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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乍起漣漪 第89章 世外高人 文 / 風瑾月

    破塵庵建於莽山半山腰,站在山腳仰望,頗有仙台隔霧看,朦朧若忘塵之感,飄飄渺渺,迷迷濛濛,正是求籤學佛法的佳處。

    莽山高聳入雲,主峰望海峰直插雲霄,週身雲霧繚繞,終年積雪不化,松柏怪石林立,盛夏之時依舊是清爽宜人,因此是避暑的佳處。

    北唐瑾掀開轎簾往外看,只見上山的路皆被人修葺過,平坦易行,而道路兩旁或是灌木叢生,松柏林立,或是日照竹林,花木怪石,走在這小路上,遠看仿若曲徑通幽,幽靜古樸,禪心自然生。

    又行了小半個時辰,眼前便是一級一級的石階,順石階上觀,便可見「破塵庵」三個金色大字,而門額的下方有兩個石獅子端坐,怒目而視,凶神惡煞,威風凜凜。

    因要在此地住上三日,北唐洵派了諸多侍衛跟隨保護,以防不測,因此,此時的忘塵大師率諸位弟子站立門口等候,只見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直從石階半腰處上排到了石階底部,可見隨從家丁甚多。

    前來上香的香客莫不佇立觀看,艷羨之色難掩,猜測這是誰家前來上香禮佛,竟如此大的排場,光是轎輦就有五頂,皆是華麗而講究,而在後面跟隨的侍衛以及丫鬟婆子竟有數十,可見是定是大家世族。

    行至石階上,轎輦才停下來,王元香同北唐瑾同一轎輦,兩人先後下了轎輦,諸位小姐們此時也下了轎輦,盈盈而來,皆是身姿曼妙,窈窕多姿,香客們遠觀,皆是目直而腳定,想要看清小姐們的面容,只是她們皆是輕紗遮面,看不分明。

    王元香走至破塵大師身前,笑道:「此次上香,叨擾大師修行了。」

    破塵大師一身的藍色尼姑袍,慈眉善目,眉宇之間頗有修行之人看破紅塵之態,道:「將軍夫人前來上香,是破塵有失遠迎了。」

    兩人又寒暄了一會兒,王元香拉住北唐瑾笑道:「阿瑾,這是破塵大師,昔年同你外祖母頗有交情,細細算起來,算是故交了呢!」

    王元香所說的外祖母自然不是宣寧侯府的周老太君,而是衛國公府的何太君也就是王元香的生母。

    北唐瑾聞言恭敬道:「拜見破塵大師。」

    破塵大師這才朝著北唐瑾看去,只見一位素衣女子迎風而立,雪衣飄飄,墨發玉顏,玲瓏身姿,美妙無雙,卻也遮擋不了她週身的逼人氣場,喜道:「原來是玉容將軍,破塵早聞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北唐瑾謙恭道:「大師謬讚,玉容愧不敢當。」

    三人又寒暄了幾句,破塵大師道:「聽聞夫人今日上香祈福,便早為夫人準備好了一處院子,幽靜避人,應當不會有人前去叨擾。」

    王元香客氣道:「有勞大師了。」

    進入庵門,入眼便是一座環形的大池子,池邊樟柏婆娑,若是夏日應能聞見蟬鳴鳥唱,只是冬日,更顯得寂靜些,池子周圍建立一個涼亭,涼亭建造考究,花紋細膩而不華美,皆是古樸自然。遠遠看去,可見幾位女子坐於涼亭內仿若下棋作詩,頗有閒情逸致。

    從池子繞過,便是彌勒佛殿,再然後是大雄寶殿、大徹堂,穿過大徹堂,東側便是接待香客的別院了。而這別院建於藏經閣前面,更顯得幽靜古樸。

    到了這處幽靜的院子,小姐們便各自選好了住處,由於到了正午,破塵大師已經準備好了齋飯,送至各屋。

    午飯後,王元香便帶領眾位小姐們前去禮佛祈福,只是小姐們好不容易出一次門,又見這座古剎環境優雅,皆想到處游賞一番,於是便無心禮佛了。王元香知道小姐們都坐不住,便吩咐道:「禮佛講究靜心凝氣,你們這心浮氣躁的,還是別在此地坐著了,出去走走罷了!」

    眾小姐們聞言,自是欣喜,皆起身離去,北唐茹雖是嫡女,到底也是只有十二歲孩子,自然也是不喜歡枯燥乏味的唸經,況且,來之前,王元香也並未令其一定在此陪伴禮佛,於是便也隨著諸位小姐們出去了。

    於是,偌大的庵堂,便只剩下王元香和北唐瑾二人了,王元香對北唐瑾道:「阿瑾,你三日三夜未能好好休息,回去別院休息罷,明日再陪母親也不遲。」

    北唐瑾恭歉道:「謝母親垂愛,阿瑾去了。」北唐瑾雖然知道王元香是故意遣散眾人,定是有什麼事情不想眾人知曉,於是也並不推辭,便也起身離去。

    走到一處幽靜的所在,蘇桃終於忍不住道:「小姐,王夫人是故意遣散了眾人,定是有不軌的圖謀,您怎麼這麼容易也出來了呢?」

    北唐瑾自然知道王元香定是有圖謀的,但是人家既然早有準備,她在那裡盯著也並不能阻止,還不如出來任由其謀動。

    「讓凌霜盯著她,伺機而動,記住,不管如何都要保住她的性命,她害的母親那樣慘,怎麼能這麼痛快得就死了呢?」北唐瑾面如冰霜,一抹狠厲之色從她寒冰的眸中溢出,令人觀之生寒。

    蘇桃立即會意,道:「奴婢知道了。」

    蘇桃和秋榮是北唐瑾明處的左膀右臂,而凌霜則是在暗處跟隨,等待命令,這也是北唐瑾在邊關暗中培養的一支力量,只是輕易是不會用的,這是她的後路,也是她的保障。

    兩人從大雄寶殿穿過,後面是一片幽靜的竹林,竹節蒼翠,竹影晃動,疏影動人心,尤其是從竹林另一側傳來的動人琴音,宛如泉水叮咚,似是流觴曲水,歡樂暢飲,又如獨坐禪房,靜心誦經,如此得一動一靜,宛如泉水流過心尖,令人為之心動,北唐瑾聞到此處,不由得駐足靜聽。只是,那曲子卻戛然而止,正她詫異間,竟有一藍衣童子約摸是十二三歲的模樣,走上前來,恭敬道:「我家主子聽聞將軍到訪,邀請將軍一敘。」

    北唐瑾不由得詫異,她何時在破塵庵有故人了,於是問道:「你家主子是何人?」

    那童子瞧了一眼蘇桃,道:「將軍去了便知,只是只能將軍一人,她是不能同行的。」

    北唐瑾笑道:「你倒是自信,我為何要應邀?還不准我的婢女跟隨,你家主子好大的排場。」實際上,聽了琴音,北唐瑾已經願意前去見見這位世外高人,但是,這個童子如此高傲的態度,她自然是要故意為難了。

    然而,那童子卻是不慌不忙得道:「我家主子說同將軍是舊交,將軍若是不能前往,真是遺憾!既然將軍不願,小童也不能強求,我家主子常說,一切講究緣分,可見,我家主子與將軍並無緣分啊!」他說道此處的時候,不由得唏噓感歎起來,十分遺憾的模樣。

    北唐瑾可真是大開眼界了,不過是一名十幾歲的童子,就有如此心境,想必他家主子定不能差的,於是北唐瑾真的退了一步,笑道:「既然如此,那請帶路吧。」

    蘇桃急道:「可是小姐……」

    北唐瑾自然知道她的擔心,自己三日三夜未能合眼,精力自是不濟,蘇桃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然而北唐瑾覺得,此人既然能將曲子彈得如此高妙,自然是不屑用下三濫的手段的,再者,此人又是她的故人,想來根本就用不上刀劍相向。

    「你且去吧,我沒事。」北唐瑾回頭淡淡得說道,便隨著那童子走進竹林的深處。

    蘇桃無奈,只得任由她去了。

    而那童子顯得一點也不意外,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樣,北唐瑾看到此處,不由期待,她何時遇到過這樣的世外高人,就連童子的心思都如此玲玲剔透了?

    兩人行了一會兒,便看見一座用竹子搭建的小竹屋,蒼綠別緻,而竹屋的前面有一古琴沉於案上,卻不見其主人。

    北唐瑾詫異道:「你家主子呢?」

    那童子道:「請將軍移步竹屋。」

    北唐瑾無奈得搖頭笑笑,她何時這麼任人擺佈了?竟是如此心甘情願!

    按照童子所說,北唐瑾踏進竹屋,可是,她剛走兩步,便有三枚暗器飛過,「刷刷刷」數聲,一枚直攻她的眉心,一枚直攻她的心臟,而最後一枚,直攻她的腹部,皆是身體要害,北唐瑾不由得大驚,她何時有過如此無禮的故人了?然而北唐瑾還沒來及去擋的時候,那三枚暗器倏然改變了方向,竟「刷刷刷」擊向附近的幾桿竹子,霎時間,竹葉飄動,婆娑動人,宛如天女散花。

    這個時候,琴音又響起了,卻是金戈鐵馬,錚錚空明,憾人心扉,正同這竹葉紛飛相映成趣,北唐瑾不禁由怒轉喜,心道:此人真是高明,如此便是情景皆有,十分有趣了!

    北唐瑾不由得快走幾步,步入竹屋內,只見一位雪衣男子,靜坐地上,雙手流動於琴弦,意態嫻雅,沉靜如竹,卻遮不住他身上的耀眼光芒,他俊美宛如太陽神,然而,卻令北唐瑾的心中一窒息,臉上的失望以及憤怒迅速爬上了她如玉的容顏。

    然而,雪衣男子仍然靜心彈奏,抬眸望著眼前的女子,笑意宛然,自有一種緊握天下的傲氣和豪情。

    竟然是鳳琰……

    變色只是一瞬間,北唐瑾慶幸自己用輕紗遮面,不然的話,方纔的表情就洩露了自己內心的情緒,這對自己的計劃極為不利。即便是恨慘了鳳琰,北唐瑾很快讓自己的目光以及面容看起來是崇敬以及欣賞的。

    一曲終了,鳳琰終於站起身來,對北唐瑾作揖道:「有幸能在此地偶遇玉容,實乃鳳琰的榮幸。」

    北唐瑾的嘴角有淡淡的嘲諷之意,什麼「偶遇」?恐怕是早就將北唐府盯著了,特意在此地等著她的吧!如此處心積慮!想要得到她的心,進而讓她成為他的一枚棋子,為他所用?真是好聰明的計策啊!不用吹灰之力就能坐擁天下,恐怕只有鳳琰一人了吧!

    北唐瑾很快露出十分恭敬有欣賞得態度,道:「原來四殿下的琴音如此高妙,真是令玉容折服,只是不知殿下這小竹屋?」

    看到眼前這位美麗如仙的女子的第一眼,鳳琰覺得可惜,若是北唐瑾不是長在邊關,那麼憑借如此傾城容顏他定是願意求娶之,可是她到底是出自邊關,整日和男人混在一起,早就是不潔之女了。

    第二眼,看到她讚賞又敬佩的眼神,鳳琰放了心,他本是試探北唐瑾的心思,既然他的琴音能將其引來,那麼說,北唐瑾的心思不見得多麼深沉,那麼那日的事情將明王、永昌公主以及鳳宸都牽扯了進來,定不是她能謀劃的,想到此處,鳳琰稍稍放了心。

    鳳琰雖然心中厭惡北唐瑾的不潔,可是北唐瑾畢竟是如此美麗的女子,看著自然是賞心悅目的,他笑容可掬道:「這竹屋是幾年前建造,每次心煩氣躁來此地住上幾日,心就很快變得沉靜了。」

    原來如此,不過北唐瑾和鳳琰這麼多年也沒有來過這竹屋,可見此人的確是不喜歡她進入他的內心,今日邀請她前來,恐怕是不得已為之吧,畢竟第一次的時候,他沒有誘惑成功呢!

    「此地的確是幽靜,靜坐便可安心,的確是靜心養性的好地方。」北唐瑾環視四周,只見竹屋上面掛有多幅山水圖,皆是鳳琰親筆所成,筆鋒流暢、細膩、老練,每一筆的勾畫都極為傳神。

    「不知玉容此次前來是為何啊?」鳳琰見北唐瑾正瞧著自己畫的山水圖,笑容越發儒雅。

    北唐瑾道:「玉容是剛剛至此,因要祈福,要住上三日。」

    鳳琰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驚異之色道:「我也是剛到此地,原來竟這樣巧呢!」

    北唐瑾心中諷刺,怎麼會是「巧合」,可是她面上卻是十分同意道:「的確是巧合,看來玉容真是同殿下有緣。」

    鳳琰就是想讓北唐瑾聯想到「有緣」二字,聽到對方吐出來,自是高興的,道:「既然在此處相遇,那玉容可否與我同譜上一曲?」

    「既然是殿下邀請,那麼玉容願意奉陪。」北唐瑾淡淡得說著,已經從腰間取出了玉簫。

    鳳琰回到古琴旁邊,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隨意滑動,便傳出寧靜悠揚的曲調,宛如月上春江,光華斑斕灑向江面,節奏輕快而婉約,可見彈奏者的高妙。

    北唐瑾也吹起了玉簫正喝著鳳琰的曲調,正是琴瑟和鳴,極為契合。

    鳳琰雖然嫌惡北唐瑾在邊關長大,可是對於她的簫聲還是十分欣賞和讚歎的,兩人和鳴,他自是欣悅。

    這是一曲極為幽靜而唯美的《春江花月夜》,自兩人譜出,將曲子中的意境表現到了極致,藍衣童子在旁邊靜聽,也不由得讚歎北唐瑾的簫聲已經是登峰造極,境界非凡,可見,他們的主子真是十分有眼光的人呢!這位玉容將軍不僅美麗如仙子,還能吹出這樣的曲調來,真是非常難得的女子。

    彈奏期間,鳳琰時而同北唐瑾目光交匯,眉目間皆是讚賞和欣悅,彷彿是遇到知己的欣喜,北唐瑾也十分配合,他笑,她也笑,因此,便給了鳳琰這樣一種錯覺,北唐瑾此時即便是沒有對他動心,起碼也是欣賞他的,那麼假以時日,此女子將會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一曲終了,鳳琰讚歎道:「那日在慶功宴上聽玉容用簫聲模擬琵琶和琴聲真是令鳳琰佩服,今日能同玉容譜成一曲,實乃鳳琰榮幸!」

    北唐瑾笑道:「四殿下謬讚了,四殿下的琴音才令玉容讚歎呢!只是今日玉容只能叨擾到此時了,改日再同殿下一敘!」她說這話的時候,朝鳳琰作了一個揖,十分惋惜的模樣。

    鳳琰聽聞,倒是心中詫異,北唐瑾竟這麼快就要走了,他還想進一步呢!可是他到底是十分守禮的人,自然不可能強留北唐瑾,於是笑道:「既然玉容有事在身,那麼鳳琰不耽誤玉容了。」

    北唐瑾十分乾脆道:「那玉容告辭了!請四殿下留步吧!」她說完,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留戀,倒是令鳳琰歎了一口氣,望著北唐瑾雪白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她竟是如此心冷的女子,雖是欣悅,依然要保持距離……」

    藍衣童子聞言,勸慰道:「殿下何必憂心呢?來日方長,既然玉容將軍再此地停留三日,那麼殿下還是有機會同其相聚的。」

    鳳琰卻是搖搖頭道:「恐怕明日就無法再見了!」他說完竟也歎了一口氣,不知是為何。

    藍衣童子自是不知鳳琰是何意,也不敢問,心道:莫非主子要明日歸去?

    北唐瑾回到別院的時候,蘇桃以及王元香前日賞賜給北唐瑾的婢女玉茗早就為其鋪好了床,北唐瑾擺擺手,令他們都在外面守著,自己便也逕自休息了。

    蘇桃進來點上了安神香,見北唐瑾已經闔上了眼睛,低聲道:「小姐,奴婢已經將小姐的意思告知了凌霜,想必她應當知道如何做了吧。」

    北唐瑾卻倏然睜開眼睛,看著燃燒著的安神香道:「快將它熄滅!」

    蘇桃不明白北唐瑾的意思,點上安神香不是更容易入睡麼?然而,既然北唐瑾吩咐,她自然是照辦,熄滅了安神香。

    北唐瑾又吩咐道:「將玉匣裡的安神香,點上吧。」

    蘇桃這才明白了北唐瑾的意思,小姐是說這安神香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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