大家閨秀追著一名男子不顧儀態的奔跑的?

    「小姐,您快停下來!」鄭佳敏一心想著明王,哪裡聽他們說了什麼。

    鳳晰琀未料到鄭佳敏竟然前來追趕自己,連家族的臉面都不顧了。

    鄭佳敏不顧鄭家的臉面,他鳳晰琀更加不在乎,你願意跟著便跟著吧,鳳晰琀搖頭想著,就是不停下腳步。

    待到走到前廳的時候,眾人便見到這樣的場面,一名女子追著一名紫衣男子跑,而她後面的丫頭婆子皆累得氣喘吁吁,眾人觀之,不禁奇怪,道:「你們瞧,那是哪家的小姐,竟追趕一名男子?此時有些夫人小姐離開席位出來透透氣,皆盯著鄭佳敏瞧,畢竟遠遠看去,那小姐是最出格的。

    「那不是鄭家的佳敏小姐麼?」臨江侯府的陳鳳竹倏然說道,她記得今日鄭佳敏穿了一身撒花描金邊的洋縐裙,顯得窈窕生姿,因而第一眼便認出了。

    經過她這麼提醒,眾位夫人也想起來了,道:「可不就是鄭家的小姐麼?她怎麼追趕一名男子呢?」

    鄭佳敏平常飛揚跋扈,很多小姐受過她的氣,此時她出了醜,小姐們便皆笑道:「方纔鄭小姐還說玉容將軍不潔,可見這放蕩不潔的人是她自己吧!」

    「哎呀,你這是說什麼呢?鄭小姐怎麼會不潔呢?那定不是鄭小姐吧,不若我們去瞧瞧。」衛國公府的王傾毓一邊掩著帕子笑一邊說道。她這哪裡是讓眾人去證明鄭佳敏的清白,分明是去看她的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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