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今晚,你是我的 文 / 梧桐不夜雨
傍晚。
夕陽徐徐西下,打在內卡河那些紅色的屋頂上,淡淡的金黃色中和了那赤艷的紅色,有一種說不出的浪漫和靜謐。就連城中那些狹窄雜亂的街道,都似乎變得賞心悅目。
海德堡就是這麼一個奇怪而又美麗的城市。夏日的習習涼風從耳邊緩緩吹過,吹走了顧依晨覆在臉上的報紙,陰暗的視線一下子霍然明朗,顧依晨睜開雙眼——
一片淡薄的明黃景致中,有一張清逸溫柔的笑臉,正居高臨下地含笑睨視著她,「歡送晚會要遲到了!」
顧依晨連忙就從柔軟的沙灘上起身,輕輕拍去身上那些金黃迷人的沙子,「那我們快走吧!」
今天是顧依晨所在班級的畢業歡送會,過了今晚,大家就要揮手告別,各奔東西。所以,大家湊了一些錢,又拿出了系裡剩餘的系費,在本地最大最豪華的酒店包了一間總統套房以作餞別宴。
晚會擬定下午四點入場。
顧依晨原想著來海邊跟海德堡作最後一次告別,之後便趕到會場,沒想到,恍惚中想起了某個久違的名字,她不小心失了神,誤了時間。
匆忙之中,總是特別容易出錯。
顧依晨低著頭,將自己白皙纖小的腳丫子塞進七寸跟的高跟鞋裡時,忘了這是在沙灘,提腳,剛走一步,尖細的鞋跟就被鬆軟的沙子纏住,深陷下去。
身形搖晃,被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及時拉住了,男人笑吟吟地將她從深陷的沙子裡面拉出來,「你這個樣子,能快得了嗎?」
輕輕搖頭之後,又蹲下~身子,不嫌棄地摘下她腳下的高跟鞋,抓著她那一雙纖巧的三寸金蓮重新赤足踩在沙灘上。
將她打點好之後,站起身子來時,手上已經多出了一雙金光燦燦的高跟鞋。
程子墨含著笑意的眸子在看到這雙鞋子時,眸光不由又柔亮了幾分:這是他昨天叫人送給她的舞鞋,很閃亮、很耀眼、也很溫暖的顏色,是他一直想要給她的幸福色彩。
儘管遲了四年,可是,幸運的是,他還是等到了這一天。
斂眸,看見她一手提著裙擺,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他不著痕跡地將後探到身後,溫柔地牽住了她雪白柔軟的小手:
久違了十年之後,再一次牽起他魂牽夢縈的她的手,親眼看見她穿著他送的衣服,他買的鞋子——
雖然他是以畢業禮物的名義送給她,又軟纏硬磨地要求她在今天穿給他看的,可是,這一刻,看著她渾身喚然一新,像他的女人一樣,淺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竟然有一種酥軟而纏棉的感覺,幸福得令人想要流淚。
海邊的豪華別墅,與藍天白雲融合一體的白色屋頂,露天的陽台,迎著陽光綻放的藍色玫瑰,是他為她親手打理的一切。
四年前,為她回國,也為她放棄一切,遠赴海德堡做一個簡單平凡的留學生,他曾經想過要在這裡給她一個永遠的家。
可是,她卻似乎從來沒有看懂他的用心?
四年前,她不說一聲,說走就走。
四年後,她還是一樣,要走的時候,只有一句淡淡的告別。
白淨修長的手指驀地攥緊,將她憐愛的小手緊緊地包裹住,程子墨忽然轉身,直視進她清麗的水眸中,瘖啞低語,「要不……今晚,我們不去晚會了,你留下來陪我?」
漆黑的瞳眸中,閃爍著怦然的期待。
反射在身旁深藍色的蘭博基尼車窗上,有一種深邃如海、情深萬丈的光芒。
顧依晨愣了一下,清澈的眸底寫滿了驚訝,「墨仔……」
一如四年前,突然在班級裡看到了他熟悉而妖孽的俊臉,顧依晨也是大大地吃了一驚!
程子墨很是放~蕩不羈地說,呆膩了娛樂圈,所以,想做回一個簡單的學生,彌補他年少沒能好好唸書的遺憾。沒想到那麼巧,又和她做成了同窗。
於是,十年之後的他和她,又一次成了同窗密友。
他鄉遇故知。顧依晨很是感激程子墨在這四年裡與她一路走來,走過她最傷心、最黑暗的痛苦歲月,走過她被那個人蝕骨噬心的寂寞與思念,走過她最難忘、也最充實的四年留學生涯。
她懷念著與程子墨一起走過的美好童年,也珍惜這四年裡和他有過的點點滴滴的溫暖回憶。他們默默地陪著彼此,她甚至在喝醉的黑夜裡,哭著對他訴說對那個人的思念……
她以為,他們是真心相待的好朋友。
四年來,他也從來不曾有過曖~昧的暗示,然而,今天傍晚的這一句,「今晚……你留下來陪我……」為什麼會有一種絲絲扣人心弦的意味?他深邃幽沉的雙眸,也似夾了許多欲說又止的感情?
她眸中的閃躲與惶恐,程子墨看見了,眸光微微黯淡,鬆開她的小手,他以雙手虔誠地捧起她出落得越發俏麗可人的小臉,褪卻了四年前的青澀稚嫩,現在的她,多了一絲成熟而落落大方的迷人,美麗得不可同日而語。
187cm的高大身軀微微低下去,他的臉龐壓下,夾著他忍得嘶啞難耐的深沉愛意,灼燙地在她白皙粉美的小臉上一點一點地噴薄開來,震盪了兩顆心,
「晨晨,如果說,有一個男人在你十四歲的時候,就一直想牽你的手,卻因為害怕嚇到她,害怕她的拒絕,害怕她不肯再和他做朋友,而一直等到24歲才有這個機會,你會不會看不起他?」
「…………」驀然瞪大的瞳眸,是顧依晨能做出的唯一反應。
程子墨熱切的眸子有過一絲的冷卻,習習的涼風中,恍蔥能聽見他心底的歎息,
「晨晨,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你是我喜歡的女孩,十年來,從來沒有改變。今天,我希望你能睜開眼睛看清楚:我,程子墨,24歲,未婚,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目前身家有10個億,在世界各地共有房產18處……
最重要的一點,晨晨,我除了你之外,這個世上已經再也沒有別的親人。你嫁給我,不需要有任何的壓力。所以,如果,你覺得我還不錯,就好好地考慮一下,好嗎?」
…………
翻湧的海浪漫上了沙灘,「嘩啦」一聲,白花花的一片繾綣而上,又不甘心地褪去,濡濕了金黃色的軟沙,連剛才他們踩下的腳印,也沖得一點兒不留。
顧依晨沉默著坐上了程子墨的蘭博基尼,因為剛才系主任打電話過來,說是今晚有一個神秘嘉賓會來出席系裡的晚會,來人身份非常矜貴,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所以,晚會需要安排一個會說漢語的司儀。
在海德堡的中國留學生不多,工程機械類的女留學生就更是寥寥無幾。於是,系主任將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了顧依晨,一再叮囑她要好好招待這位神秘嘉賓。
而在打電話給顧依晨之前,學院方面已經派人到機場去接這個人了,系主任讓她也馬上趕往機場。顧依晨只好拜託程子墨送她一程。
敞篷拉風的蘭博基尼上,各懷心思的兩人在迎面撲來的夏日晚風中沉默著。
程子墨幾次想要開口打破僵局,顧依晨卻總在他抿動嘴唇之前,先他一步擰開了臉,他摸不清楚她的心思,也觸不到她的心底。
車子抵達機場,他終於忍不住,在她低頭去解身上的安全帶時,轉身,握住了她被風吹得微涼的小手,
「晨晨,我知道你在怕什麼,別躲著我,別不看我,我說過,我不會給你任何壓力!包括孩子的問題。四年來,雖然你只跟我傾訴過和他離婚的痛,但是,我知道你離開他的真正原因。可是,晨晨,我跟他不一樣!我沒有他那樣龐大的家族,也沒有必須傳宗接代的重大責任,我只要有你!有你就足夠……」
他有些心急,大手攥得她的手心發疼,聽見顧依晨擰著秀眉,低低地嚶嚀了一聲,才歉意地鬆開……
顧依晨隨即跳下了車,竟是有些狼狽地逃離而去!
程子墨透過副駕座上那扇墨色的車窗看見她的身影,清逸的俊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可奈何。
推開車門,落到地面上的是一雙包裹在剪裁合~體的精緻西褲下修長筆直的腿,男人高大的身軀從車裡探出來,「砰」地一聲,利落地關上車門,便大步流星地追了上來,「晨晨——」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來遲了?
顧依晨在check-out處等了很久,一直等到系主任報給她的航班抵達時間整整過去半個鐘頭,也沒有見到學院方面的領導,自然也沒有接到那位神秘嘉賓。
打了電話給系主任,才知道那人已經抵達酒店了。系主任吩咐她趕緊回來主持晚會。
顧依晨和程子墨遂又馬不停蹄地趕到酒店……
晚上七點。晚會早就開始了,他們到達的時候,已經進行到了化妝舞會的環節。
一個蒙了宙斯神像面具的高大男子,橫插~進顧依晨與程子墨並肩而站的身影之間,「小姐,今晚,你是我的。」
低沉渾厚的嗓音,充滿了魅惑人心的非凡磁性,卻竟然熟悉得與記憶中那個男人的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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