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文 / 伍綺羅
雲靜初嬌小的身子被震住了,望著那潦黑的雙眸,她清清楚楚的聽著他的一字一句,心裡卻再一次沉了下來,連她自己都不曾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有心,拿什麼給他呢?
「在你面前只是一個沒有心的雲靜初!」雲靜初收回思緒,冷冷的說道。
「即便如此,你也永遠是朕的皇后!」宇文拓再次鉗制住她的肩膀,冷傲的吐出。
「你這樣不是很矛盾嗎?明明你得不到我的心……」她這是在求證些什麼嗎?
「朕不知道你為何會這樣說,但朕要就是現在的你!此時此刻的你!」宇文拓一雙眼眸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激動的說道。
聽著這話,雲靜初並未說話,因為這句話實在太熟悉,曾經的宇文睿也這麼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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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次的談話,接下來幾日雲靜初並未有任何動靜,彷彿已經默認了要成為皇后的事情,而就在宇文拓以為雲靜初已經安分的等待成為他皇后的時候,其實雲靜初已經在計劃著逃離皇宮,而之前宇文軒告訴她的密道,無疑是她成功的重要因素。
現在,她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等待時機合適,就立刻帶著杏兒一同離開。
表面上,宇文拓與雲靜初之間越來越和諧,宇文拓下了早朝就會來看她,也不強迫她做不願意的事情,總是賞賜不斷,各種奇珍異寶,應有盡有,應接不暇,宮中的人都知道這雲靜初又即將為皇后,更是流言蜚語不斷,甚至是冠太后都有些看不過去,直接找了宇文拓說了出來,可是宇文拓依舊不去理會,一心命人準備著雲靜初的封後事項。
這天,已近黃昏,天空的晚霞發出最後一絲耀眼的光芒,將整個皇宮籠罩住,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
昭陽殿,燈明四壁,映著雲靜初亭亭玉立的身姿,小臉蛋白皙,娥眉粉黛,挺翹的瓊鼻小巧可愛,唇瓣仿若花瓣,一身簡單的白色宮裝,簡單的雲髻,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
一隻芊芊細手支著腦袋,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這時,杏兒走了進來,恭敬的朝著雲靜初說道:「郡主,寧公子來了。」
話落,就見寧非寧依舊一身太監服,闊步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郡主找在下所為何事?」
雲靜初點了點頭,從袖籠中拿出一個錦盒,遞給寧非寧說道:「這是赫蓮娜公主臨離開時讓我轉交給你家主子的,麻煩你交給你家主子。」
「這,在下實在——」寧非寧有些惶恐的搖了搖頭,主子現在最恨的人就是雲靜初,甚至在大殿當日,還派人混進宇文拓的隊伍中刺殺雲靜初,原本自己偷偷來見雲靜初,已經是瞞著主子,現在要是讓主子知道,肯定饒不了自己,想著,立刻推開面前的錦盒,好像裡面裝著什麼毒蛇猛獸一樣,讓他惶恐不已。
「只要你幫我做這件事情,之前你欠我的恩情,就一筆勾銷,不再相欠。」雲靜初臉色很冷,眼睛裡盛著冰一樣的寒氣,濃烈得化不開來,讓人覺得倍感寒冷。
寧非寧不敢言語,最終還是緩緩伸出手接過那個錦盒,拿在手裡十分不安,其實他心中根本不想讓這份恩情消失,只是如今他們的確處在對立的位置,或許了斷了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好,在下一定幫你帶到。」寧非寧收了起來,他也不想再這樣僵持下去,寧非寧想著,便恭敬的退下去說道:「那在下告退了。」
「好,你下去吧,我們從此兩不相欠了。」雲靜初伸手擺了擺手,看著寧非寧離去的背影,緊皺的眉頭才微微鬆開,那個錦盒中裝著是兩條一模一樣的鏈子,相信東方翼一看便明白,其實除了赫蓮娜的交代,最重要的是自己和東方翼的關係,她也不希望他們兄妹再相殘,何況她很快就要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只是希望與東方翼的恩恩怨怨能了結,畢竟以後自己還有孩子,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傷害。
可是剛剛這一幕卻落入昭陽殿的一抹眸光中,那個人就在寧非寧離去之後,便身形一閃,原來那身影是一名侍衛,宇文拓一直害怕雲靜初有危險,就暗中派人保護雲靜初,所以這名侍衛一出去,便立刻帶著幾個人朝著寧非寧追了出去。
而寧非寧此時思緒混亂,並未感應到有人跟著他,就在他察覺想拿出黑笛的時候,卻已經被幾名侍衛襲擊,這幾名侍衛都是功夫了十分了得,寧非寧就這麼被制服,被帶到宇文拓的身邊。
御書房中,宇文拓輪廓分明的臉上布著寒氣,眼神幽暗忽閃忽閃的,唇角擒著雷霆之怒,週身籠罩著寒霜,揮手命令那侍衛:「繼續盯著郡主,看她還和什麼人接觸了。」
「是,皇上。」侍衛飛快的閃身離開,宇文拓看著那綁著的寧非寧,臉色青紫一片,大手緊握起來,青筋遍佈,難道自己對她還不夠好嗎?她究竟想做什麼?想到這裡,他不禁冷聲的朝著寧非寧問道:「你是誰?」
寧非寧看著宇文拓,頭皮有些發麻,想著衣袖中的錦盒,臉色蒼白一片,自己要是有什麼沒有關係,可是這要是涉及主子或者雲靜初,那他真的罪孽深重,就是死也毫無臉面去見娘親。
御書房中一片冷戾之氣,寧非寧故作小心恭敬的說道:「奴才只是御膳房中的一名小太監。」
寧非寧的話剛落,就見眼前閃過一抹人影,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袖攏裡的那只錦盒已經到皇上的手裡了,皇上臉色陰沉的怒瞪著他,聲音凌寒的開口:「這是怎麼回事?郡主為什麼要把這個給你?」
寧非寧心中頓時感到不妙,身子微微發顫,看來昭陽殿早就被人監視,不然怎麼會知道郡主交東西給自己,看來這個皇上可要比前皇上要難對付,想著,寧非寧換上一臉惶恐,說道:「皇上,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聽著這話,宇文拓飛快的打開錦盒,只見裡面放在兩條一模一樣的鏈子,看著上面的花紋,似乎有些熟悉,腦子忽然閃過某一個畫面,不禁馬上想起來,這個好像是前朝皇族的圖案,只是靜初怎麼會有這種鏈子,還交給這個太監?
想著,宇文拓好看的唇吐出絲絲的冷氣,一雙琉璃眸子耀了冰一樣的寒意,臉色幽暗無比,好似陷入了地獄般殺機重重的,他粗重的盯著寧非寧,冷聲說道:「快老實交代,這個鏈子是怎麼來的,郡主為何要將這個鏈子給你?」
此時寧非寧看著那兩條一模一樣的鏈子,眼中也儘是詫異,他的心中同樣也有著疑問,這郡主怎麼會有這鏈子,即使說赫蓮娜公主交給她,那也不可能會是兩條,難道郡主她是?
寧非寧頓時啞然住了,心中想著他的猜測是真的,那更加不能連累雲靜初,於是便立刻開口說道:「奴才真的不知道。」
聽見這話,宇文拓臉色更加暗了,陰沉沉的閃過暴戾,努力控制住自已的殺氣,如果殺了寧非寧,靜初知道說不定會怨恨自己,而自己什麼也會查不到,因為這件事情關係著雲靜初,那自己就必須更加要查清楚。
想著,宇文拓臉色陡的一暗,朝外面大叫一聲:「來人,把這名小太監押進大牢聽候發落。」
被押出御書房的寧非寧臉色有些蒼白,看來他要想辦法快點脫身才行,不能害了自己的主子,而且還是一個自己苦苦尋覓的主子。
夜晚,涼風習習,空氣中清新的香味撲鼻,甘醇濃厚,一彎月牙斜似玉鉤,如絹的輕輝灑在威武華麗的皇宮上,給耀眼的琉璃,潔白的宮牆蒙上一層輕紗。
昭陽殿中,雲靜初剛剛用完晚膳,便優雅地站了起來,綺窗而立,只見她身上一件白色宮裝,散落在肩的烏黑長髮迎風飛舞,勝雪白衣在風中鼓鼓而動,使得那纖細的身子看上去像是不堪重負隨時會倒下一般。
心中計算著這剩下的日子,她的心頭隱藏著一份陰驁,因為她知道逃走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失敗之後,以後便沒有機會了。
這時,一陣尖細的聲音打算了雲靜初的思緒,殿外響起太監通報的聲音:「皇上駕到——」
雲靜初盈盈的站了起來,朝著那走進來的明黃身影福著身子說道:「參見皇上。」
宇文拓連忙上前扶住雲靜初,柔聲開口說道:「你現在懷有身孕,不必多禮,快坐下。」
說完,將雲靜初扶住坐下之後,自己也挨著雲靜初的身邊坐下,緊挨著雲靜初,精緻的五官上,鳳眉高挑起來,黑眸像那群星般耀眼,渲染了高貴的氣息,卻帶著深深的寵愛,好似滿眼只有她一人,唇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今日覺得累嗎?」
雲靜初並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感覺今夜的宇文拓似乎比以前更溫柔,那樣的笑容讓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