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 星緋夜 文 / 神煌羽

    「我們……來對台詞吧？」正當祈翼無所事事的時候，星緋夜開口了。

    「嗯？你不用休息麼？」

    「實際上，我並不需要這種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用做的休息。」星緋夜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找一些事來做。」

    「呵呵……。」祈翼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星緋夜好看地皺了皺眉頭。

    「說真的，你今天的表現太讓我吃驚了。」祈翼轉過身子面對著星緋夜，「居然會主動跟我說這麼多話，跟你冰山美人的形象差太遠了。」

    「這樣很怪麼？」

    「不，這樣很好。如果一直都那麼冷淡，那你的青春一定會不完整的！」祈翼笑道。

    「……。」星緋夜低下了頭。

    「我去看看這裡有沒有劇本。」祈翼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在醫院裡是有專門供病人使用的閱覽室的，祈翼很快就在裡面找到了《重生騎士傳說》的劇本。辦好了出借手續，祈翼就把劇本帶回了病房。

    回到病房的時候，星緋夜正看著窗外。外面那棵梧桐樹的葉子已經幾乎全部枯萎了，每當寒風吹過，梧桐樹上的樹葉都會撲簌撲簌的落在地上。星緋夜認真的看著，好像已經完全沉浸在落葉的世界裡。

    「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裡，生命是不是會變得更加脆弱呢？」感覺到祈翼站在身邊，星緋夜似是喃喃自語地問道。

    「就算再怎麼寒冷，生命都會不停的抗爭，」祈翼想到了北方的冬天——這是一個會死很多人的季節，「就像在這樣的寒風中都沒有落下的那些樹葉。」

    有些樹葉，就算完全枯萎了也會牢牢地在矗立自己的位置上，直到來年的春天，新的樹葉長出來為止……

    「我把劇本拿來了，要不要現在開始呢？」

    星緋夜轉過頭來，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個下午剩下的時間，都在《重生騎士傳說》的台詞中度過了，兩個人的聲音迴盪在這個小小的病房裡，好像這個病房裡的時間回到了一千多年前。

    期間醫生又來檢查了好幾次，看到星緋夜快速恢復的身體狀況，他也很滿意。

    「太不可思議了，你的免疫系統的攻擊好像突然就停止了一樣。」最後一次檢查完畢，醫生說道，「現在你的身體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排斥反應一樣！」

    「那麼現在觀察已經結束了？」祈翼問道。

    「沒有任何問題，完全結束了。」醫生轉向星緋夜說道，「你一定要把你今天的狀況詳細地報告給你的醫生，找出今天會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避免再出現這種急性排斥反應了，明白嗎？」

    星緋夜點了點頭。

    跟醫生道過謝，辦理好了相關手續，兩人來到了醫院門口。天色早就黑了下來，已經是晚飯時間了。

    「先找個地方吃飯吧，我已經餓壞了。」祈翼說道，「順便在給大家打電話報個平安。」

    ……

    當兩人打車來到星緋夜家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

    「唔，公主已經送到她的國家，那麼騎士就應該……。」祈翼開著玩笑。

    「祈翼。」星緋夜打斷了他的話，猶豫了一下，問道，「要不要上來坐坐？」

    「……。」祈翼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星緋夜低下了頭，「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

    「啊！」祈翼從詫異中回過神來，「願意，怎麼會不願意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祈翼突然覺得星緋夜在微笑。

    星緋夜用鑰匙打開了家門，帶著祈翼走了進去。

    星緋夜家從外面看起來跟普通人家差不多——只不過是大了些，但是走到裡面卻是非常不一樣，看得出來，裡面的佈置和裝飾都是出自名家的手筆，而且使用了相當多的名貴材料。

    「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從客廳裡走出來一個貴婦打扮的中年女人——或者說，一個中年孕婦——用完全不像是一家人的語氣說道，「這是你同學？」

    「晚上好，母親。」星緋夜用同樣的語氣回應道，「這是我班上的祈翼。」

    「你這……居然知道找男人……，」中年孕婦含糊地說道，「你父親今天回來了，記得去問候。」

    一瞬間，星緋夜的臉上似乎露出了驚慌、厭惡和恐懼的神色，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是的，母親。」

    星緋夜向祈翼欠了欠身子，然後走向了客廳。

    客廳裡展現出來的是遠超過走廊的豪華，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一個人靜靜地喝酒。

    「晚上好，父親，歡迎你回家。」星緋夜朝中年男人鞠了個躬，依然是用那種與其說道。

    「唔，你的歡迎可是很讓我不快，」中年男人瞥了她一眼，用一種厭惡的語氣說道，「每當我想到有一個怪物……。」中年男人突然看到了在她身後的祈翼。

    「哈！我看到了什麼？」中年男人呼地站了起來，「你居然會找男人？你這樣一個怪物，居然……。」

    已經走到他身邊的孕婦拉了拉他的衣角，制止了他。

    「哼！」中年男人坐了下來，「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去，把自己關好，今天晚上別讓我再看見你在我的房子裡亂晃！」

    「是的，父親。」星緋夜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中年男人那惡毒的語氣，又鞠了個躬，往樓梯走去。祈翼連忙朝兩人欠了欠身子，跟在了星緋夜的身後。

    「對不起，讓你看到了這麼難堪的一幕。」星緋夜低聲說道。

    「星緋夜……。」祈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種對立的父女關係，就是讓星緋夜不愛說話的根源吧？不管是誰，如果自己的父母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肯定都會變得性格扭曲的。星緋夜居然還能保持一個比較正常的性格，也可以說是個奇跡了。這麼說來，星緋夜有可能是被領養的了？如果是親生父女肯定不會出現這種關係吧？而且星緋夜的母親似乎已經懷孕了，開始厭惡養女似乎也不是不可理解的。

    「不管怎麼樣，我——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就算你的養父母再這麼厭惡你，你也有我們這些關心著你的人！」祈翼說道。

    「養父母？」星緋夜有一絲錯愕，不過她很快就笑了起來，「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我是出現幻視了嗎？祈翼看著星緋夜那突然綻放的、如最美的鮮花般的笑容，不可思議地張著嘴。雖然他有的時候也會想著星緋夜笑起來的模樣，不過她真的笑起來的時候卻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美麗百倍！而且——她居然真的在笑了？

    「真的謝謝你，謝謝你們……，」星緋夜笑著，眼淚卻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一滴一滴地落在那名貴的地毯上，「討厭……有你們在，明明是件值得高興的事……為什麼眼淚卻止不住……。」

    祈翼看到星緋夜帶著眼淚的笑臉，手足無措地呆立了半天，才歎了口氣，把星緋夜摟在了自己的懷裡，任憑火熱的淚水打濕自己的衣襟。

    昏暗的樓道裡，悄無聲息，只有少女輕輕的抽泣……

    來到星緋夜的房間裡的時候，祈翼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個小小的、樸素的房間，突兀地出現在頂樓，完全不像是這樣一所豪宅的所有物。

    看到祈翼的神情，星緋夜開玩笑似地說道：「怎麼？失望了？」

    「不，我只是想，你的父母……。」祈翼苦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我還是有些感激他們的。」星緋夜走到一邊張羅著茶水，說道，「他們給了我生命，給了我一塊能生存的空間，讓我可以擁有一絲的期望——雖然這個期望有些渺茫。」她自嘲著說道。

    「你的期望一定會實現的！」祈翼笑了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期望，但肯定是支持星緋夜到現在的動力吧？

    「是嗎？」星緋夜神情微妙地看了看他。

    ……

    從星緋夜家裡出來，已經很晚了。

    今天過得有些亂七八糟的，不過，能讓星緋夜那有些自閉的心稍微打開了一點點，也是很值得了吧？

    不想找麻煩的祈翼，老老實實地打了輛車，總算在十一點前回到了家裡。

    ——————————————————————————————————————————————————————雖然有些晚，不過還是趕出了一章。最近的情節，會不會感覺進展有些緩慢呢？如果有這樣的感覺，希望大家能到書評區提提意見。寫到現在，原來打算十萬字結束的情節卻要十五萬才能結束，感覺到有些頭痛……

    請大家繼續支持，明天我們的故事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