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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文 / 伍綺羅

    這話一落,時間彷彿在這瞬間停住,周圍的空氣都頓時被凍結住了,宇文睿僵在原地,輕啟薄唇說道:「你真的是嫣兒?」

    這兩個字仿若從心靈深處喚出的來的名字,淡淡的,溫柔的,試探著問出口。

    只見雲靜初迎上那雙漆黑的眼眸,心中冷冷一笑,宇文睿,我不止是嫣兒,還是你意想不到的人,壓下心中真實的情緒,雲靜初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奴婢就是嫣兒,那個僥倖活下來的司徒嫣。」

    「這怎麼可能?」司徒萱一雙眼眸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雲靜初,這個眼中釘怎麼可能會是已經死去的姐姐,她不是已經被自己親手殺死了嗎?還有她的容貌,又是怎麼回事?想到這裡,她再次將目光落到段亦風的身上,像是在詢問著為什麼,希望能尋求一個答案。

    「皇上,她確實才是真的司徒嫣。」段亦風眼中閃過一抹悲涼,繼續說道:「當年姐妹倆被抓,她們都逃了出來,但卻因為萱兒的私心,她用簪子刺向司徒嫣的心臟,最後臣將司徒嫣的臉換到了司徒萱的臉上,從此以後,她殺了姐姐成為了司徒嫣。」

    「只是臣終究於心不忍,於是就偷偷的救活了司徒嫣,給了她另外一張臉,為了保護嫣兒,我給司徒嫣吞下了藥讓她失去記憶,只是,有一天,臣上山採藥回來之後,就發現司徒嫣不見了,是巧合還是怎麼,她竟然又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萱兒的身邊……」

    「當時奴婢滾下山崖,受了重傷,醒來的時候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還好有好心人收留,還托關係讓奴婢進宮謀了一份差事。」雲靜初眼眸閃過一抹淒涼,繼續說道:「原本奴婢真的什麼都不記得,直到段御醫發現了奴婢,看見他才開始慢慢想起一些東西……」

    這段話很委婉的說出她為何會入宮,又為何一直沒有揭穿自己的身份,一切都似乎很合理,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惠妃此時也是一言不發,表面依舊是平靜的神情,但是心中早就不安了起來,這個靜初怎麼了?主子不曾吩咐現在揭穿她的身份,她現在究竟在做什麼?

    太后臉色嚴肅,一雙眼眸犀利的落到雲靜初的身上,似乎帶著一種探究,想從她身上看出什麼。

    宇文睿卻在這一刻看向雲靜初,這一刻,他的心裡就像是不斷的佔據她的影子,她才是自己最心愛的的女人,他最想要的皇后,這一刻,因為她的請求,自己竟然有些猶豫。

    雲靜初知道宇文睿的意思,現在司徒萱懷有龍子,所以根本不可能會對她怎麼樣,倒不如趁機利用這件事情越發襯托出自己的高尚。

    「皇上,奴婢請求您饒過皇上娘娘一命!」雲靜初再次開口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懇求。

    「本宮不需要你求情,你以為你是誰?根本就不配替本宮求情!」她不懂,為什麼她會輸的那麼慘,為什麼最後連亦風也要出賣她,為什麼她那麼千辛萬苦才得到的東西就這樣失去?只差一步,她就能生下孩子,坐穩皇后的位置,那個位置是她的!她不能沒有這個皇后頭銜,絕對不能!

    她冷冷地掃向雲靜初,那冷傲的神情讓她的心裡有無限的蝕骨之恨,是她,這一切都是因為雲靜初,不,應該是她的姐姐,那個她恨之入骨的姐姐,為什麼她總是處處跟自己作對,奪走了原本屬於她的東西,我就不會讓你好過!

    既然那一次殺不死你,那這一次,我絕對要殺死你,讓你永遠消失。

    就在這讓人無法預料的瞬間,司徒萱那張美艷的容顏呈現出扭曲猙獰得可怕,伸出把頭上的簪子一扯,這個位置是我的,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

    她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鋒利的簪子,在所有人都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直直的,如瘋狗一般的,朝著雲靜初的心臟,飛奔了過去——

    雲靜初早就料到這個女人不會這麼輕易罷休,只是她這個時候並不打算躲閃,因為她要賭宇文睿對司徒嫣的感情,這一次如果她賭贏了,就會知道下一步應該要怎麼走。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雲靜初不遠處的宇文睿看見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看著那個呆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的女人,俊臉頓時一沉,在這一刻,沒有任何的思考,雙腳微微一踮起來,快速的飛到雲靜初身邊,右手伸出,緊緊的圈住雲靜初的細腰,在千鈞一髮之際——

    右手臂猛地一收,一股強勁的力道將這個雲靜初拉進懷裡,高大的身軀微微一轉,只是想帶著她避開了那襲擊。

    卻始料未及,司徒嫣的簪子橫揮,鋒利的簪子劃破那護住雲靜初的手臂,宇文睿當下臉色一沉,擔心司徒萱還會不罷休,如果不是顧念她肚子裡的孩子,此刻自己真想一掌過去,努力壓下情緒,便不顧自己的傷,一把抓住了司徒萱的手腕,大聲呵斥道:「你鬧夠了沒有?」

    聽著這話,司徒萱整個人怔住了,手上的簪子也瞬間掉落在地上,震驚不已的看著相擁的兩人,愣愣的站在原地,臉色僵住,真沒有想到宇文睿竟然情願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好雲靜初,原來他的心裡始終愛的還是她。

    想到這裡,司徒萱心如刀絞,她做了這麼多,為什麼終究還是替代她在這個男人心中的位置,為什麼,為什麼?

    此刻,所有的人都被這突發的狀況嚇住了,都屏住呼吸的看著眼前這三個僵持住的人,就連太后也一言不發,只是一雙犀利的眼眸中閃過另一道不易察覺的神色。

    雲靜初看著司徒萱臉上的神情,心中不禁冷冷一哼,你總算嘗到這種滋味了,可是遠遠不夠!

    「皇上,你怎麼樣了?」雖然她心中對於這個男人恨之入骨,但是她必須還要繼續忍受下去,於是雲靜初伸出細手,落向宇文睿那流血的手臂,眼神中儘是複雜,淚水從眼眶中流淌而出,滴落在那手臂上,開出一朵朵淚花,隨後朝著段亦風說道:「段御醫,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快來給皇上看看……」

    惠妃看著雲靜初沒有事,心中不由也鬆了一口氣,在看著司徒萱,眼中滿是哀痛,卻又閃爍著濃濃的恨意。

    就在剛剛司徒萱衝向雲靜初的瞬間,他的整顆就像是被炸開一般,直到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確保她沒有事,他一顆懸掛在高空的心才平復了下來,那一刻,他真的好怕,好怕再失去司徒嫣第二次。

    「妹妹,你這又是何苦呢?姐姐不是已經原諒你了?」雲靜初從宇文睿的懷中離開,走到司徒萱的身影,聲音無比的冷清,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風浪,仿若一切都不在乎般那麼的雲淡風輕。

    宇文睿感覺懷中的人消失,心中咯登的震了一下,原本並非因為她是司徒嫣,而在她是雲靜初的時候,自己便已經被吸引,再次顫抖的伸手,握住握住她那纖細柔軟的手,感受到她的溫度,心中頓時一愣,全身僵硬住,莫名的,心開始無法控制的加快跳動起來,毫無規律的波動著。

    慢慢迎上她那美麗的眼眸,散發出讓人無法抗拒的驚艷,有那麼一瞬間,他出現一種奇怪的幻覺,會以為眼前的女人就是沈天嬌,只是不同的是,她的眼中透出的色彩,更是冷漠,卻又張揚的璀璨至極。

    想到這,宇文睿深沉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冷,雙眸輕瞇,這個女人,不管如何,他都是要定了。

    司徒萱看著宇文睿拉著雲靜初的樣子,卻冷冷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好似她的絕望,也好似她在哭,忽然,將目光望向惠妃。

    「惠妃,你還不明白嗎?你以為你真的聰明嗎?從頭到尾不止是我輸了,你也輸了,你這輩子都都不可能得到皇上的愛,沒有人能取代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連我這個有著相同的臉,與姐姐已經絲毫不差的人都沒有辦法辦到,何況是你,哈哈……其實輸的是我們,從一開始,輸的就是我們……」

    惠妃冷冷的一笑,彷彿要將周圍的空氣凝聚住,犀利的眸子落在司徒萱的身上,淡淡的說道:「輸得是你,一直都是你想到的太多,總是想著獲取更多。」

    「那都是因為你總是想跟我搶他?」司徒萱忍不住咆哮道,如果不是惠妃三番四次的威脅到自己,自己也不會再做這麼多的事情,這樣她的身份就不會被揭穿。

    「皇后娘娘,一直以來,你都只是把我當成你的假想敵而已。」惠妃美眸微閃,淡淡地說道:「其實在你的心中,一直有一個敵人,那就是你的姐姐,你每日每夜對著她的臉,相信你的心一直都從未停止過恐慌和害怕……」

    雲靜初看著此時的惠妃,心中則是有了另外一種想法,其實惠妃一直都是個聰慧的女子,相信這一次也會好好把握機會。

    很快,惠妃剛說完,臉色似乎看起來有些不對,隨著「嘔」的一聲,只見她無法克制的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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