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文 / 伍綺羅
養心殿,威武雄偉,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簷上的巨龍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
高座在龍椅上的宇文睿明黃龍袍,腰纏祥雲為邊腰帶,白色靴邊繡著明黃彩雲騰龍,一頭如墨的發以王冠束起,英俊絕倫的臉緊抿的雙唇收斂著一絲冷冽,心裡還想著剛剛母后的話,雖然母后並未完全答應,但是卻已經讓步了,想著,心中倒是覺得輕鬆不少,可在大殿之上,他依舊霸氣十足,毫不透露心中所想,眼神漆黑如深潭,絲絲冷氣浮上來,就像是一個主宰者般俯視著下首的臣子。
「皇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宇文睿看著下方輪椅上的宇文拓,開口問道。
輪椅上,宇文拓的五官布著寒氣,眼神幽暗忽閃忽閃的,唇角擒著雷霆之怒,週身籠罩著寒霜,抱起雙拳說道:「皇上,除了之前司徒夫人真的跟前朝的人有聯繫,臣並未再查到什麼……」
「你繼續調查,退下吧!」宇文睿瞇起漂亮的鳳眼,危險的光芒閃爍著,唇角飛出冷笑的問道。
「是,皇上。」宇文睿恭敬的退下,一旁的太監很快上前將宇文拓推了出去,卻不知道在宇文拓轉過輪椅之後,眼裡閃過寒意料峭的絕冷,面罩冷霜,唇角浮笑,笑裡銳利得如一把冰刀。
看著宇文拓離開,宇文睿臉色青紫一片,大手緊握起來,青筋遍佈,便飛快的朝著下方命令道:「徐公公,去將司徒候帶來。」
「是,皇上。」雖然與皇上的距離很遠,但是徐公公依舊感覺到皇上的怒氣,於是立刻飛快閃身出去。
徐公公很快命人從天牢將司徒候帶了上來,只見司徒傲天臉色十分憔悴,瞬間變得蒼老了十歲似的,再也不見往日的神彩,這些日子他一直都被關在宮裡,現在皇上總算是見自己了,只是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司徒傲天臉色蒼白一片,其實在夫人走後,他也不想獨活,可是他卻不想連累司徒家,因為他的罪孽已經很深重,絕對不能在加深,不然就是死了也無顏去面對司徒家的先人。
整個空間一片冷戾之氣,司徒傲天抱著雙拳,恭敬的說道:「臣參見皇上,臣……」
司徒傲天的話還未說完,宇文睿便臉色陰沉地怒瞪著他,聲音凌寒的開口問道:「侯爺,文元自認為待你不薄,可是你為何還跟前朝的人有關聯?」
「皇上,臣知罪,一人做事一人當,還請皇上往開一面,不要牽連司徒家的人。」司徒傲天一陣發顫,他其實一直知道夫人有跟前朝的人,但是他並不在意,因為他真正在意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司徒嫣並非自己親生女兒,在司徒嫣生下來之後,他一直視她為掌上明珠,可是卻隨著她的成長,他總感覺她與自己並無想像之處,於是便自己偷偷的與司徒嫣滴血認親,結果讓他難過至極。
當他去找王燕語對峙的時候,王燕語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承認了司徒嫣並未他的親生女兒,當時自己真的氣瘋了,他心中已經肯定司徒嫣就是先帝的女兒,頓時感覺自己被欺騙了,原來一直以來,她跟先帝竟然還……
想到這裡,他便失去了理智,於是一氣之下便再娶了兩個女子,但是表面對司徒嫣還是一如既往,甚至變本加厲的對她好,因為他有更大的計劃,那就是讓司徒嫣嫁給先帝任何一個兒子,他要讓先帝痛苦一生。
不過他怎麼都想不到,最終嫁給先帝兒子的並不是司徒嫣,而是司徒萱,現在想想,還好不是司徒嫣,不然真正痛苦內疚的人只會是他。
宇文睿聽見他這麼說,涼薄的唇吐出絲絲的冷氣,一雙琉璃眸子像冰一樣的寒意,臉色幽暗無比,好似陷入了地獄般殺機重重的,他粗重的盯著司徒傲天,似乎想從他臉上審視出什麼,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對朕隱瞞?」
「沒……有……」司徒傲天害怕自己會說錯什麼話,急忙否認道。
但是這跟昔日穩重的司徒候完全判若兩人,宇文睿一聽,臉色更暗了,陰沉沉的閃過暴戾,「朕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是什麼事情?」
聽見這麼說,司徒傲天臉色微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趕緊跪下來:「是臣該死,請皇上賜臣一死。」
「你?!」宇文睿一雙利眸微閃,陰沉沉的開口說道:「看來朕真的有必要下旨將司徒家滿門抄斬。」
司徒傲天聽著,臉色閃爍不定,而宇文睿很有耐心的等候著,因為就在剛剛司徒傲天求情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麼。
「皇上,其實嫣兒並不是臣的親生女兒,她是先帝和我夫人的女兒。」司徒傲天最終還是開口,儘管這件事情他多麼不想提起,但是現在為了保護司徒家,保護嫣兒,他只有說出來。
司徒傲天的話音一落,上方久久未見聲響,宇文睿想過多少中可能,可是卻不曾想到這件事情,這麼說,他跟雲靜初是兄妹?這怎麼可能?想到這裡,眸光裡閃過難以置信的暗芒,卻夾雜著心疼和痛苦。
司徒傲天抬頭見皇上的臉一下子陷入了崩潰,那眼眸泛著難以置信,完全不同於先前,趕緊磕頭:「皇上,嫣兒好不容易才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變成了雲靜初,還請皇上看在她是你皇妹的面上,饒恕她……」
宇文睿聽著,臉色臉色陡的一暗,朝外面大叫一聲:「來人,把司徒候送回去,聽候發落。」
司徒傲天身子一癱坐到地上去,早知道他就不說了,想想也是,他怎麼可以忘記宇文睿對雲靜初的感情,這下不知道對靜初來說是福還是禍,想到這裡,司徒傲天的臉色如死灰一樣蒼白。
在侍衛上來將司徒傲天帶走之後,宇文睿心裡滿是煎熬,反覆想著,這件事情怎麼會這樣?靜初會是自己的妹妹?想著,宇文睿越想越陰暗,臉色慘白一片,大手緊緊的握著,青筋突起,整個人像瘋了似的發起狂來,把桌上所有的東西都砸爛了,徐公公在門外聽的外面聽得心驚膽顫,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皇上生這麼大的氣,這可是他侍候皇上有史以來最厲害的一次了。
想著,徐公公只見房門忽然一打開,一道明黃的身影像旋風似的閃了過去,等到徐公公抬起頭來,皇上早沒了影子,徐公公趕緊領著幾個小太監追了上去。
宇文睿一路狂奔進慈寧宮,這整件事情,相信母后肯定知道的,想著他心中不停的在吶喊,希望這件事情一定是弄錯了,絕對有什麼誤會,他們決定不是兄妹。
此時,慈寧宮的高座上,太后正在悠哉悠哉的喝著茶,一抬頭見皇上臉色陰驁,用殺人的眸光盯著她,太后嚇了一大跳,心裡自然知道是宇文睿有話要說,立刻抬手示意讓所有人退下,
「是,太后。」莫雅把慈寧宮所有的宮女和太監都撤退遠遠的,把獨立的空間留給皇上和太后。
太后招手示意宇文睿:「皇兒過來坐下吧,有什麼話要問母后不成,怎麼臉色如此難看?」太后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其實她知道這個兒子一身冷漠強勢,從來是形不露色的,看來這件事情他是知道了。
宇文睿幾大步躍到太后的座榻前,高大的身軀罩著太后的身子,一雙眼眸中盛滿紅血絲,低吼著望向自個的母后:「母后,靜初真的是朕的妹妹嗎?」
聽見宇文睿這話,太后眼中閃過一抹痛恨,但飛快閃爍著,隨後裝作故意不知道如何作答。
宇文睿卻從太后的臉上看出了端睨,陰暗冷沉的開口,「母后,別隱瞞朕了,朕想要知道真相。」
太后一一聽皇上的話,趕緊飛快的開口:「皇兒,這件事情是真的,哀家也是剛知道,你父皇臨終的時候還喊著那個女人的名字……」
「不,朕真的不要相信。」宇文睿感覺自己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但還是倔強的開口說道。
「皇上,你必須相信,因為這就是真相。」太后望著週身冷氣四溢的兒子,那張臉陰驁蕭殺好似來自地獄的鬼差,繼續說道:「除非你還有什麼辦法推翻這個真相……」
「有辦法,滴血認清……」宇文睿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似的開口,立刻看著太后,一雙黑眸中似乎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太后臉色微微一沉,但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就依了皇兒,但是哀家希望能在場。」反正她已經很肯定答案,所以根本不介意他還用什麼辦法。
「好,朕現在就去找靜初。」宇文睿說完,身形一閃疾使出大殿,立刻不見蹤影。
看著皇上離開,莫雅小心翼翼的走進來,恭敬的說道:「太后,您沒事吧?」
「哀家怎麼可能會有事,有事的只會是別人。」太后微微閉上雙眸,隨後擺了擺手,莫雅立刻意會,快速上前走到太后的身邊,伸出手輕輕為太后輕按著。
「莫雅,看來哀家這個頭痛的毛病是好不了了,就像有些人的存在,始終就是哀家心裡的一根刺。」太后淡淡地說著,語氣中卻蘊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