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傾城一笑 文 / 單身老龔
廢了一番口舌銀雷才解釋清楚關於「血之祭禮」的來龍去脈,波折動盪的故事讓大祭司聽得唏噓不已。接下來兩人聊了許多,特別是關於德魯依和薩滿信仰上的差異和共同點,談話讓銀雷收益良多,對靈魂和自然力量的體會更加深刻。
一直到大祭司說有些累了,銀雷才注意到自己和大祭司兩人談了一上午,這才連連不捨的帶著已經從醉夢中醒來的小瑪婭離去。和大祭司的討論讓銀雷彷彿回到在自己的老師「千年松」身邊學習薩滿知識的日子,讓他不由得感歎時間過得太快了。
銀雷離開神殿時發現拜蘭和恩莫維德還站在神殿門口等他,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們仍然沒有離去。這讓銀雷有些內疚了,剛剛和大祭司談得太投入了,居然完全沒有想到還有兩個朋友正在門口等他。
不過拜蘭和恩莫維德並沒有在意這一點點時間得等待,拜蘭作為「神之寵兒」得精靈一族,擁有千年的天然壽命,恩莫維德體內一半的精靈血統也可以讓他擁有遠超常人的壽命。生命漫長的精靈們經常用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做一件在人類看來沒有意義的事情,以獲得一次心靈的悸動,例如關注一朵薔薇從花苞變成鮮花直至它慢慢枯萎,或者靜靜等待一個小樹長成參天大樹。所以在他們兩個看來,花一點點時間等待以第一時間獲得自己朋友的消息是非常值得的。
「我親愛的朋友,你很長一段時間(實際上可能是永遠)會生活在這裡了,我們帶你到處看看吧!」拜蘭的提議得到恩莫維德的大力贊同,銀雷也想仔細看看這座精靈的城市,樂得有拜蘭這麼一個好嚮導在,他欣然同意了這次一日游計劃。
第一批遊覽的目的地是就在神殿不遠的三座學院,法師學院,戰士學院和獵手學院。它們就在分佈在神殿的周圍,共同拱衛著高大無比的橡樹之神的偉岸身軀。
首先他們先去了戰士學院,所有有志成為靠手中的武器打擊敵人以肉搏的方式戰鬥的精靈,在成年之前都會來這裡學習戰鬥的技巧。這裡也是拜蘭生活過的地方,十幾棟樸素的石屋和一片寬闊的廣場組成了整個學院。看得出拜蘭的人緣不錯,很多精靈都上來和他打招呼,當然免不了以奇怪的眼神觀察半人馬的一舉一動。
拜蘭還下場和教師切磋了一下,讓學院裡所有學弟學妹以崇敬的目光望著他。銀雷也是大開眼界,和他以前所看到的戰鬥不同,精靈之間的格鬥就像是扣人心弦的雙人舞蹈充滿了優雅而致命的誘惑,是一種刀鋒尖上的別樣美麗。
接下來的一站是由代表地火風水四大元素,分別是黃紅綠蘭四種顏色的高塔組成法師學院,不過他們三個人並沒有進去看看。法師是高傲的一群人並不喜歡別人的打擾,不過如果拜蘭願意的話也可以帶銀雷和恩莫維德進去。只是他不願意見一個精靈,一個叫阿蘭威的精靈法師,當拜蘭提到這個名字時,恩莫維德皺了一下眉頭,看來對這個法師的印象也是不太好。
於是在法師學院門口轉了一圈後,銀雷三人來到了獵手學院。不是拜蘭和恩莫維德帶路,銀雷真不相信這是一座學院。在一片樹林旁邊的空地上放了幾個箭靶,其餘的什麼都沒有,沒有宿舍沒有教師,連精靈都看不到幾個。
經拜蘭解釋才知道,獵手學院的學生都生活在那片樹林當中,那裡也是他們真正的教室。箭靶只是初級學院聯繫弓箭的,更高級的課程則是在樹林當中完成,而茂密的大森林才是他們最後的也是永遠的老師。
「銀雷,快點走啊!還有一會兒就可以看到獵手們的宿營地了,裡走快點啊!你可是比我還多兩條腿啊!哈哈哈……」在叢林中奔跑如履平地拜蘭兩人走在前面將銀雷遠遠的拋在後面,懷心的拜蘭還不時取笑半人馬在叢林中的笨拙動作。
看著前面的兩個精靈像風一樣從樹與樹之間的空隙拂過,銀雷鬱悶極了。「如果在平地,你們兩個只能在我屁股後面吃土,哼哼!」可惜的是這種阿q式的想法並不能讓他的行進速度快那麼一點點。每一根樹木伸出的枝幹都好像和他過不去,特別是幾種帶刺的植物,還在他胳膊上留下幾道血痕。地面上的草叢也讓他不舒服,堪堪高過他大腿的草梢,輕輕的劃過他的肚皮,讓他覺得癢癢的,恨不得肚皮上長幾十雙手撓撓。
聽到拜蘭沒心沒肺的話,銀雷更鬱悶了。好勝的他揚起四蹄不管身邊的植物加快速度前進,雖然樹枝在他**的上半身劃出了更多的白或紅的傷痕,但是和精靈之間的距離還是慢慢拉近了。
可是就在他快要追上他們兩個的時候,猝不及防眼前出現一棵大樹。如果保持原來的運動軌跡,銀雷脆弱的鼻子馬上就會和樹幹來一次親密接觸。正在奔跑中的半人馬連忙側身避過這棵大樹,卻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肩膀撞向另一棵較細的樹木,此時的他在慣性的作用下怎麼也無法改變方向了。
「崩!」一聲響,可憐的小樹被撞的東搖西晃,幾十顆還未完全成熟的青澀果實,在巨大力量的摧殘下不得不提前投入大地母親的懷抱。幾顆不甘心早早的從枝頭離開的果實,懷著深深的恨意,用自己單薄的身軀一頭撞向罪魁禍首。只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連對方的皮都沒蹭破一塊。
意外事故發生時拜蘭正好回頭看身後的銀雷,他很奇怪半人馬的舉動:「我的朋友,好好的你怎麼突然自己往樹上撞啊?」
銀雷一邊揉自己的肩膀,一邊回答道:「還不是為了躲開那棵大樹,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出現了。你看……」當銀雷的手指向剛剛大樹的位置時不由得愣住了,那裡空空如也。不要說大樹了,連棵小樹苗都沒有。
樹林深處突然傳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聽聲音是個年輕的小女孩。這笑聲來得突然去得也快,聲音的主人沒有露面,就和帶著幾分得意笑聲一起迅速的離開了。
「雪萊兒!」「幻術!」拜蘭和恩莫維德聽到這笑聲後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相顧一笑後不約而同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他們兩個不同的答案讓銀雷糊塗了,「這什麼和什麼啊?」
恩莫維德只是笑笑並不接話,實際上銀雷遇到他以來就很少聽到他說話。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一般是性情開朗拜蘭說話最多,這次也一樣拜蘭詳細的解釋了這一切:「我跟你說過,塞林娜有個擅長音樂的妹妹,就是雪萊爾。她除了彈一手好琴之外,最喜歡用幻術作弄大家,我和恩莫維德都吃過她的苦頭。有一次,她把一種很辣的植物變成蘋果的樣子給恩莫維德吃,結果他辣得幾天都沒辦法說話。還有一次,她冒充德琳約我出來,然後把一隻發情的母猩猩變成德琳的樣子,當我準備親吻的時候……總之她是危險人物,你要小心點。」
看著拜蘭心有餘悸的樣子,銀雷覺得好笑。「不就是個喜歡捉弄人的小姑娘嗎?還能厲害過周星星啊。」
當銀雷三人踏入獵人營地時發現塞林娜也在,正在銀雷頭上嗡嗡飛著的小瑪婭一看到這個曾經將在機關在籠子裡的精靈將身體埋進銀雷的頭髮裡。
塞林娜面前站著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眉眼和塞林娜有些相似,不過她的頭髮是蜂蜜一樣的顏色,眼睛也是藍色的。此時正在會聲會色向她說些什麼,看到銀雷小姑娘朝他做了個鬼臉。不用說銀雷也猜到小姑娘就是捉弄自己的雪萊兒,只是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她,好像有些針對自己。
「走路撞樹的笨蛋,肩膀還疼嗎?呵呵,活該。誰叫你欺負姐姐,我是代表月亮女神懲罰你。」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熟啊。」銀雷彷彿看到一個穿著水手服的小姑娘對自己說,「代表月亮懲罰你!」對此他只能抱以苦笑。
塞林娜仍然是那副既不失禮貌又保持距離的態度,在向銀雷等人問好後靜立一旁。一隻手梳理耳邊的幾縷亂髮,一隻手撫摸著小丫頭的小腦袋,對她淘氣的行為報以溫和的笑容。
儘管那迷人只是一閃而過,但是還是被銀雷注意到了。這一路上的相處已經使銀雷對塞林娜的非凡美貌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但是從來沒有看見她展現過笑容,彷彿是一位神聖莊嚴的女神像,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可是在她展現笑容的一剎那,彷彿天界的女神嫡落到了人世,整個人變得鮮活起來,從一座完美的雕像變成了有血有肉的凡人。
銀雷在那一剎那間整個呆住了,頭腦裡變得空空的,想了半天怎麼也找不到可以形容面前這位卓越美女的詞彙。最後歎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一首詩: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傾城傾國,不過如是?」銀雷輕歎了一口氣。這時拜蘭用肘輕輕撞了他一下,半人馬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營地裡除了這對姐妹,還有幾個精靈弓箭手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看到銀雷三人都聚了過來。一個有著大眼睛的女精靈正盯著他,好像在等他回話。
「問你那張改造過的弓呢?」拜蘭看見銀雷一片茫然的樣子,提醒他道。
「哦,在呢。在我的空間戒指裡面。」恩莫維德並不擅長弓箭,所以在那次與塞林娜德比賽之後,將自己的弓箭送給了銀雷,不過未嘗沒有那張弓已經被半人馬改得面目全非了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