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文 / 伍綺羅
雲靜初抬起冷眸,冷冷說道:「莫姑姑,你這是……」
「就不勞煩郡主跑一趟,這事情還是交給奴婢,奴婢這就去請御醫。」話落,莫雅便恭敬的轉過身子,快速地朝著慈寧宮的大門走去。
此時,太后的臉色已經發青,越來越難看,一直嘔吐根本停不下。
雲靜初轉過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不知道是手忙腳亂,還是故意的,忽然不小心整個人不穩,整個人朝著太后的方向跌倒,一旁的杏兒急忙伸手拉住自己的主子。
雲靜初眼眸微閃,感覺好似要抓住什麼東西保護自己似的,手一把抓住桌上的桌布,然後朝著太后的方向手一滑,瞬間,桌上的菜餚、碗筷、茶壺……所有的東西,全部稀里嘩啦的全部落地,所有人都頓時傻了眼。
在一片狼藉中,太后忽然就這麼被弄的渾身都是飯菜,甚至她剛剛吐的東西也弄到了身上,顯得異常狼狽,整個人完全已經呆若木雞。
眾人面面相覷地望著這一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后……」慈寧宮的幾個宮女看到這畫面,立刻上前扶起太后,神情都十分緊張。
雲靜初假裝愧疚的模樣,看著太后急忙說道:「還請太后息怒,靜初剛剛看太后這麼不舒服,心裡十分擔心,所以情急之下就……」
「不要碰哀家,走開,走開……」太后忍著身體的不適,完全不顧形象和威嚴,幾乎痛叫起來,那叫聲穿透了整個大廳,讓所有人都是汗毛倒豎。
雲靜初並沒有說話,而是始終彎著身體,低著頭,嘴角的笑意卻從未停止過,這個太后素來有潔癖,如今這個樣子,完全夠她受的。
太后看著自己華服上的菜汁,甚至還有自己嘔吐的東西,臉上儘是驚慌失措,好髒,好噁心……太后莫名地感覺到怒氣攻心,眼前發黑,兩眼一翻,整個人暈了過去。
一旁的幾個宮女見狀,急忙上前扶住太后,雲靜初嘴角的笑意不變,故意說道:「還是讓我來扶太后吧。」
這時,莫雅急急忙忙地已經趕了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名太醫,看見這樣的畫面,整個人都嚇了一跳,立刻上前護住太后,臉上現出驚恐之色,急忙說道:「不勞煩郡主了,奴婢和太醫在就可以了,您回去歇著吧!」
雲靜初一臉不好意思,上前繼續說道:「這怎麼可以,太后讓靜初伺候她,這萬一太后怪罪……」
莫雅看著昏迷的太后,立刻點了點頭,慌忙的說道:「不會的,太后絕對不怪郡主的。」她總感覺這個雲靜初要害太后,所以護住心切的讓太后遠離她。
話落,所有人都立刻手忙腳亂的將太后抬進屋內,雲靜初始終站在原地,微笑的走出了大殿,只覺得心情大好,看著太后那幅樣子還真是痛快。
杏兒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直到回到昭陽殿,才一臉擔心的說道:「郡主,這太后恐怕會……」
雲靜初秀氣的眉微微一挑,漫不經心的說道:「會怎麼樣?」
「會怪罪於郡主,絕對不會讓郡主好過。」杏兒終究還是護主心切,急忙說道,畢竟今日大家都看出太后是故意讓雲靜初難堪,如今事情變成這樣,杏兒只擔心太后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雲靜初眼中劃過一道冷意,不由暗諷的說道:「就算我好好的伺候她,難道她就會讓我好過嗎?」
杏兒想了想,不由的搖了搖頭,確實,如果郡主就這麼服服貼貼的服侍太后,只會讓太后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郡主,想到這裡,杏兒也就拋開了這件事情。
對於杏兒,這個司徒夫人讓她留在身邊的小丫頭,雖然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辦但事起來也挺麻利,而對她,也放心,至於這宮中別的人,她也該有所動作了。
雲靜初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下去吧,去讓冬月給我把燕窩端進來吧。」
杏兒有些不解,畢竟冬月在宮中的輩分比自己高,自己這樣去喊她似乎不太好,但是郡主吩咐了,她也只好退下照辦……
整個大殿只剩下雲靜初一人,她緩緩走到高處的椅子上,在白光的映照下,雲靜初的臉白皙透亮,可是眼角卻漸漸地冰冷起來……
不久,冬月推開門,端著燕窩恭敬地走了進來,伸手將燕窩遞給郡主,語氣平靜的說道:「郡主,您的燕窩。」
雲靜初微抬起頭看了看冬月,之後將目光落在了她遞過來的碗上,隨意的伸手接過燕窩,掀開杯蓋聞了聞,剛要舀起放到嘴邊的時候,又停了下來,餘光掃了冬月一眼,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低著那琢磨不透的冷冽,冷冷的說道:「冬月,從你跟著我那一天起,便一直都有好好照顧我,為了謝謝你,這燕窩就賜給你。」
「萬萬不可呀,這珍貴的東西奴婢是不可以喝的。」冬月顯然被郡主的舉動詫異住,不知道郡主為什麼要這般做,難道是知道了什麼?想到這裡,冬月一副措手不及的樣子將燕窩推開,臉色越來越緊張。
「本郡主讓你喝就喝,別推辭,難道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我這個郡主?」雲靜初輕佻黛眉,語氣逐漸的加重,重到讓冬月震了一下,她跟在太后身邊已經很久,自然知道這主子忽然賜東西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莫非郡主要對她……
冬月後退一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驚恐的說道:「奴婢不敢,奴婢錯了,請郡主饒了奴婢吧。」
「錯了?哪裡錯了?不就是給我端了一碗燕窩,也有錯嗎?你這話我又更不明白了……」雲靜初嘴角依舊帶著一抹深而不見的笑容,那明亮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冬月,蹲下身子,接著說道:「難道是你還做了什麼對不住本郡主的事情?」
在冬月聽來,這話不像是問,而是肯定,在看看郡主那冷冽的神色,嚇得她臉色蒼白。
「奴婢罪該萬死,奴婢罪該萬死。」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嘴裡不斷的說著這句話。
「說吧,那件事是誰指使你的?」
其實一開始她便猜測是冬月,畢竟冬月根本不是自己的人,根本養不熟,只是這一次,她明顯不是奉命於太后,因為按照太后的做事風格,要是抓住她的把柄,絕對不會給自己機會,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裝病為難自己,所以她才開始懷疑,冬月肯定是奉了別人的命令。
想著,雲靜初緊蹙這眉心,不急不慢地開口說道:「冬月,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好像是太后的人吧?」
「郡主,求求你,不要讓太后知道,不然……」冬月淚水滑落,她不敢抬頭看著雲靜初,嗚咽著繼續說道:「奴婢也身不由己,奴婢做了那樣的事情,罪該萬死,無論是郡主,還是太后,都不可能會放過奴婢,可是那個人說了,如果不按照她說的,那奴婢就再也看不見奴婢的妹妹了。」
一邊說著,一邊使勁的磕著頭,其實做了這件事情,她也糾結了很久,只是妹妹對她來說,比什麼都要重要……
「她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找機會讓我中藥?」這個人究竟是誰,竟然卑鄙到這個地步,如果她知道,絕對不會放過她。
冬月沒有了以往的沉穩,這個時候倒是連忙點了點頭,雲靜初不禁皺起了眉心,這個人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一定早已經安排好什麼,相信後面一定還有所動作。
「冬月,我現在給你個機會,你最好現在就將整件事說清楚,還有那個人究竟是誰?」
「奴婢從未見過那個人的模樣,因為她都是蒙著面容,也並不知道那是什麼藥,但是那個人說絕對不會傷害到您,所以奴婢才按照那人的話講藥放進了郡主的燕窩中,在公主來之前,讓郡主先食用,她還說當晚讓奴婢去找皇上,然後讓皇上進屋去找您……」
「皇上來了嗎?」雲靜初一怔,不由詫異的說道,細手緊緊握緊,他不是陪太后去了嗎?怎麼可能是他?
冬月點點頭,繼續說道:「奴婢去找皇上的路上,剛好就看見皇上朝著這個方向走來,於是奴婢便和皇上一起來到了昭陽殿。」
聽冬月這麼說,昨晚那個人就是宇文睿?
雲靜初整個跌坐在椅子上,一顆心被揪得緊緊的,瞬間感覺呼吸不暢,竟然是宇文睿!不過那個兵符的主人是誰?是自己最先開始接觸的那個黑衣人嗎?他來昭陽殿做什麼?
「娘娘,是奴婢的錯,請郡主處罰奴婢吧。」
其實當時就在皇上進入大廳之後,她便快速退下了,至於後面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得而知,不過當次日看見郡主安然無事,她最終還是鬆了一口氣,不過,現在自己已經被發現,終究下場還會很慘……
雲靜初看了看冬月,其實一直都知道太后派她來監視自己,但是自己卻沒有辦法拒絕,現在還發生這麼一件事情,她一定要以牙還牙,想著,雲靜初臉色有些深沉,緩緩地說道:「冬月,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