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相濡以沫，舉案齊眉 074 好人好報，壞人未報時候未到（首更兩萬求月票） 文 / 安染染
「我靠！孟一美懷孕了？那沈軒還裝什麼情聖？」潘今氣罵，可仔細想想也挺不忍心的，「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本來孟一美本應該是活該，可孩子是無辜的啊！」
潘今對孟一美自然是不待見，可這會兒卻也不忍心讓她失去孩子。
梁衣薰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孟一美小三上位，可也只能說是她和沈軒有緣無分，她不恨孟一美，更別說恨她的孩子。
而且……孟一美還是她的妹妹。
「少蓮，剛剛那個西醫生，醫術很厲害是吧？你覺得他能救回孟一美肚子裡的孩子嗎？」
潘今長歎，「西門是我們醫院，乃至整個京州市，甚至是全國最好的婦產科醫生，他的助手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剛剛給他打電話的人是他師出同門的師弟，你看那語氣急的，孩子肯定是沒希望了，大人能保住就不錯了。」
「大人也有危險？」梁衣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潘今默默點頭，她是醫生，在醫院裡呆久了，同行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語氣，她都瞭如指掌。
剛剛從電話裡一聽，她就知道孟一美這一關不好過。
梁衣薰的心緊緊擰成一團，孟一美是不招人待見，可罪不至死啊，何況還有個孩子。
「小薰，你著急也沒用，你在這等著，我去打探下情況，電話聯繫！」潘今果斷說完，風一般地離開了。
梁衣薰原地等待，這事叫她遇上了，她不可能一走了之，無論如何，她都希望孟一美能渡過難關。
半個多小時後，潘今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可卻是氣憤，「小薰，我算是領教了孟家人的極品了！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孟一美失血過多，血庫裡面ab型的血已經快用完了，只剩下最後五袋，這已經是我們的底線了，全院十幾個手術室裡都有病人，不可能全給她一個人用，可那孟家人大吵大鬧，仗著家裡有錢不依不饒！靠，有錢了不起啊？有錢能買命嗎？就她孟家的女兒是人，別的病人不是啊？人家也等著救命呢！要不是因為醫生有救死扶傷的義務，我真想罵人，什麼玩意啊，死一個少一個！」
梁衣薰可以想像孟家人的無理取鬧，但畢竟人命關天，她沒辦法做到見死不救，「我是ab型，我獻吧！」
「你真是個無藥可救的笨蛋！來吧！」潘今又氣又罵，她真為小薰不值，救誰不好，救一個小三！可這畢竟是條人命啊！
梁衣薰連忙趕到醫院，不過她並不想跟孟家人碰面，也不想讓人知道血是她獻的，所以特意讓潘今做了安排，偷偷地在護士站裡抽了400毫升。本來以她的體重，只適合抽200至300毫升，可現在情況這麼危及，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救人要緊啊！
「小薰，你在這休息下，把巧克力吃了，我再去看看情況，你千萬別亂跑啊，等會兒我送你回去，你現在一個人沒辦法走的。」潘今叮囑說道。
梁衣薰輕輕地「嗯」了聲，頭確實有些暈，不過只要能救人，還是值得的。
原本，護士拿著血袋送往手術室，給孟一美用了也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覺，可是沒有想到，白鳳霞竟在這個當口撞了進來。
原來，手術室那邊一直在催血袋，可又遲遲沒有，孟一麗只會大吵大鬧，白鳳霞卻更有心計，她想著給護士塞個紅包，走走後門，然後把血袋先給她女兒用，所以就偷偷摸摸地來了護士站，卻沒想到，一下子撞見了梁衣薰。
白鳳霞是個聰明人，看到梁衣薰臉色蒼白的樣子，又看見護士手裡的血袋，頓時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她深深地看了梁衣薰一眼，可最後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又出去了。
梁衣薰苦笑了下，也罷，原本也沒有指望誰的感謝，她只不過是不能眼睜睜地見死不救罷了。
「我靠，真是服了！這一家子都什麼人啊？沒素質！沒禮貌！連句謝謝都不會說啊！」潘今忍不住吐槽。
梁衣薰卻覺得無所謂，那家人怎麼樣都跟她沒有關係，以後也不會來往。
「小薰，我怎麼覺得這個孟夫人剛剛看你的眼神有點奇怪呢？」潘今好奇地說道。
梁衣薰真佩服好友的觀察力，不愧是學霸。
「她是我的親生母親。」
淡淡的一句話，就好像是在說「一會兒去吃飯」一樣，潘今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直過了好幾秒才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她是你媽？」
梁衣薰定定地看著好友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不是，她不是我媽，我的媽媽叫王嵐，我的婆婆叫羅廣珍，我只會管她們叫媽媽。」
潘今當然聽得懂梁衣薰的意思，卻更為她不值，「小薰，你可真夠傻的，這樣你還跑來獻血！她們那樣對你！」
嘴裡的巧克力化了，有點苦，梁衣薰心裡卻很平靜，「無所謂了，反正什麼都不會改變的，她還是孟夫人，我還是梁衣薰，不會影響什麼的。我來獻血，也不是為了救孟一美，換成路人甲，我也一樣會救的。我小時候在孤兒院有一次摔破了頭，也是陌生的好心人給我獻的血，我今天做的事情很多人都會做，沒什麼的。」
潘今輕歎了口氣，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最後只感慨道，「反正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好人有好報！壞人不報，時候未到！」
又過了一會兒，梁衣薰覺得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想回家，潘今陪著她一起離開，而這時，孟一美的手術也恰好結束，總算是有驚無險，只可惜，孩子沒了。
走廊裡，沈軒面如灰色，背都有些彎了，一副頹廢的樣子。
在看到梁衣薰的時候，先是一愣，然後是絕望。
孟一美之所以會流產，是因為跟他吵架，昨晚從慈善慶典上回來後，她就跟瘋了一樣，而白鳳霞也是難得的不冷靜。
因為當時他沒有挨著白鳳霞站，所以不知道手鐲的事情，可回去後聽到孟一美跟白鳳霞鬧，他才知道，原來小薰是白鳳霞的私生女。
他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瘋了，他居然拋棄小薰，跟了她同母異父的妹妹！
他不能接受，孟一美更不能接受，所以她跟他又吵又鬧，昨晚就有些不舒服，可她自己也不知道懷孕，直到今天早上，她下樓梯的時候忽然站不住，一不小心就滾了下去，下面的血怵目驚心。
到了醫院後，雖然全力搶救，可孩子還是沒保住。
他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他都來不及想以後該怎麼辦，就又看到小薰了。
而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沒有機會了，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梁衣薰當然也看到沈軒了，不過她沒敢多做停留，轉身就要離開，可白鳳霞卻忽然出聲叫住了她。
「梁小姐，我們能單獨談談嗎？」生疏的語氣。
潘今立即滿臉警戒，準備阻止，梁衣薰卻一把拉住她，「可以。」
該來的遲早都要來，一次說清楚也好。
於是，兩人走遠了一些，到走廊盡頭說話。
白鳳霞開門見山，「梁小姐，謝謝你獻血救了我女兒，但是我感謝歸感謝，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的。」
梁衣薰知道她想說什麼，也不想浪費時間，「孟夫人，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所以你不必說了，昨晚的事和今天的事，我們就當做沒發生過，以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白鳳霞滿意地點點頭，「你能明白最好，但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誰也改變不了，而且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險。」
「孟夫人請放心，我不會亂說的。如果我想說，昨晚就說了，不必等到以後。」梁衣薰果斷說完，準備告辭，「孟夫人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再見！哦，不，能不見就不見！」
「等等！」白鳳霞又叫住她。
梁衣薰緩緩回頭，不知她還有什麼指教。
白鳳霞略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開口了，「梁小姐，鑒於你我之間的關係，還有你和沈軒一美之間的糾葛，我想我們日後當然是最好不見，可是這似乎挺難的，昨晚隨便一個活動，大家就都遇上了，所以我想懇請你，以後最好不要隨便出現在公眾場合，好嗎？」
梁衣薰真想笑，反問道，「孟夫人的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了？從公來說，我是佳麗的部門經理，我工作上很難避免參與一些商務活動。從私來說，我是鍾家的媳婦，我出席活動是我的責任和義務。從人身自由來說，我是獨立的個體，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雖然我也不願意再遇上你們，可我也不會為了你們而躲起來，我有我的生活，我也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我不會答應你無理的要求！」
白鳳霞微微一愣，沒想到她居然會如此直接地拒絕。
「梁小姐，我其實只是不想以後大家更難堪而已。」
「難堪的不是我！因為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做錯過一件事！所以我不會為了別人的錯誤買單！」梁衣薰很堅定地說道。很多事情她可以不計較，但是那不代表她就好欺負！
白鳳霞冷笑，「你沒錯？如果不是因為你，一美的孩子怎麼會流掉？她以後都不能再生了，你知道嗎？你就這麼輕描淡寫，說你沒錯？你知道一個女人不能生育，會多痛苦嗎？」
梁衣薰心裡一驚，原來孟一美這麼嚴重。可是，這也算到她頭上，未免也太強詞奪理了！
「孟夫人，一個女人如果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當然是一件不幸的事，可是如果生了孩子又不要，把她丟到孤兒院，那又該怎麼解釋呢？」
「你……」白鳳霞有些惱羞成怒。
「我說錯了嗎？」梁衣薰冷笑，眼神更加堅定，表情也更加嚴厲，「孟夫人，俗話說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你們沒有做過虧心事，幹嘛非要我躲著？不過你們儘管放心，我不是愛惹事的人，我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就算見到了某些人，我也會視而不見！同樣，某些不相干的人也沒有資格來要求我怎麼樣！」
白鳳霞自知理虧，可她到底是她的母親，這丫頭居然絲毫不給她面子！
「梁小姐，真沒想到啊，你看著挺老實的，可卻是如此的牙尖嘴利！就你這樣的，也能嫁入豪門？你媽還真是放心，真敢讓你嫁啊！哦，也是，反正你是領養的！不過就算她賣女求榮，也該先估量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能不能永遠當鍾太太啊！」
梁衣薰其他的都能忍，但是提到了養育了她二十幾年的媽媽，她就忍無可忍了！
「道歉！」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白鳳霞，眼睛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白鳳霞當然不肯。
梁衣薰用力握拳，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孟夫人！請你向我媽媽道歉！」
白鳳霞一愣，這丫頭故意的吧？居然當著她的面管別人叫媽！還讓她道歉？
「梁衣薰！你別給臉不要臉！憑你也敢這樣跟我說話？」
「白鳳霞！你才是給臉不要臉！你沒有資格說我！」
梁衣薰直呼其名，惹怒了白鳳霞，沒有多想，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狠狠落下。
梁衣薰甚至連閉眼都沒來得及，只感覺到耳畔忽然一陣風刮過，然後疼痛的感覺就席捲了半邊臉頰，連帶著耳朵和頭都跟著一起痛了。
可是很奇怪，明明這麼痛，她卻一滴眼淚都沒有。
打得好！這一巴掌，算是還她的生育之恩！
這一耳光太響亮了，其他人也被驚動了，潘今第一個衝過來，「小薰！」
剛剛出手術室的西門也看見了，他暗叫一聲糟糕，連忙衝進更衣室，翻出手機就打給鍾凌天。
「鍾凌天！不好了！你老婆在醫院被人打了一耳光！等等！等等！我先聲明啊，我才出手術室，我沒有見死不救！你不帶報復我的啊！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