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鳳鳴 (一百零五)傳言 文 / 膤櫻埖ю
「全國招能人之士,醫術高明者,若是能夠治好公主的病,賞賜黃金千兩,紋銀萬兩,或是加官進爵,成為首席太醫。」
「嘖嘖,這回皇上是下了血本啊。」
「聽說三公主一夕之間滿頭白髮,滿臉皺紋,整個人看上去比太后都還要蒼老,都有一百多歲了。」
「哎哎,我這裡有最新消息,我大舅的二媽的兒子的媳婦的妹妹的表弟的三姑的兒子在皇宮裡當差,他跟我說啊,那三公主不僅容顏蒼老的很,更是因為受到了詛咒才會變成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而且,我還聽說啊……」那個人忽然聲音小了許多,所有好奇八卦的人都是跟著豎起了耳朵,聽著那個據說消息最為靈通的人再次說道,「我還聽說啊,三公主之所以會受到這種詛咒,皆是因為冷寧王府的冷二小姐做夢都想要當太子妃,所以啊,她利用三公主想要殘害冷寧王府的翎雪郡主。
不過翎雪郡主福大命大,當年六歲那年被倭寇擄去,大難不死,這回回來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三公主和冷二小姐的陰謀沒有得逞,反而害得三公主變成了這副摸樣。嘖嘖,這可真是老人常說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啊。」
這話一落,眾人都是一臉的嘩然,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還牽扯了這麼多的事情。不過早就聽說那冷寧王府的翎雪郡主被冷寧王府的繼王妃和冷大小姐、冷二小姐欺負的要死,那至今還被關在大牢裡的冷大小姐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冷寧王府的人還是如此的不死心啊,這下子算是徹底栽了。
「哎哎,我還聽說,冷寧王府的二小姐當天進宮就瘋掉了。」
「可不是嘛,據說那冷二小姐還剋死了太子殿下呢。」
「嗯,這事我也聽說了,據說那太子殿下至今還昏迷不醒呢。」
「嗯嗯……」
無論是街頭還是客棧亦或是酒樓、賭場等等地方,都在謠傳著這件事情,其中有真有假,有的更是誇張的純粹是瞎編亂造。
可就是如此,幾乎整個冉煊國的人都知道冷寧王府的二小姐是個克己克人的不祥之人,一開始是差點剋死了還小的冷寧王府的嫡小姐,前不久又是將自己的親生姐姐克進了刑部大牢,至今都沒有放出來,現在不僅將太子殿下克的昏迷不醒,就連三公主也是被她克的發了瘋,容顏衰老,而她自己更是已經瘋掉了。
這樣的人,儘管是出生侯門,但誰家的男兒娶到了她,這還真是三生不幸啊。
頓時,原本就已經到了婚嫁年齡的冷茯苓,這下子更是讓所有的媒婆都避之不及,幾乎整個冉煊國的名門望族都不敢再讓媒婆去提親了,這和之前門庭落市相比較,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哥,這個冉煊國的皇宮真的收到詛咒了嗎?那要是我們和冉煊國聯姻了,那我豈不是得被這個冷寧王府的二小姐剋死了?我聽說那冷寧王府的二小姐,雖然在前一天確實瘋掉了,但我們的人很明確的調查過了,那個冷寧王府的二小姐冷茯苓根本就沒有瘋,好像是睡了一覺就自己好了。
這好奇怪啊,我猜那個冷茯苓一定是受到了很強烈的詛咒,否則的話,她不可能瘋掉了還會醒過來啊。我看啊,一定是老天爺覺得她做得壞事太多了,所以就懲罰她瘋一天,好一天。」就在飄香樓的二樓包廂內,清楚的聽到了一樓大廳內傳進來的各種傳言,包間裡的一男一女正悠閒的吃著菜,順便討論了一下關於冷寧王府這個二小姐的各種傳言。
若是莫君淵在的話,一定會很熱情的上前去打招呼,誰叫這兩個人一個是連同他的那位好大哥想要置他於死地的好弟弟莫君廉,一個是從小就和他不對盤的好妹妹莫漣呢。
「這件事情處處都透著一層古怪,我看我們還是暗中調查一下的為好,畢竟距離那國宴還有不少日子,這段時間多注意點吧。等調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後,再做決定。若是真的是那所謂的詛咒,那大哥自然是不會讓你和冉煊國聯姻的,反正和其他幾個國家聯姻,也一樣可以達到目的。
倒是沒有必要一定選擇冉煊國。」莫君廉風度翩翩的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優雅的開口說道。
「嗯。」莫漣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此刻,冷翎雪正坐在屬於她的院子裡,這個院子比起她一開始回來的時候所居住的那個偏遠的院子實在是好的太多太多了,雖然這裡依舊安靜的很,不過這個院子還算不錯,最起碼還能夠住人不是?
雖然這個院子還比不上鬼煞殿的一個小書房,但在冷寧王府來說,已經是僅此於冷天成房間的最高住所了。就連冷茯苓和冷纖柔的院子都沒有這麼好,看樣子柳蒲是真的用心收拾了這個院子。
冷翎雪坐在院子的一棵大樹之下,石桌上擺放著一張宣紙,而冷翎雪的手中則是提著一隻上等的毛筆,正微微沉思著什麼,眼眸直盯著那張宣紙,遲遲沒有下筆。
一陣清風吹拂而過,悄無聲息。一道熟悉的味道衝入鼻中,熟悉的懷抱已然到了近前。
夜絡軒輕輕的將冷翎雪擁在懷中,望著她眼前的白色宣紙,吸允著她身上的芬香。
「還沒有想好嗎?」夜絡軒問著抱著她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了下來,讓冷翎雪坐在他的大腿上,握住她的另一隻手,輕輕的捏了捏,把玩著她柔嫩光滑的小手。
「嗯。不知道該取什麼名字好。」冷翎雪沉思著點了點頭,說著忽然轉眸望向夜絡軒,「要不,你來取吧。」
夜絡軒沒有答話,只是看了一眼那宣紙,伸出手握住了冷翎雪拿著毛筆的手,伸到宣紙上方,在冷翎雪凝神望去的時候,開始行雲流水的在宣紙上寫上了三個大字。蒼勁有力,瀟灑脫俗,清冷肅殺,這樣的字,大概全天下就只有夜絡軒能夠寫得出來了。
看著宣紙上出現的三個大字——翎軒閣,冷翎雪不由輕聲讀了出來,拿起宣紙,真是越看越喜歡,果然她家的親親軒的字才是最讓她愛不釋手的,真不愧是她的男人。
「怎樣?喜歡嗎?」夜絡軒看著冷翎雪滿意的望著那張宣紙上的大字,不由嘴角微揚,曖昧的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雖然是問句,但語氣之中卻說的很是肯定。冷翎雪微微推了推他,拿著宣紙站了起來,走到一旁早已擺放好的匾額前,拿起工具開始將這紙上的大字拓印下來。
「沒有獎勵嗎?」看到正認真拓印字體的冷翎雪,夜絡軒不由的嘴角微揚,眼眸微微一閃,輕聲問道。
這話落下,冷翎雪停下了手中的拓印的動作,抬眸望了一眼正一眨不眨的望著她的夜絡軒,停頓了一下,轉而走向了屋裡。夜絡軒則是安靜的坐在石凳子上,拿起剛才冷翎雪拿著的工具,開始一筆一劃,行雲流水般的拓印著字體。
這樣溫馨的感覺,這種家的感覺,也許只有和冷翎雪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夠真真確確的感受到。就算以前他住在鬼煞殿,一個人睡著那樣大的房間,在這個靈玄大陸幾乎他便是暗中的皇者,無人敢違抗,但他卻始終感到孤獨寂寞。
這樣的感覺持續多久了?他記不清楚了,只知道在他還未懂事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逼迫著自己開始懂事了,天天活在那樣的算計中,刀光劍影,嗜血殘忍,這就是他從小到大的生活。
等冷翎雪從屋中走出來的時候,所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只不過這樣擁有著溫馨圍繞的夜絡軒,身上卻是冰冷刺骨,在他的週身一直圍繞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寒冷,那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嗜血。
不由的微微皺了皺眉,這樣的感覺她很是清楚,沒有在刀尖上生活過,沒有在刀下努力存活,沒有見過血腥,踏過纍纍白骨,是不會有這樣寒氣的。而她上一世的時候,恰巧也是這樣的人。
身為孤兒,她唯一的生活就是訓練,除卻訓練就是鮮血和死亡。
她是生活在暗中的王者,在那個二十一世紀,她幾乎就是黑暗中的傳說,無人可以打敗的皇者。
世人皆說她手段殘忍,詭異莫測,脾氣古怪,但又有誰知曉,她只不過是想要得到一個真心待她的人罷了。可惜的是,她到最後始終都沒有得到。但,老天待她還是好的,因為,她重生了,重生之後,她遇到了他。
輕輕的走到了夜絡軒的身邊,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身子。時間放佛在在這一刻停止流動了一樣,微風輕撫而過,兩人的髮絲彼此糾纏在一起,注定他們誰也逃不開這場宿命的相遇。他們注定要糾纏一生,相愛一世。
這樣的場景,在此刻刻畫成了一副完美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