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兩顆新星的閃耀 文 / 單身老龔
銀雷轉過身去,最先看到的就是兩道銳利的目光和梳理得整整齊齊的大鬍子,說話的是北方軍團的最高指揮官科薩爾將軍.從關閉城門到戰鬥結束不過半個多小時,但是作為一名優秀的軍人和指揮官,科薩爾其實在戰鬥一開始就到了城牆上面.可是他藏在一邊,沒有表明身份指揮戰鬥.不過他可不是膽怯避戰,而是為了給布萊克一個指揮戰鬥的機會,好鍛煉這位他看好的後起之秀.
聽到了銀雷的話,對於這個異族小孩非凡的智慧和冷酷的語言科薩爾感到十分震驚,心中的殺機一閃而過.」這個異族對於人類絕對是個威脅,即使現在年紀還小算不上強敵,以後也一定是個禍害.好在還有機會剷除這個禍根.」
不過銀雷現在還是人類的戰友,科薩爾知道現在面對共同的敵人還不是除掉他的時候.他想戰鬥結束後讓銀雷離開,然後在路上一小隊忠誠可靠的騎士就可以解決問題.
將軍在一邊聽到後面布萊克的話,知道這個年輕人還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還不知道戰爭殘酷的一面.戰爭可不是騎士小說裡一樣,為了心愛的美人打敗兇猛敵人,然後獲得美人青睞的遊戲.戰爭和死亡是雙生子,不是自己一方流血就是敵人付出大量的生命.
久經沙場的科薩爾連忙出聲點醒還有些天真的年輕聖騎士,他可不想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布萊克這位軍隊的明日之星因為不必要的憐憫犧牲在戰場上.」榮耀既吾命.向您致敬,科薩爾將軍.」布萊克看到自己最尊敬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連忙右手捶左胸的鎧甲發出撞擊聲,以這種騎士禮節向將軍敬禮.」謙卑者神祐.祝福你,我的騎士.」作為王國騎士的楷模,科薩爾將軍總是對下級和藹可親,對於自己看中的人才更是如此,他也還了禮.於是」鐺」又是一聲.
銀雷看著這兩個人在戰場上也這麼多禮節有些不以為然.可是他不想半人馬被人類看作不開化的野蠻種族.可是用什麼禮節呢?半人馬的屈膝禮是最高禮節,只有對父母和部落中最讓族人尊敬的老人才用.這種禮節顯然現在不適用,顯得太阿諛了,會被人類輕視.普通族人之間的擁抱以脖子相接的禮節又顯得太親密,自己和這個中年人類可沒那麼好的交情.而且自己撲上去行禮說不定還會被誤會.除此之外半人馬又沒其他的禮節了,怎麼辦?
銀雷搜腸刮肚的回憶前世所見過的各國禮節.磕頭下跪之類的當然不行,現在自己可是代表半人馬整個種族呢.拂教合手禮有些不倫不類,握手禮要兩個人配合才行,這個世界不知道有沒有這種風俗.想學他們一樣捶胸為禮,可是先不說有鸚鵡學舌的嫌疑.自己沒有穿金屬鎧甲,行起禮時不能發出聲音沒他們的那種氣勢,那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銀雷情急之下想起武俠劇中最為常見的禮節.右手握拳,左手和掌,目視前面的科薩爾將軍,在胸前以左掌心掩貼右拳面.銀雷行的中國傳統的武禮時面容舉止自然大方乾淨利落,看起來極有大俠風範.
沒有一個人類認識銀雷的禮節,更不會知道什麼是大俠.不過他行禮時的態度落落大方,行的禮節沒有人認識,但看起來顯得謙和有不失剛健,所有人對銀雷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科薩爾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銀雷的禮節,點了點頭示意還禮.然後他繼續教導自己心愛的部下戰爭之道。「布萊克騎士，光明與正義的騎士之神瑞德爾教導我們騎士的八大美德是什麼？」
布萊克用他尚有些稚嫩的聲音，以堅定不移語氣背誦騎士的信條，「謙卑，彬彬有禮，尊敬他人，謙虛謹慎。」
「榮譽，為榮譽而戰！甚至不惜犧牲一切！這是騎士恪守的信條。」
「犧牲，與邪惡對抗，犧牲自己的利益來幫助別人，便是履行騎士的職責。」
「英勇，無所畏懼地向邪惡宣戰，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保護弱小，決不退縮。」
「憐憫，同情弱者，除惡鋤奸，伸張正義。」
「精神，騎士必須敬仰神，要熱衷於為神作出奉獻，決不背叛神的榮光。」
「誠實，別欺騙你的神和你的愛人、朋友，也別欺騙陌生人。坦然面對自己的靈魂，要經得起神的審問。」
「公正，只為正義與公理而戰，絕不為財富，也絕不為自私的理由而戰。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騎士之間也要互相支援。要以溫柔對待軟弱的人，但要嚴懲邪惡之徒。」
就在布萊克背誦的同時他陷入了一種可以稱為狂熱的狀態當中，他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背誦的騎士信條裡面。與其說是背誦不如說他在用自己的靈魂在發出畢生的誓言，神情專注，充滿虔誠。
當布萊克讀到一半的時候，周圍幾個騎士被他的聲音感染，和他一起背誦起來。慢慢的一起背誦的人越來越多，到最後一些不是騎士的普通士兵也一起背誦起來。一時間沒有人想到城外隨時可能進攻的數量和實力佔絕對優勢的二十萬獸人軍隊，忘記了獸人的強大和凶殘，忘記了城市如果被攻破後的可怕景象。恐懼在他們心靈的角落裡被掩蓋，不再支配他們的靈魂。
科薩爾將軍很滿意布萊克的堅定信念，更加滿意自己軍隊在布萊克的感染下士氣高昂。但是他的微笑被他漂亮的鬍子掩蓋了，科薩爾將軍繼續教導年輕的騎士，他可不想這位前途遠大的新星，因為不合時宜的天真，早早的在戰場上隕落。
「我為你自豪，我的孩子。你先前的話中表現了作為騎士對於生命的憐憫。可是這些獸人是來掠奪的，是帶來死亡的入侵者。如果他們勝利了會帶來更多的殺戮。我們，我們的父母妻兒，以及更多的無辜的人都會在敵人的屠刀下呻吟。孩子，請將你的憐憫更多的給予這些弱者，保衛他們是我們騎士的天職。為了這個目標，把這些異族統統送進地獄裡去吧！」
當科薩爾將軍說完最後一句話時，又是一陣熱烈的歡呼聲。人類軍隊的士氣更加高昂。
銀雷也被騎士們的堅定信念所感動，可是他又深深的感到自己是被排斥在這個團體之外的。在人類眼中他只是一個半人馬，一個異族，人類不會認為這些美德與他和他的族人有任何關係。同時銀雷也有被忽視的感覺，自己先發現獸人聯軍的到來沒人在乎，自己本來應該還被軟禁，怎麼出來的沒人過問。不論是前世還是現在他都不喜歡這種被忽視的感覺。
科薩爾將軍和幾個高級騎士走到城牆邊上,開始觀察敵人的動向起來.此時獸人的軍隊試探了一下人類的戰鬥力,眼看不能一鼓而下,就有了長期作戰的準備.由各個種族組成的二十多萬的聯軍將尤米裡緹城團團圍住,不留下一絲的空隙.
銀雷也在一旁觀察城外的軍隊，在心裡鄙夷了一下獸人軍隊的指揮官,城府尚不深的他臉上不甚明顯的表情被科薩爾看在眼裡.他向銀雷親切的問道:」你是叫,叫」」銀雷.」布萊克連忙在一邊提醒.」對,對.銀雷,你對獸人聯軍有什麼看法嗎?」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和藹,像是看到後輩的慈祥的長輩.」除了人類的重騎兵以外,獸人在野戰時作戰能力比人類強多了,可是重騎兵衝擊力雖然強，可是行軍速度不快.如果我是敵人會把城池東，西，北三個方向圍起來,留下南方作為城內人類的退路，虛留生路,鬆懈守城一方的鬥志。並在城外暗設埋伏，人類突圍出城後一邊尾隨追殺,一邊驅趕敗兵衝擊人類後方。獸人就可以輕鬆的消滅人類的有生力量,取得戰爭的勝利.」
說道這裡銀雷為中國古代兵家的戰略戰術思想感到驕傲，他繼續說道：「可是敵人的統帥把城市圍得死死的，獸人和人類的戰爭又不會接受對方的投降。城內的人類如果想要活命，只有依托城牆拚死防守，獸人即使是攻下了城池也會有大量的傷亡。不僅如此人類援軍將會迅速的集結起來救援尤米裡緹，而遠征的獸人死一個少一個。一方實力不斷削弱，另一方實力卻不斷上升，勝利屬於誰不問可知。」說完這些的銀雷張望四周，大有天下英雄屬誰的豪氣。
布萊克聽到小半人馬的話震驚萬分，他無法想像銀雷小小年紀如何有這般簡直不屬於凡人的智慧。「神在眷顧於他嗎？」布萊克感到疑惑。
科薩爾將軍臉上慈祥的笑容更加的燦爛，心中殺機更甚，不過他越來越不急著殺銀雷了。一方面現在的戰鬥可能需要這個異族的智慧，另一方面科薩爾對教導出銀雷這樣天才的人更感興趣了。可能一些人有隨機應變的小聰明，可是沒有後天的教育是不會有這樣的眼光和智慧的。科薩爾將軍決定戰爭結束後利用銀雷引出他背後的存在，對於異族這位騎士心裡沒有任何憐憫。「到底什麼樣的『人』在這個小半人馬的背後呢？」想到這他臉上的笑容更是慈藹。
銀雷突然感到身上一陣寒意讓他毛骨悚然，看了四周卻沒有任何異常。「大概是城外大軍的殺氣太重了吧。」銀雷對自己輕聲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