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你有什麼資格! 文 / 梧桐不夜雨
因為那個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破天荒的一句卑微懇求,「不准離開我!就算要走,也要帶上我一起,可以嗎?」
顧依晨突然放聲哭了出來,纖長的雙臂卻是動情地回抱上男人精壯的腰身,「……」
嗓子裡辛澀哽咽,她說不出話來,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男人滾燙的唇落了下來,愛憐地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晨晨,我愛你!」
竟然是深深的喟歎!俊朗的星眸皓眉間,染著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顧依晨從他溫熱健碩的胸膛上抬起頭來,只覺得男人深邃的墨眸幽深得不可思議,只一眼,就能輕易地勾走她的魂魄,墜入他眼裡無邊的深淵裡,無望地沉~淪……
男人被她迷離的眼神看得心襟蕩漾,俯唇,又是一記霸道而兇猛的深吻!
直到身後突兀地響起另一記女聲,「天遠,你的手流血了,我幫你處理一下,好嗎?」
霍天遠才依依不捨地放開懷裡的小妻子,瞥見顧依晨又因為李瀟的出現而小臉黯淡,他濃密英挺的劍眉輕蹙起來,低沉的嗓音疏離地回了一句,「不用。」
修長乾淨的指骨卻深深地插(和諧)進了小妻子冰涼的五指間,與她緊緊地十指相扣,「相信我,好嗎?瀟瀟的事,我會處理好。」
顧依晨輕輕地咬了一記下唇,氤氳的水眸裡有著些許的不甘心,卻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她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呢?明明覺得霍天遠欺負她了,為什麼還是對他恨不下?
男人看見她倔強咬唇的動作,冷峻的嘴角又扯出一絲寵溺的淺笑,下意識地就抬起手想去揪她微微翹起的小嘴:
雖然恨極了她冷淡隱忍的性子,可這個稚氣未脫的小動作,卻可以讓他清楚地窺出她心底的不痛快——
她還是在吃醋,即便瀟瀟說的那一晚,是在他認識她以前發生的事情了,她還是小氣地想計較。他並沒有不悅,相反心底很受用,顧依晨心裡愛著他呢,就算她怎麼吃醋,他還是很高興的。
溫熱的指尖就要落向她櫻紅的雙唇,他才看到自己右手上沾染著大片狼藉交錯的血跡,有淋漓的鮮血還在潺潺不絕地自拳骨間流出……
他訕訕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不許撇嘴。」
口中下的是命令,嘴邊卻分明噙著淡淡的笑意,墨黑的瞳眸裡亮晶晶地曜亮一片。
即使是站在身後的李瀟,也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好心情,妖冶的俏臉上卻掩不住越發濃厚的青霾:霍天遠從來就沒有這樣看過她一眼,也從來沒有對她展露過如此寵溺的表情!
女人天生的嫉妒心,讓她緊緊地攥緊了雙手,尖利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裡,疼得她俏臉一陣陣扭曲,卻怎麼也撫平不了她心底的疼痛!
她突然意識到,也許過去的兩年裡,霍天遠根本就沒有真正地愛上她,只是恰好那個時候她出現了,又主動地對他示了好,而他沒有推開送上門的女人而已。
她當然也知道,成熟又有魅力的霍天遠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然而,兩年來,她卻是他唯一固定交往的女友,這種認知讓她以為,自己對他是獨特而唯一的。
——可是,為什麼他那樣溫柔而寵溺的眼神,卻用在不是看她的時候,而是落在顧依晨的臉上?
——可是,霍天遠,我在你身上浪費了整整兩年的美好青春,我甚至為了你,不惜拋棄和傷害了深愛著我的何江洋,你怎麼可以說不愛就不愛?
——可是,顧依晨,你憑什麼突然出現,憑什麼橫刀奪愛,憑什麼毀了我一切的憧憬和希望?憑什麼?!
……
看著眼前那扇厚重而氣派的雕花縷空大門一點一點地打開,而那一雙十指緊扣的男女互相深情對視著邁進院落,李瀟陰悒的雙眸閃過一絲猙獰,卻又很快隱去,嫵媚的臉上擠出了一抹可憐兮兮的表情,走過去,拖上自己的紅色行李箱,也跟在兩人身後,走進了那個傳說中的霍天遠的家……
偌大的敞開式大廳裡,霍天遠正倚在鋪了一層絨毛墊子的進口沙發上,闊健的後背貼在柔軟的靠枕上,靜靜地看著屈膝半跪在地氈上、蹙著眉替他清理傷口的顧依晨——
大概是為了避免他指間的血滴下來弄髒了地上的白色羊毛地氈,她在他的雙~腿間放了一個銀質托盤,沉著臉吩咐他把受傷的那隻手放進托盤裡,又從家裡翻出了醫藥箱。
霍天遠注意到,那是一隻和她家裡差不多款式的粉色醫藥箱,並不是他家裡原來有的東西。他一個大男人獨住的房子,也根本不可能準備什麼醫藥箱之類的,也不知道顧依晨是什麼時候瞞著自己置辦的?
於是,揚眉,輕扯薄唇,嗤笑道,「霍太太,你還瞞著你老公做了什麼事?」
又探出另一隻精健的手臂,戲謔地以修長的食指輕輕佻起她尖俏的下巴,幽黑的瞳眸裡卻漾著淺淺的笑意。分明不是質問,而是在挑豆。
顧依晨俏白的小臉忍不住又紅了,擰開小臉,躲開他輕~薄的手指,又嗔怒地道,「霍總,你再亂動,我就真的不管你了!要是你的手廢了,你也不要怪我!」
她是因為叫習慣了,一下子沒記得改口。
可是,男人卻聽得格外地不痛快,濃郁的劍眉蹙起,冷毅的俊臉已經一本正經地板了起來,「你在使性子嗎?」
顧依晨愣了,拿著酒精在幫他消毒的動作也頓了下來:她使什麼性子了?要不是因為心疼他,她犯得著跪在地上幫他清理傷口嗎?
霍天遠不悅地挑眉,「以後在家裡要叫老公。」
長長的濃密眼睫毛輕輕地顫了顫,顧依晨終於明白男人是在彆扭些什麼,俏臉莫名地更見緋紅,暗惱地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辛辣刺鼻的酒精味道在室內瀰漫開時,霍天遠血肉模糊的手背上已經被她重重地戳了一記,「也不知道你是誰的老公。」
霍天遠這才想起,李瀟還在書房裡一直沒出來。他和顧依晨進了家,才發現李瀟也跟著他們走了進來……
霍天遠轉身就要拉著李瀟出去,被顧依晨攔住了,「先把你的手包紮一下。」
她清冷的聲音,卻對他有著莫大的震懾作用。他喜歡聽顧依晨對他說話,哪怕,只是一個冷漠的指令都好,他可以知道,她的心裡有他,而不是蕭牧。
他只允許顧依晨的心裡住著他一個人。
被她拖進家裡時,他已經給趙歷明打了電話,厲聲責備了他的辦事不力,又命令他馬上過來處理李瀟的事。
可是,趙歷明趕過來,至少也和李瀟談判了有二十分鐘了,為什麼兩個人卻遲遲沒有走出書房?
斂眉,霍天遠收起回憶,低頭,看見顧依晨已經稍嫌生澀地,在他受傷的手掌上裹了一層厚厚的雪白紗布,又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一言不發地整理著醫藥箱……
他猶豫了片刻,便從沙發上起身,也學著她,在雪白的羊絨地氈上屈膝半跪了下來,就著自己受傷的右手,以修長的雙臂自背後輕輕地摟住她,他陽剛而灼燙的男姓氣息,緊貼在她雪白的粉頸間,涼薄的雙唇輕輕地輾過她粉~嫩的肌膚,「顧依晨,對不起……」
沒有在更早的時候遇上你,是我的錯。沒有在更早的時候為你守住清白的身體,也是我的錯。
可是,顧依晨,我還是想愛你,還是想好好地彌補你。
男人沒有說出口的話,顧依晨似乎是從他深邃的墨眸裡看懂了。感覺到男人環在她纖腰上的大手在莫名地收緊,彷彿是想要將她深深地揉進他的身體裡,她緩緩地擰過臉來,輕輕地吻住他擱在自己粉頸間的臉龐,「手鬆開一點,不然,傷口又要流血了……」
可顯然來不及了!
她突如其來的主動,讓男人幽深的墨眸驟然一沉,環在她腰上的大手已經移向她柔美的粉腮上,寬厚的大掌托住她微涼的小臉,一個濃烈而兇猛的熱吻已經鋪天蓋地地襲了下來……
顧依晨感到一股窒息的感覺又湧上來,她知道他的心意,更明白他在車上未能得到紓解的谷欠望有多麼激切,可是,現在,顯然不行。
她在他緊箍的雙臂間堪堪地轉過身來,在他詫異的瞬間已經飛快地躲開他灼燙的雙唇,「不去看看嗎?畢竟是你愛過的女人——」
男人的墨眸咻地黯淡,俯唇,懲罰似地咬了她一口,柔軟櫻唇的觸感卻實在太甜美,他狠不下心來,只一下便鬆了口,以溫熱的薄唇細細地描繪起她嬌美的唇線,「一起。我不想再讓你誤會。」
顧依晨斜目:她誤會什麼了?是李瀟親口說,他喝醉的那晚,強拉著留下她,在他們的家裡與她一ye凌亂的——在這個屬於霍天遠和顧依晨的家裡。她還不能表達憤怒了嗎?
男人抿唇笑了笑,起身拉了她一起踱至書房——
「我不走!你有什麼資格趕我走!我也懷了你們霍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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