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可怕的習慣 文 / 梧桐不夜雨
——「顧依晨,我愛你……」
低喑而疲倦的嗓音,聽起來格外地讓人心軟。
顧依晨唇邊淡淡地劃過了一絲苦笑,輕輕地「嗯」了一聲,在午後靜寂的時光裡晦澀地沉澱著心事:
——「你知道嗎?顧依晨,我喜歡她……」
——「顧依晨,我愛你……」
可是,霍天遠,你真的知道你愛的是誰嗎?就在幾天前,你還在噩夢中驚醒,惶恐地呢喃著李瀟的名字,你真的忘了嗎?
顧依晨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到底有沒有忘,卻分明感覺到,男人緊緊地靜著她,只是靜靜地抱著她,將他沉重的長臂壓在她的胸口,壓得有些用力,她隱隱地覺得胸口發疼。
她沒有推開他滾燙的雙臂,也清晰地意識到,他抵在她身後的那團堅~硬,到底有多灼~熱!
小臉驀地發白,她瑟瑟地在他懷裡顫抖了起來:她在害怕,害怕他旺盛的精力,更害怕他深沉的谷欠望……
男人卻只是輕輕地將臉伏在她光潔的後背上,沒有再進一步地動作,直到,身後傳來他沉沉的呼吸聲,她才知道,他已經睡著了……
似乎就如同他剛才所說過的,「……顧依晨,沒有你,我睡不好……」
這個明媚燦爛的午後,他顯然睡得很安心,連呼吸都是平穩的,在她耳邊規則有律地放送著。
然而,當她試圖扳開他沉實的有臂時,他卻更緊地將她摟在了懷裡,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沒有能掙脫出來……
也許是這一覺真的睡滿意了,後來,霍天遠牽著她的手出門的時候,平時冷峻的嘴角都微微地上揚了起來。
伸手,拉開車門,攙著她上車時,還愉悅地笑著俯身,細心地給她繫起了安全帶,「晚上想去哪裡?我陪你。」
顧依晨微微一怔,錯開男人臉上刺眼的笑意,「我今天可能會很晚,早上睡過頭了,公司裡很多事都還沒有處理……」
霍天遠卡好安全帶,又在她櫻紅的唇ban上蜻蜓點水地印下一吻,「我幫你?」
語調是上揚的,是個愉快的疑問句。
顧依晨又愣了,訥訥地開口,「不用……」
說不清楚是戒備,還是擔心累著他了?
可霍天遠卻更相信是前者,或許是因為蕭夫人給她的後遺症,她似乎再也不肯輕信別人善意的幫助。即使是身為她丈夫的他,在她眼裡,所有的幫助都是等價交易的。
因為這個不太愉快的認識,霍天遠上揚的嘴角微微沉了下來,可深邃的墨眸裡依舊柔情似水,「那我等你一起回家。」
顧依晨又是一怔,淡淡地開口,「最好不要等。我不知道要到幾點——」
話未說完,卻感覺男人溫熱的大掌猛然用力地握住了她素白的小手,緊緊地,像是要在她心上鐫刻下他堅定的決心,「我等!」
不管是七點、八點、九點……就算要等到十二點,甚至凌晨更晚的時分,他都會等。
他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呢,他就不相信,他能做的事情,就只是這樣安靜地呆在一邊等著她。
迎著午後金黃耀眼的陽光,霍天遠緊緊地握著小妻子柔嫩的小手,喉間刺癢:
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已經習慣了她挽在他臂彎的感覺,習慣了大~床~上有她在枕邊才安心,也習慣了她眉眼淡漠地安坐在燈光雪亮的家中守著他?
顧依晨,你帶給我的習慣是這樣地可怕,上了癮、著了迷地戒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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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依晨回到公司,匆匆地處理了幾件緊急的文件,又匆匆地交待林宗南,如果霍天遠打電話過來,就說她有事走開了。
林宗南看見她抱了一大沓文件逃也似的進了電梯,不解地蹙起雙眉,大步地追上去,在電梯關門之前攔住了她,「大小姐,你和霍先生發生了什麼事嗎?」
顧依晨卻又淡淡地笑著否認,「沒有。林叔怎麼會這樣問?」
林宗南沉吟了片刻,精利的雙眸分明飛快地掠過了一絲什麼,「沒什麼。」
轉身走開的時候,卻將雙眉蹙得更深了:是他看錯了嗎?剛才,他明明從監控錄像裡看到了,那天霍天遠說大小姐有東西落在了顧董的專用電梯裡,他粗暴而殘佞地對待蕭牧的那一幕。
林宗南以為,小倆口是為了蕭牧起了爭執,畢竟他們的婚姻並沒有感情基礎,而大小姐和蕭牧,卻是青梅竹馬的初戀晴人。
顧依晨來不及去細想林宗南言神之間的異樣,天色馬上就要黑了,她要是再不走,霍天遠就會過來堵她了!
她實在不能再承受他碩大的谷欠望了,也根本不可能和他相安無事地相處一個星期。
出了公司,她截了輛計程車便直奔御景花園顧宅而去……
下了車,付了車資,按了密碼解開了宅子的防盜門,進門,一路上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地安定下來,看了一眼根本沒響過的手機,她白皙的小臉上劃過了一道自嘲的諷笑:
——「顧依晨,我愛你……」
果然是她想多了!已經是晚上六七點鐘的光景了,冬天的白晝短,這時候天色已全黑了,可是,說好要去顧氏接她的霍天遠,卻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給她。
是不想去接她,還是根本就忘了這回事?
嘴角涼涼的諷刺在進入大廳之前,才被她努力地抹去,又故作歡顏地堆起了燦爛的笑容,「爸、媽,我來——」
最後一個「了」字,卻被客廳裡那張眉眼溫柔的男子給驚得生生嚥下,「霍天遠,你怎麼也來了?」
顧依晨頓覺頭頂上有一群黑壓壓的烏鴉飛過:她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男人居然先她一步,陰險地等著她乖乖跳下自己設的圈套!
可是,沒有人會理解她心底的悲哀。
在廚房裡忙活的顧太太走過來,很不高興地打斷女兒生份的話,「晨晨,你怎麼連名帶姓地叫自己老公?再說,你回門,天遠怎麼能不跟你一起?外人知道了,會笑話我們顧家沒規矩的。」
下午,女婿提了一大堆的厚重禮品過來,其中還有一株珍貴的百年人參,顧太太心裡自然對女婿是越看越滿意了!
霍天遠正在茶几上跟岳父下著象棋,聽了岳母袒護的話,很是懂得投桃報李,「媽,其實是我不對。早就應該陪晨晨回門的,拖到今天,你和爸不要怪我才好……」
話音落下,棋子也落下,顧董事長卻高興地大叫一聲,「唉呀,天遠,你這可是功虧一簣,車死帥亡啊……」
霍天遠也是懊惱不已,「失策、失策……我這棋藝,哪是爸的對手?」
顧董事長很是自豪地拍了拍女婿渾厚的肩膀,「你的棋藝其實還不錯,不過[,薑還是老的辣,你沒事多跟我切磋切磋,保你進步神速。」
霍天遠一臉受教地感激涕零,「謝謝爸。」
顧依晨鄙夷地抿了抿嘴角:連顧董事長那個水平都贏不了,霍天遠你的棋藝到底是有多菜?早知道他那麼沒用,她幹嘛不跟他一局定輸贏?不用一個星期,五分鐘就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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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看見小妻子磨拳霍霍地提議說,要跟自己來下一局棋,輸了的人,要無條件地滿足對方一個心願。
霍天遠冷峻的面容上誨莫如深地掠過一絲笑意,「親愛的,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
顧氏夫婦因為他這愛昧又親暱的稱呼,暗暗地竊笑:看這小倆口好得,如膠似漆,真讓人羨慕。
顧依晨卻沒注意到父母臉上的促黠笑意,只在心底冷冷地大笑三聲:哈哈哈……誰後悔,誰是笨蛋!霍天遠,等你知道我的心願就是離得你遠遠的,你就知道我根本不需要後悔。
緊盯著男人眉眼染笑的俊臉,她重重地點了點頭,還刻意地重申了一遍,「一局定輸贏,願賭服輸。」
男人笑吟吟地看著她嚴謹的小臉,用渾厚而磁性的聲音別有用意地重複道,「願賭服輸。」
於是,叫陣的兩人便端坐茶几,嚴陣以待。
一旁的顧董事長和顧太太也饒有興致地前來觀戰,愛女情深的顧董事長自然是毫無疑問地選擇了顧依晨的陣營。
顧太太為免女婿孤軍作戰,很是親切地坐到了霍天遠身後,善意地提醒道,「天遠,你一會兒要想清楚了再下棋子,晨晨八歲就拿到了市裡的象棋冠軍了,一般人贏不了她的。」
霍天遠訝異又敬慕地抬頭去看對面的小妻子,「老婆,請手下留情。」
顧依晨笑了,「霍先生,你要直接認輸嗎?」
霍天遠卻輕輕地挑了挑劍眉,面上一派雲淡風輕,「君子一言,四馬難追。我怎麼好掃了老婆的興致呢?」
「唔——」
旁邊兩道忍俊不禁的笑聲響起,顧依晨才頓覺滿臉羞赧:霍大公子,你演技那麼好,怎麼不去當影帝?一口一個「老婆」的,也不嫌肉麻得緊!
——霍先生很嚴肅地板起了俊臉:老婆,這是我愛你的表現。哪裡肉麻了?全世界的男人都是這麼叫自己的妻子的。
——顧董和顧太太(再次失笑出聲):唔——小倆口真是太恩愛了!
——霍太太(惱羞成怒):霍天遠,你給我閉嘴!再叫我一聲老婆,我就把你攆出去!
——霍先生(正中下懷的笑,滿面春風):那好,我們一起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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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顧依晨怎麼也沒有想到,棋藝那麼菜的霍天遠居然一子不錯地行起了陣,並且輕輕鬆鬆地就擊敗了她向來引以為傲的棋陣!
她非但沒有吃掉他一個重量級的棋子,竟然還被他打得潰不成軍、狼狽地車帥全亡!
瞥見岳父岳母一臉石化地震驚臉孔,霍天遠很是謙虛地低頭示意,「承讓了,親愛的——」白皙俊逸的臉龐卻分明劃過了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
顧依晨總算看出來了,霍天遠這個混蛋哪裡是不會下棋,他根本就是故意諂媚示好於顧董事長,故意輸給父親的!
霍天遠見她麗眸圓瞪的樣子,還一臉寵溺地來哄她,「生氣了?那我再陪你下一局?」
顧依晨氣得臉色鐵青,冷冷地自齒縫裡迸出幾個字,「你有什麼心願!」
屋裡的其他三人被她森冷的語氣凍傷,顧董事長用又憐愛又無奈的口吻道,「晨晨,注意一點棋品。技不如人,就得願賭服輸的嘛!」
哪知他不提還好,一提顧依晨就紅了眼圈,緊咬著雙唇,生硬地擰開了小臉……
霍天遠倒也沒有刻意為難她。狀似睏倦地打了一個呵欠,問向顧太太,「媽,今晚我們睡哪?我有點睏了……」
顧太太連忙就關切地道,「就睡晨晨原來的房間,行不行?我早上已經收拾過了,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我去給你準備。」
霍天遠慇勤地謝過岳母,又斂眸看向對面仍氣得不願正眼看他的小妻子,「老婆——」
不等他開口說什麼,顧氏夫婦已經催起了自己的女兒,「晨晨,天晚了,你也上去睡覺吧!」
當著父母的面,顧依晨也不便說什麼。可是,等霍天遠後腳跟進來,一關上房門,她就氣憤地質問道,「霍天遠,你到底想要怎樣?」
霍天遠狹長的鳳眸微微瞇起,「霍太太,不解釋一下你突然回娘家的原因嗎?」
額——顧依晨心虛,避開男人凜冽的眸光,「我媽不是說了嗎,我這次算回門,還要什麼原因——」
男人一個箭步逼上前,直接將她逼得抵上了門板,「答應了給我一星期的,卻偷偷地溜回了娘家躲著我。顧依晨,你這是作弊,違規!」
他的唇就停在她鼻翼間,灼燙的氣息噴薄了她整張小臉,她五指微張,緊緊地巴上了門板,心跳卻失了規律,「霍天遠,你離我遠點——」
男人墨眸一沉,修長的身軀驟然欺身而上,緊緊地貼上了她玲瓏有致的嬌~軀上,「顧依晨,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男人涼薄的雙唇緩緩地壓了下來……
心跳得飛快,顧依晨竟然忘了躲開……
身後,響起一陣敲門聲,顧太太慈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晨晨,你開一下門,把牛奶喝了再睡……」
顧依晨幾乎是赤紅著小臉,逃也似的自男人精實的身軀下脫身出來,慌不擇路地衝進了浴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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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浴室的門,顧依晨面色緋紅地,撫著狂亂的心跳貼在門板後,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努力地平息著自己劇烈起伏的情緒——
外面的霍天遠已經打開~房門,接過了顧太太手中的牛奶,又諂媚地溫和提醒顧太太小心下樓梯,親切地道晚安。
顧依晨優美的唇角微微地抽了抽:顧太太在這房子住了幾十年,還能不熟悉自家的樓梯,用得著別人來提醒她小心?霍大公子,你會不會演過頭了?
可是,顧太太心裡顯然很受用。語氣裡都漾著歡喜,「天遠,你這孩子真貼心,晨晨能嫁給你,我真的很開心……」
顧依晨悲哀地摀住了小臉,低聲自言自語,「媽,你的眼力架真不好!」
他有什麼好的,他就是個只知道用下~半身考慮問題的渣男,一天到晚,只知道跟女人做那件事,還美其名曰,「我愛你。」
嗤!霍天遠的愛情觀,絕非常人可以苟同。
冷冷地笑了一記,顧依晨決定,不再去想與這個男人有關的事情。
伸手,打開了頭頂的花灑,頓時水流如柱,打在她俏白的臉蛋上,暈染開一片誘~人的緋紅,也濺了她一身濕透……
霍天遠隨後推開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撩~撥谷欠望的出水芙蓉美女圖:黑色的蕾絲胸~罩、黑色的姓感內(合諧)褲、雪白而不斷滑落下晶瑩水珠的修長**……
一襲及膝的黑色修身打底連衣裙,仿若薄如蟬翼的透明綢紗裹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卻怎麼也裹不住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段,反而更增添了幾分若隱若現的誘~惑力。
溫潤的水珠從她額前的髮絲上滑落下來,一一地漫過她胸前的高聳,沾濕了她的貼身黑色蕾絲胸~罩,又滑向她平坦凝白的小腹,滲進她身上穿著的黑色性~感內(合諧)褲裡……
霍天遠深邃的眸色驟然深沉:如此血脈噴。張的極致誘~惑,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都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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