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 老神僕 文 / 神煌羽
帝汀教堂一般都是這樣的結構。
進門是神僕進行告解和禮拜的地方，是教堂中最大的一個房間，被稱為禮室。禮室往左是會室，就是神僕們用來接見來客和進行會議的地方。會室再往上則是教堂的存放典籍的房間，被稱為研室，這裡再往右就是神僕長的修室了。
「親王殿下，我們終於見面了。」修室裡面在書桌後坐著的，是剛才主持早禮的那位老神僕，顯然他就是這個教堂的神僕長了，「自從得知您來到了我的教區，我可是一直期待著與您見面啊！」
老神僕站了起來，行了個禮。
祈翼連忙回禮說道：「是我怠慢了，本來早就該來拜見的。」頓了頓，又說道，「您是教會裡的老前輩，祈翼可擔當不起您的尊稱，您還是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吧！」
「呵呵。」老神僕對祈翼的表現還算滿意，招呼祈翼坐下，「教宗現在身體可好？」
「在帝汀的護佑下，教宗一切安好。」
「說起來，我也很多年沒有見過教宗啦！」老神僕感歎道，「上次見教宗，都是三十年前了。」
「這三十年來，教宗從來沒有忘記諸位。諸位先驅者的精神早已記載在雲中城的典籍上，為後來者所敬仰。」祈翼恭敬地說道。
三十多年前，密能風暴終於漸漸平息下來，各個教區裡尚存的教堂終於能再度與雲中城聯繫上了，為了重建教區，成千上萬的神僕們從帝汀郡走出來，冒著隨時被殘留的風暴、變異的凶獸、失去憐憫心的人類奪取生命的危險，把帝汀的榮光帶向了神洲各地。雖然他們中的大部分都在旅途中失去了生命，但是他們的精神卻激勵著更多的神僕追隨著他們的足跡走向了危機四伏的荒野。
這個教堂中的神僕長就是其中一員。
老神僕呵呵地笑了。三十年前從雲中城步行來到梅利亞，並且重新建立起梅利亞的宗教體系，是他這輩子最值得自豪的功績，聽到當代教宗的外孫這麼一番話，讓他感到非常欣慰。
「帝汀教的未來後繼有人啦！」老神僕拍了拍祈翼的肩膀，「雖然你現在是一個遊俠，不過我能看出來，你並沒有被無盡的殺戮迷失心智，雲中城把你們這些年輕人教育得很好啊！」
「您過獎了。」祈翼連忙說道。這位老神僕可是跟他外公同時代的人物，祈翼可不敢在他面前擺什麼譜。
……
「聽說你加入了護衛軍？」老神僕突然問道。
「是的。」祈翼回答道。他回梅利亞的時候並沒有向外公解釋原因，老神僕肯定是得到了來自帝汀的指示，要詢問自己了。
「我聽說，你在離開雲中城的時候是見習帶刀祭祀吧？」老神僕輕輕地往靠背靠了靠。
「是的。」祈翼有些慚愧。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加入護衛軍？作為現世最純粹的武力集團的一員，你應該知道帶刀祭祀的紀律。帶刀祭祀，是絕對不允許加入軍隊的！」老神僕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祈翼辜負了祭祀團前輩們的期望，甘願接受祭祀團的處罰。」
「唉！」老神僕歎了口氣，「我不是祭祀團的人，也不好對你多說什麼。不過你也要清楚，祭祀團並不是用來玩鬧的地方，想進就進，想走就走。你想想，如果你不是教宗的外孫，公然違反祭祀團的紀律會有什麼後果？」
「就算沒有這個身份，我依然會這麼做。待在祭祀團永遠也不可能完成我的理想。」祈翼倔強地說道。
「這麼執拗的性格，可完全不像你的外公……。」老神僕有些頭疼地撫了撫額頭。「過段時間，祭祀團會派人過來。到時候有什麼原因好好說，不要這麼強，知道嗎？」
「是，勞您費心了。」
……
「另外，你今天要多加小心。」老神僕突然說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在這片區域，突然多了些來歷不明的人。」
祈翼心中一動，問道：「您知道他們主要在哪裡出沒嗎？」
「他們行蹤隱秘，我們也是從一些異常情況推測出來的，只知道在新陽區一些比較繁華的地方都能看到他們的蹤跡，更具體的情況就不知道了。」老神僕搖了搖頭。
「這樣的話……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呢？」祈翼自言自語道，然後有些氣惱地說，「看來這些遊俠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遊俠？」老神僕疑惑地說道，「不是遊俠。」
「什麼？不是遊俠？」
「應該不是遊俠，甚至是不是神洲人都不確定——他們是一群異教徒。」
「異教徒？」
「沒錯，他們根本就不信奉帝汀！」老神僕顯得相當氣憤。
「難道說……。」祈翼心中一動。
「你知道這群異教徒？」
「有可能我見過。」祈翼點了點頭，然後把所謂的「地上鮮國」說了一下。
「邪教嗎……。」聽完祈翼的話，老神僕陷入了沉思。半晌，老神僕才開口：「這個『地上鮮國』從來沒有在神洲的歷史上出現過，從戰前的資料上也沒有提到過這個世界上有過這樣概念。」
「也就是說，這個邪教可能是在風暴中產生的？」
「畢竟教會的影響力消失了近百年，會產生新的宗教也不是不可能。」老神僕點點頭。
「嘖，看來今天真是多災多難呢！」發現又多了一股潛入勢力，祈翼覺得有些頭痛，不知道今天到底會鬧成什麼樣子。
「你既然跟軍隊的高層有聯繫，那就通知他們一下。希望今天不會有太多平民受到傷害。」老神僕雙手合十行了個禮。
「希望如此。」祈翼也跟著行禮，「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我需要盡快通知軍隊，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老神僕站起身來，用手沾上了聖水，在祈翼額頭上畫了一個圖案。祈翼立刻就感覺到一股來自安詳眼的力量從天眼道湧入，直入心核。
「去吧，帝汀與你同在。」做完祈福術，老神僕雙手合十說道。
祈翼用做虔誠的姿勢接受了老神僕的祈福術。
「帝汀與我們同在。」祈翼說道，然後站起來準備出門去。
「對了，」站在門口，祈翼又回過頭來說道，「關於那個『地上鮮國』的事情，情報部希望能跟教會配合調查，不知道您……。」
「我只是一個已經退出教會高層的老神僕罷了，如何能決定教會的事情呢。」老神僕笑了笑。
祈翼不禁翻了翻白眼。
「去豐豫大教堂吧，在那裡你會得到你需要的幫助。」老神僕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