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二百二九十九章 文 / 伍綺羅
黑暗中,雲靜初漸漸恢復知覺,周圍漆黑一片,張開雙眸,這才發現自己地上,地面冰冷而潮濕,一陣暈眩從頭部傳來,按了按自己的頭部,便想撐著身子坐起來,卻發現整個身體變得無力,腦中的意識漸漸甦醒,猛然想起在慈寧宮的一切,她的神經不禁繃緊,這個太后究竟想做什麼?難道她也想對自己的孩子?
想著,她心中充滿和恐懼和疑惑,快速的伸手摸著自己的腹部,摸著那依舊微微隆起的腹部,還好,孩子還在,雲靜初漸漸壓下心頭所有的不適,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就在黑暗中,漸漸適應這個光線,這才隱隱約約看清楚這個地方,四周圍絲毫沒有任何物件,整個牆面都是密封的,看來這個肯定就是慈寧宮的密室,只是這個冠太后將自己關在這裡做什麼?等待她的又會是怎麼樣的事情會發生?
就在這種環境下,她雙手努力環抱著自己,試圖給自己溫暖,過了很久,卻依舊覺得冰冷,身體還是覺得很疲憊,可是她卻始終睜著眼睛,不讓自己再次陷入昏迷。
冠太后這一次顯然已經設計好,那她的作用是什麼?難道是宇文軒?想到這裡,她心中一陣慌亂,就在這時,一陣開門聲將她的思緒打斷,只見一絲光芒從外面進來,落在了她白皙的臉上。
門外走進來兩個人,忽然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雲靜初感覺整個人被拉扯起來,但是她依然故作鎮定,聲音有些虛弱的說道:「你們要做什麼?」
而就在走出那片黑暗,無意中,她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此刻正站在某一個角落,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宇文拓看著那蒼白的小臉,微微怔了怔,心中瞬間有些心軟,但是理智告訴他,這一次,他必須這麼做。
靜初,你先暫時忍耐一下,以後朕一定加倍對你好。想著,宇文拓紋絲不動,背手而立,面無表情地望著這個方向。
雲靜初看著這個冷漠的男子,腦子裡「轟隆」一聲,心中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她曾經有被這個男人打動,可是不曾想到他盡然如此卑鄙狠心,就這樣,她被那兩個人駕著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就在拐彎的時候,她轉過頭,茫然地看著不遠處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感覺整個世界都晦暗一片,心口被劇痛淹沒,瞬間失去了自己原本的聲音。
她忽然感覺,這一切都只是剛剛開始,而她等下要經歷的,一定會比現在更加痛苦。
或許命運就是這樣,你總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總想著去改變,但是你終究敵不過那些磨難,最終妥協,然後認為那就是命運,無法逃脫那重蹈覆轍的悲劇……
***
午後,御書房中,宇文拓正在批閱奏折,剛到一半,一道驚慌的聲音瞬間打破寧靜。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李公公面色蒼白的跑了進來,一下連規矩都忘記了。
宇文拓臉上明顯不悅,皺著眉問道:「究竟何事如此緊張?」
李公公立刻跪下,身子有些顫抖的稟報道:「逍遙王來了!」
聽著這話,宇文拓放下手中的奏折,臉色陰沉的問道:「皇城正門已經失守了?」
李公公搖了搖頭,說道:「正門並未失守,但是逍遙王帶了十幾萬的人馬已經出現在京城。」
宇文拓聽著,臉色越發深沉,於是說道:「快傳朕口諭,讓吳衛海帶上所有的御林軍去迎敵。」
「奴才遵命!」李公公快速領命,匆匆離開了御書房……
一場血雨腥風,曾經奢華的皇宮,如今處處是如今處處硝煙戰場。
此時,在皇城門口,宇文軒坐在高頭大馬上,陰沉著臉,週身的凌霸,一雙桃花眼微瞇,瞪著危險的光芒,唇角帶著冷冽的自信,他天生的霸者風範一覽無遺,望著那坐在御花園中的宇文拓,不禁冷聲說道:「宇文拓,你還真是臨危不亂。」
此時,宇文拓正坐在御花園品酒,俊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慌亂,只是淡淡的說道:「並未有什麼事情值得朕慌亂的,倒是有一件事情讓你慌亂。」話落,宇文拓對著身邊的吳衛海一揮手,兩名侍衛立刻將一名女子掉在一棵大樹上。
只見那名女子蒼白的臉上不施粉黛,清麗秀雅,莫可逼視,神色間卻冰冷淡漠,當真潔若冰雪,卻也是冷若冰雪,讓人產生一種高貴,素雅的感覺。
是靜初!宇文軒抬起一雙桃花眼,整個身軀猛然一怔,看著那張深深刻在心中的臉龐,他幾乎想立刻飛躍過去,想將她從高處救下來。
之前所有的冷靜和智慧都因為這一幕被磨滅,蒙達還來不及阻止主子,宇文軒就一個飛身,快速飛向那棵樹下。
就在空中,還未來得及到達樹上,便見到樹下有幾十把利劍,而另外一名侍衛則是拉著繩子,讓他不停從高處落下,停下了腳步。
「皇弟倒是很容易慌亂。「宇文拓嘴角勾起一抹笑痕,淡淡的說道。
宇文軒整個人像一隻凶殘的狼王,臉上閃過猙獰,如沉立於天地間的地獄修羅,黑瞳赤紅,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碎屍萬段,原本以為宇文拓多少顧念對靜初的感情,不會對她怎麼樣,真想不到,他竟然為了對付自己,竟然這樣對待雲靜初,難道他忘記了,靜初現在可是懷著身孕。
宇文軒一雙桃花眼儘是憤怒,冷笑的說道:「如此對待一名懷有身孕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國君所為,這樣的人也根本不配當國君。」
宇文拓眼底掠過一絲痛楚,他活著的目的似乎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要成為國君,因為這是母后自小就給他灌輸的思想,想到這裡,他握著杯子的手輕輕一顫,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不急不慢地說道:「朕適不適合當國君,並不是你說的算,而雲靜初是死是活,倒是朕說的算!」盡量把話說的力量十足,但是心中還是十分擔憂,十分害怕靜初以後不會原諒自己。
被掉在樹上的雲靜初忽然諷刺的笑了起來,這一刻,她只能任人魚肉,而且還是那個口口聲聲說要立自己為後的男人。
宇文軒一雙桃花眼微瞇,眼中的怒火快要噴出,努力壓下心中的憤怒,故作一臉平靜輕身一躍,來到宇文拓的身邊坐下,皺著眉說道:「說吧,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了靜初?」
宇文拓笑而不答,目光朝著雲靜初的方向望去,看著雲靜初眼中的諷刺,他忽覺心間一痛,他忙斂了心神,快速揚起手,隨後便有人端來一杯裝好的酒,然後不急不慢地說道:「很簡單,只要你服下這杯毒酒,那她便可安然無恙。
「主子,千萬不要——」蒙達看著那杯毒酒,立刻上前阻止說道:「你要是喝下這杯毒酒,就正中他了計謀。」
這一刻,他滿身的傲氣,盡數消磨,那如地獄閻羅般邪妄的雙眼,失去了一切光華,只剩死灰一片。
「宇文拓,你想要什麼,都拿去,就連我的命都無所謂,只要你放過靜初。」宇文軒示意蒙達退下,緩緩開口說道。
聽著這話,宇文拓心中微微一怔,抬起看著掉在高處的雲靜初,他忽然懂得靜初為何不選擇自己,因為在自己的心中,江山才是最重要,而在宇文軒的心中,雲靜初才是他的整個江山,壓下心中的思緒,他強忍的抬起雙眸,冷漠的說道:「不過在喝下毒酒之前,你還必須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投降!」
宇文軒毫不猶豫的丟下手中的利劍,絲毫沒有任何留戀,在他的心中,江山根本不能和心愛的女人相提並論。
「這還不夠,朕要聽見你親自說出口。」宇文拓眼中閃爍著得意,繼續說道:「告訴所有的人,你宇文軒向我投降!」他要讓所有的人,尤其是雲靜初知道,最終贏得人只會是他宇文拓。
宇文軒一臉平靜,他所有的情緒都埋藏在心裡,不曾想到自己的命給他還不夠,還要將自己的尊嚴踐踏在他的腳下,十指緊握,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見,他轉過身子,看著一臉擔憂的蒙達,還有那十幾萬父皇為他留下的騎兵。
彷彿經歷了漫長的歲月,他最終深吸了一口氣,他一直都不太去計較這些名利,但是卻讓這些跟著他的軍隊跟著他一起被踐踏尊嚴,可是,他沒有選擇,沉默了片刻,壓下桃花眼中的掙扎,動作緩慢地抬起頭,咬著牙說道:「我宇文軒向你投降!」這句話中儘是力量,而那些騎兵們瞬間變得轟動立刻起來,都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主子。
「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就拋棄了這些騎兵,父皇,你現在一定很後悔將兵符交給他吧?」宇文拓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幽深無比,眉眼梢都浮著盛寒的冷笑,看著那些轟動的士兵,聲音洪亮的說道:「將士們,這樣的主帥根本不配當你們的主子,現在只要你們放下兵器,歸順於朕,朕絕對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