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如果孩子還在 文 / 爾蠻
心累,比身體和精神還要累,貌似每次回主宅他都有這樣心累的感覺。因為每次回到主宅,他便會想起他母親去世前清麗秀美的容顏,和空洞的眼睛,那麼美好的女人,竟然為了一個永遠得不到的愛甘願自損生命,在他看來,那是癡傻的行為。
龍錦籐的大手撫摸著蘇蜜兒的頭頂,看著她熟睡的小臉兒和她逼著的眼睛,他突然一怔,以前怎麼沒察覺,小東西的眼睛其實跟她母親很像,只是她母親的眼睛總是空洞的,沒有小東西這麼萌人罷了。
摟著蘇蜜兒軟膩的身子,龍錦籐漸漸陷入夢想,他在夢裡看到了他的母親,他母親在對他笑,對他說:錦籐,我愛你的父親,別恨他。
夢中的龍錦籐冷呲,怎麼會不恨,他恨他入骨!他隱忍到今天,目的就是要摧毀他父親引以為傲的產業,他要讓他的父親在晚年親眼看到他奮鬥一生的產業破碎,讓他後悔當年那樣對待他的母親。
他心中的恨,只有摧毀龍氏這座城堡才能消除。
天大亮,早上七點多鐘,蘇蜜兒有規律的醒來,當她醒來看到面對面貼著她臉的龍錦籐時,不免一怔,他昨天不是冷著一張臉走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居然不知道。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上,眉頭緊蹙著,蘇蜜兒想,他是做噩夢了嗎?還是他在夢裡都在發脾氣?!亦或是他在夢裡正教訓人呢?!
看著他緊蹙的眉,蘇蜜兒鬼使神差的竟然伸出手去,將手指輕輕點在他的眉頭上,彷彿這樣他的眉頭就會舒展開一般,事後想想,這樣的動作好幼稚。
蘇蜜兒一下下的點著他的眉毛,好像點上癮了似的停不下來。突然,龍錦籐毫無預兆的睜開眼睛,一雙銳利有神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小臉兒,看到她因此嚇的花容失色,龍錦籐露出一抹醉人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剛醒來的原因,蘇蜜兒居然覺得此刻的龍錦籐異常的好相處,給她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對視了幾秒鐘後,蘇蜜兒才發覺,她突然覺得龍錦籐很溫暖是因為他在笑,他居然在笑!?他平時也會笑,可大多都是冷笑和高深莫測的笑容,此刻她覺得他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這樣的認知讓蘇蜜兒不免有些心驚,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發自內心的笑容,哪個是真正的他?冰冷的笑,暖人的笑?
「看夠了嗎?」因為早起的緣故,龍錦籐的嗓音顯得有些暗啞。雖然暗啞,卻給他的嗓音蒙添了一絲惑人的味道。
蘇蜜兒被戳穿,眼神窘迫的四處閃躲,想要退出龍錦籐的臂彎,剛像後挪了一下,便被龍錦籐大力的拉扯回來,柔軟的身子準確無誤的撞在他堅硬的懷裡。
「唔……」蘇蜜兒輕叫。
龍錦籐二話不說,低頭便封上她如櫻桃般誘人的唇瓣,大有一種要與她共同死在這吻裡的勁頭,激烈的讓人難以呼吸。
一吻作罷,龍錦籐放開氣喘吁吁的蘇蜜兒,戲虐的問道:「都這麼久了,還不會接吻?笨!果然是小呆。」
蘇蜜兒急急的喘了幾口粗氣,疑惑不解的看著龍錦籐,問道:「什麼是小呆?」
「你啊,沐放說你是小呆。」龍錦籐心情難得大好的跟她解釋。
「在家裡,蘇士傑叫你什麼?」龍錦籐悠閒的用手指旋轉著她的髮絲,漫不經心的問。
「蜜兒。」提到蘇士傑,蘇蜜兒的心還是會抽痛一下,不過她還是老實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龍錦籐霸道的警告道:「小呆這個名字以後只許我叫你,記住了嗎?」
蘇蜜兒撇撇嘴,在心裡怨念沐放,什麼嘛,第一次見面就給她起綽號,可是面對龍錦籐威逼利誘的眼神,她又不得不點頭答應:「知道了。」
軟膩膩的語氣,瞬間萌化了龍錦籐的心。
本來今天想放過她的,可是他看到她軟綿綿的樣子,哪裡還忍得住。
龍錦籐閃電般的翻了個身,目光灼灼的看著身下的柔軟的小東西,他讚歎道:「我的小呆真美。」
蘇蜜兒臉頰微紅,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直言不諱的誇讚她。
只是這樣看著她,龍錦籐便覺得自己全身毛孔都張開了,身體的每一處都在渴望著她。
情到濃時,難捨難分,掀起了一番激烈的漣漪。
龍錦籐啃咬著她的耳唇,氣息粗重的低喃道:「你知道嗎,我最近工作時總是分心,因為我總是能想到你柔媚的樣子。」
「唔……你無恥……」蘇蜜兒羞澀的扭過頭,不敢跟龍錦籐對視,一個昨天還說她的破鞋的男人,今天說想她的樣子,這好像並不是一種讚美,她只會覺得格外諷刺。
「小呆,別拒絕我,我們的三個月賭約還有效,三個月後你會甘願留在我的身邊嗎?」龍錦籐輕聲問,他不能娶她,可他卻希望她留在他的身邊,說他自私也好,說他無理也罷,這就是他心裡的想法。
即使是想了一晚,他告訴自己不能寵這個女人,不能讓她因為他的寵溺就無法無天,可是他見到她時,之前所想通通化為烏有。婚姻,他給不起。愛,他沒有。寵溺,他可以無限量供應。
龍錦籐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包括陶媛媛,包括現在的蘇蜜兒,他認為他什麼都能給她們,唯獨不會是愛。
幾年後,當龍錦籐遙望著掛著別人妻子名頭的蘇蜜兒,心裡才晦澀的想,原來幾年前他對她便已經是愛情了,只是發現的太晚了而已。
摟過蘇蜜兒,在她的額頭上印下重重的一吻,深呼吸一口氣後,龍錦籐彎身將她抱起來,闊步走向浴室。
沐浴後,穿戴整齊的兩個人一起出了臥室,來到一樓時,管家已經等在客廳了,蘇蜜兒有種錯覺,她覺得管家對她的態度更加恭敬了,以前對她是客氣,現在是純粹的恭敬,包括笑容都比以前要真誠了。
「龍少,蘇小姐,你們現在吃早餐嗎?」雖然早餐的時間已經過了,不過管家還是一直在等候。
龍錦籐大手一抬,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搖頭道:「算了,今天不吃了。」說完拉著蘇蜜兒便走了出去。
「去哪?」蘇蜜兒快走了幾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他的腿實在太長了。
「前些天不是答應你要帶你回家的嗎!」龍錦籐頭也不回的回答。
蘇蜜兒怔愣了一下,狐疑的看著寬闊的後背,他這是在為他傷她的那些話而補償嗎?還真是彆扭的補償呢。
不過這麼一個高傲的男人,能補償她,她已經覺得很意外了。
龍錦籐將蘇蜜兒帶上副駕駛的車座上,剛關上車門打算走向自己的駕駛位時,容伯追了出來,問道:「不需要司機嗎?」
「不需要,我自己開就好。」龍錦籐渺無表情的回答,雖然容伯跟他也有二十年了,他心裡記著容伯的好,可是表面從來不會流露出來,因為他看重的人或者喜歡的人都會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
容伯見龍錦籐要走,出言提醒道:「今天是該給蘇小姐吃藥的日子。」
龍錦籐停頓了一下腳步,靜默了幾秒鐘後,沉聲說道:「不需要了。」說完便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雖然龍錦籐說的不明白,不過容伯卻領會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以後都不需要給蘇蜜兒吃藥了。
龍錦籐帶蘇蜜兒回家的第一天,龍錦籐就吩咐容伯按時給蘇蜜兒吃藥,吃的什麼藥?自然是避=孕的藥。
而今天是第三天,恰巧是該吃藥的時候了,容伯看著遠處的黑色車輛,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心想:這孩子會為人考慮了。
蘇蜜兒第一天來到家裡時,龍錦籐就吩咐容伯記著日子,每隔三天就給蘇蜜兒吃一次避=孕藥,當時容伯就跟龍錦籐說,那種藥對女孩子的身體很不好,看來龍錦籐是聽進去了容伯的話,所以他今天在跟蘇蜜兒做的時候,他就格外的注意了,不讓她吃藥,也不讓她懷上孩子。
開車的龍錦籐沉默不語,因為容伯剛才的提醒,他想起了那個只有幾個月的短命孩子,如果陶媛媛沒死的話,那孩子現在也有幾歲了吧。
畢竟是自己的骨肉,雖然還沒見過面,但是每次想起來多少還是有些傷感,可能是每次想起那個孩子就會想起他那個苦命的母親吧,他母親對他說:錦籐要快快長大,媽媽老大還要給錦籐帶孩子呢。
想到母親,再想到今天要回主宅,龍錦籐的眼中再次暴露出嗜血的波光。
「紅燈。」蘇蜜兒尖叫。
因為蘇蜜兒的尖叫,龍錦籐這才回神,下意識的急踩下剎車,這才即使的將車停在線內。停下車的龍錦籐為自己的大意懊惱。
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多愁善感了?!他不是時刻告誡自己在沒報仇前都不要想這些的嗎?!
龍錦籐扭頭看了眼明顯被嚇到的蘇蜜兒,他發現這小東西越來越能影響他的情緒了,只是一個藥而已,就能讓他聯想到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