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ま六 力戰 文 / 壹眼仟年
「又是你,尼娜怎麼樣了?」艾莉希轉身怒視寇裡。
「她還沒死,我的目標是你,束手就縛還是要我動手?」
「哼!你可是康德拉會長的人?」艾莉希不相信康德拉敢對她下手。
「你很快就知道了,有人叫我帶你活著去見他呢。」寇裡緩緩舉起劍。
「嗨,當我不存在嗎?」德文覺得自己被完全忽視了,雖然現在自己的功力暫時提不上來,但好歹單看個頭的話,也不比寇裡差多少啊。
「那我就先殺了你。」寇裡是完全沒把這個瘦弱的少年放在眼裡。
「你先順著山路跑下去,我幫你擋一會。」德文拿出秋水劍,轉頭對艾莉希說。
「人雖然很弱,劍卻是好劍。」寇裡看著秋水劍上流淌的光華,真心讚道。
「不,你走吧,他要的人是我。」艾莉希倔強道,她也不相信德文能拖住寇裡。
想走,不大容易吧,德文苦笑。現在能仰仗只有自己的身法和劍招了,於是也不再多說,執劍而立,看著寇裡。
要是在以前,寇裡身上泛起的一團微濛濛白光根本就不入德文的法眼,可現在情況不同了,德文只覺得一股壓力撲面而來,竟站立不穩,退了一步,不禁暗暗叫糟。於是搶先攻出一劍,角度很好,可惜力氣不夠,速度也不是很快,寇裡輕易擋開,兩劍相擊,寇裡再進,大劍斜砍德文左肩,德文來不及格擋,一個側旋,使出遊龍步,移身到寇裡左邊,朝他下肋刺去。寇裡只覺眼前一花,前面的人忽然不見了,然後就覺得左肋一涼,慌忙退開,低頭一看,盔甲被劃開一道一尺有餘的口子,不禁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少年身法這麼奇怪。
德文也只能配合步法,旁敲側擊,攻其不備。就這樣十幾個來回之後,兩劍竟然一次都沒相交,而且也都是德文攻,寇裡守。
德文思忖,艾莉希即使一個人跑下山,這個寇裡也完全可以逼開我追上她,但是自己卻也奈何不了他,久戰更加不利,於是越打越著急,畢竟他也沒有過對敵經驗,逐漸心浮氣躁起來,被寇裡抓住一個時機,趁著德文走神,一招快劍正面砍了過來,德文忘了躲避,習慣性的舉劍相迎,才想起自己並無內力。
就聽見「匡」的一聲金鳴,兩劍交擊。德文只覺得一股澎湃力量從劍柄傳來,虎口迸裂,秋水劍差點被擊飛。
寇裡也是臉色鐵青,並不是因為受傷,而是手中的劍被磕開指甲大一個缺口。這柄大劍雖然不是大陸有名的神兵,但好歹也是精品中的精品,何況跟著他十來年了,多少有些感情,以前都是斷他人之劍的,何曾留下過絲毫瑕疵。
但見寇裡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催動全身鬥氣,瞬間刺出三劍,德文連擋,吃力不住,連退三步,這一番苦鬥,已經讓他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了。
寇裡並不給他時間休息,立刻欺身上前,又是一劍當胸刺去,德文連擋他幾劍只覺得全身軟綿綿的,快要使不出力了,而且整個右手已經麻痺,咬緊牙關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來擋這一劍,秋水還沒舉到胸口,就被寇裡變招向下一帶,秋水劍脫手而飛。
寇裡跟著又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德文只覺得痛似火燎,向後飛去,撞在一棵樹幹上,背部傳來的巨大衝擊讓德文胃裡一陣翻騰,噴出一口血霧,緩緩弓腰倒下。
「住手!」艾莉希叫道:「你的目標不是我嗎?放過他,我跟你走?」
「我本來是沒打算殺他的,可現在不一樣了。」寇裡哼了一聲,看了看手中的大劍,緩緩向德文走去。
德文剛才被踢中後,感覺小腹似要爆裂開,力量卻並不像承受從外向內的那一腳之力,反而像是有無窮力量要從小腹迸發一樣。灼燒般的刺痛感很快流遍全身,這時候德文渾身皮膚紅得像是要溢出血一樣。
朦朦朧朧中,德文想到滿懷希望出來闖蕩,想到當初一劍斬殺地龍是何等風光,何等愜意。但現在呢?老師如果看到自己這副模樣一定會認為我很沒用吧!不過他一定更心痛!
不行,我還不能死,老師和老爹還在島上等我呢,我答應經常回去看他們的,老師不是經常跟我說,要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放棄希望嗎?
想到這裡,德文默運玄陽真氣,使勁調用每一個細胞的活力,不再去理會刺入靈魂的痛苦,讓他如墮深淵,一百米,兩百米……終於,「轟」然一聲,德文覺得有什麼東西一下衝破腦門,雙手也充滿可以撕裂鋼鐵般的力量,德文一秒鐘都沒有猶豫,曲起手指,一記驚寂指夾帶崩雷聲向正逼近的寇裡點去。
鬥氣護體?有用嗎?彭!雖然寇裡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向後飛躍,但整個右腿直至齊腹仍被真氣炸成碎片。畢竟,那是連地龍都被破開一個血窟窿的驚寂指啊!
月亮留戀的看了黑夜最後一眼,悄然隱去。一陣清風從山頂吹過,吹散了瀰漫四周的血腥味。
艾莉希蹲在樹下,斜倚著樹幹,幾欲作嘔,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她是一個很堅強的人。
寇裡早已停止呻吟,盤曲的腸子從腿跟流出,整個身體逐漸變涼。在他旁邊,德文仰面躺在地上,大口的吐著氣,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滴下。一切都結束了,山頂恢復到幾分鐘前的寂靜。
「扶我起來,我一點力氣都沒了。」德文掙扎著想起來,但沒有成功。
艾莉希捂著嘴走到德文旁邊,偏過頭去盡量不看寇裡,忍著噁心扶起德文,揀過旁邊的秋水劍,兩人蹣跚的向山下走去。
天微微亮的時候,德文在艾莉希的攙扶下終於到了鎮長家。鎮長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男爵,花白的頭髮,花白的鬍鬚。看到兩人的樣子嚇了一跳,這時候德文長髮被汗水濕透,攪在一起,滿臉泥水,嘴唇也被咬破了。
當知道艾莉希是巴克公爵的孫女時,鎮長嚇得一個沒站穩,直接坐在地上。
等回過神來,他立刻派人把鎮裡的守兵全部調過來,一定要保公爵孫女百分之百安全。兵營離鎮長家不遠,很快裝備整齊的三百兵丁裡裡外外把鎮長家圍了幾圈。很快又有士兵來報,從山上過來一群人。讓兩人心中一緊,就怕那些人再殺過來。
不過這是一場虛驚,原來回來的十幾個人是護衛兵和五月花傭兵團的人。他們分組在後山找了一夜,又累又餓,就下山來找吃的,也順便通知這裡的守兵一起去找。其實昨天晚上就派人過來搬援軍了,可能被半路劫殺。
看到艾莉希在這裡,他們都鬆了一口氣,緊繃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艾莉希也瞭解到,昨天她離開後,那群人留著幾個高手擋住一會兒,其他的都向艾莉希逃跑的那個方向追去,等他們將幾個人擊退,向前追了一段,卻一個人都沒發現,感覺到不對,細心留意一下周圍,果然看見路的一側灌木有很多被壓過的痕跡,於是斷定人都順著下去了。他們也都跟著腳印追進森林,並編成幾個小隊分頭找,就這樣找了一個晚上。
艾莉希讓鎮長給他們弄了些吃的,然後等著山上的人回來。而德文早已去休息了,他實在太累,而且經脈到現在還一直疼著,他知道這次的內力屬於不正常爆發。
等他睡醒,天已經大黑,從房間出來後,發現從山上回來的人已經比較多了,傭兵有六十多個,拜爾德團長和班森都不在裡面。騎士還有十來個,領隊的那個高手回來了。步兵不到五十,弓箭手還有幾個沒死,不過都是重傷,後來被隊友救回來的。
艾莉希看起來並沒有睡,正在指揮眾人打理善後事宜,還讓鎮長找來一輛馬車,並把三百守軍全部徵用,準備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