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ま六 養個眼線 文 / 壹眼仟年

    德文已經帶著女孩離開剛才那座城市，但在餐館發生的事情仍然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紫眸女孩發動她的精神攻擊後，店裡所有的人全部昏迷，而她的直接目標死在邁入店中的門檻旁邊，從面部七竅流出的血染紅了他雪白的衣服。

    又是一個被聖光教迫害的人？年齡似乎太小了，難道是她的家人？德文不由想到。

    後來的事情果然如德文預料的那樣，每個城口都有盤查，好在德文有易容術，巧妙地遮去兩人的容貌，乃至連女孩的紫發都被德文染成墨綠色。

    五天後，有驚無險的，德文帶著她走出克索維尼，並在次日，兩人來到吉努特王都布勒瓦城。

    按照原來的計劃，德文打算潛進設立在吉努特的聖光神廟中，先逼問這裡的司儀長口供，但現在由於身邊的女孩見到聖光教裝扮的人便會暴走，不能帶著她，她又不願意進芥子袋，所以德文只能等她睡著再悄悄離開。

    入夜，拍拍她那棕色的小臉，如今她在自己面前已經能夠安穩入眠，德文希望她在去神廟辦事的這段時間內不要醒過來。

    從客棧出來的時候，外面街道上已經沒有一個人了，德文按照白天問好的路線，藉著夜色向聖光神廟掠去。

    吉努特不像翡徠那樣，有樞機使在聖光神廟坐鎮，這裡的聖光神廟只是一個普通的司儀長，所以防衛措施比起卡文樞機使差遠了，德文通過外圍的士兵後，發現裡面毫無防備，所有人都已經入睡。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找出司儀長的房間時，下面忽然傳來一陣犬吠，接著整個院落在瞬間變得燈火通明，很多人湧向中間一個大房子，德文猜那就是司儀長的住所。

    「怎麼回事？」一個矮小的中年人推開門走出來。

    幾個聖光牧師連忙向他匯報情況，經過搜索，並無其他異狀。

    守夜犬自然不是因為發現德文才叫的，它們的嗅覺雖然可比魔獸，但想要察覺德文還做不到，這只是一場鬧劇，唯一的結果就是讓德文知道司儀長的住處。

    德文等神廟再次平靜下來後，避開守夜犬，輕身來到司儀長所在的房頂上，聽到下面傳來熟睡的鼾聲後才從窗口滑進房間。

    床上躺著的正是那個矮小的中年人，德文走過去輕輕揮手，點住他的啞穴之後，順便鉗制住他的脖子，稍一用力，一股刺痛讓司儀長轉醒過來。

    司儀長馬上明白自己被人制住了，沒有掙扎，眼中露出祈求的神色。

    「你、你是什麼人？」司儀長發覺自己能說話後，驚恐的瞪著眼睛問道。

    「少說廢話，讓我來問你！」德文的手沒有離開他的咽喉。

    「是！是！我不廢話！」司儀長連忙點頭：「您問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您！」

    「算你明白！」德文道：「你叫什麼？在聖光教地位如何？」

    「我叫格拉傑，是聖光七十二司儀長之一。」格拉傑老實答道。

    司儀長是僅次於樞機使的職務，三流國家吉努特因為傀儡王室的原因才分派一個司儀長過來主持，比她國力強盛很多的浮瑞鐵牙等也只有司儀長坐鎮王都。

    「最近是不是有涅磐武士會路過布勒瓦城？」德文單刀直入。

    「這個？……」格拉傑有些猶豫，但是脖子上馬上傳過來的刺痛讓他立刻忘記這是一級機密，連忙點頭道：「是、是，有！」

    「什麼時候會到這裡？」德文問道，他肯定兩人還沒有到吉努特。

    「最快也要三天後！」格拉傑乾脆道，反正已經交待了，他打算坦白從寬。

    「他們會來你這裡嗎？」德文又問道。

    「沒意外的話會來找我拿吉努特的通行令，為了防止遇到突然檢查或者別的意外麻煩。」格拉傑道。

    「他們進入吉努特的時候，你是不是就會知道？」德文覺得他不敢撒謊。

    「不是，這是涅磐武士的秘密任務，只有司儀長才資格知道，除非他們在路上遇到麻煩，向神廟求救才會暴露！」格拉傑道。

    「那你確定他來到布勒瓦會找你嗎？」德文皺眉。

    「他應該不會來神廟，而是讓我隱秘地去見他！」格拉傑道，在聖光教，涅磐武士的地位其實比司儀長要高。

    「你確定？」德文盯著他道。

    格拉傑連忙點頭。

    「那好，你相信光明神嗎？」德文忽然問道。

    「相信！」格拉傑條件反射的道，隨後有些莫名其妙，還有些害怕。

    「那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話？你不怕教皇知道嗎？你不怕連光明神都不放過你嗎？」德文冷笑道。

    「這個……」格拉傑冷汗頓時冒出來了，剛才他只想保命，這些確實沒有細想，此刻德文一提，他才覺得後怕。

    「如果在生存和信仰之間選擇的話，你選哪個？」德文說話的時候手上又稍稍用力，並且逐漸加大。

    「生、生存！」直到臉都憋成紫色的時候，格拉傑才困難的做好選擇。

    「好，我覺得你的選擇很正確！」德文笑道，在他身上胡亂拍了幾下。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格拉傑忽然感到很恐懼。

    「確實做了一些事，不過放心，暫時還要不了你的命，不過如果你不老實的話，那就很難說了！」德文威脅道。

    「什、什麼，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格拉傑顫聲道。

    「你不是選擇生存了嗎，我決定不殺你了，你應該高興的！」德文的笑容讓他覺得很冷。

    「但、但是……」格拉傑總覺得有些怪異。

    「但是我還保留著隨時殺你的權力！」德文接著他的話道：「我剛才將一些東西打入你身體裡去了，如果我不幫你緩解的話，你一定活不過一個星期！」

    「不、我不相信！」格拉傑一臉驚恐，聲音有些絕望。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脹痛？」德文不急不慢的道。

    「是、是有點！」格拉傑覺得身體越來越熱。

    「那是因為你的血管馬上就要爆裂了。」德文道：「我們再等幾分鐘看看！」

    兩分鐘後，格拉傑的臉孔開始扭曲，渾身肌膚變得赤紅。

    「我相信了，我相信了！快、快救救我！」格拉傑終於忍受不住，恐懼將他的信念再次摧毀。

    德文抬手在他身上拍了拍，格拉傑立刻覺得一股清涼氣息從全身每個毛孔中擴散開來，讓他熱脹頓消，於是再無懷疑，但此刻德文在他眼裡已經變成怪物和魔鬼了。

    「你說的是緩解？」格拉傑想起剛才德文的措辭。

    「不錯，以後大概一個星期發作一次！」德文點頭，看著在一瞬間面無血色的格拉傑道。

    「我知道了，你要我做什麼吧？」格拉傑一臉頹廢，他知道從現在起，他換主子了。

    「很簡單，涅磐武士要你去的時候，通知我，帶我一起去！」德文道。

    「你想要做什麼？」格拉傑臉色又變。

    「殺他！」德文簡單吐出兩個字。

    「殺他？可是……」涅磐武士的實力是他深深畏懼的，格拉傑害怕德文殺人不成反被殺，結果還要賠上自己一條命。

    「你放心吧，我想殺他的話他就死定了！」德文的骨子裡還是有傲氣的。

    看著格拉傑將信將疑的神色，德文冷哼道：「或者，你是在為他擔心？」

    「當然不是！」格拉傑連忙否認，對德文道：「他可是中位劍聖啊？」

    「我知道，涅磐武士我又不是沒殺過！」德文不屑道。

    「什麼？！不可能！！」格拉傑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他絕對無法相信面前這張年輕的面孔曾格殺過涅磐武士。

    「好像叫禮拜三，還有一個禮拜一也不怎麼樣！」德文眼光稍抬，他想到那天驚鴻一瞥的紫金公爵，大陸唯一上位劍聖，如果他爆發鬥氣，會有多強呢？

    「禮拜三，他死了？」格拉傑喃喃自語，看著臉上露出神往之色的德文，他竟然再無絲毫懷疑，這一刻，他僅存的僥倖之心蕩然無存。

    德文把客棧地址給格拉傑後便悄然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當然，格拉傑也不希望有人被驚動，他和德文的事越多人知道他就越危險，哪怕是他的心腹。

    德文再次披著夜色行於長街，但當他來到客棧時，驀然愣住了。

    他和紫發女孩的房間在二樓，此刻窗子被打開了，正迎風搖曳著，而之前他離開的時候，分明記得已經將窗子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