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一百零八章 文 / 伍綺羅
雲靜初看了看宇文睿,並沒有去在意他臉上的神情,因為,今晚,她始終是要這個男人失望了,不過這也是她要的效果。
司徒嫣停住腳步,就在正要轉身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走到她的面前,恭敬地說道:「奴婢曉梅給皇后娘娘請安。」
「曉梅」這兩個字讓司徒嫣整個人瞬間僵住,一雙美眸瞬間睜大,如見到鬼一般驚恐的看著眼前穿著宮女服的女子,她……她不是被傳出得了重病,被丟到亂站崗嗎?怎麼會又出現在這裡?
雲靜初嘴角勾起冷意,雖然只是看見司徒嫣的背影,但是看著她僵住的身子,就能想像到她此刻詫異,現在也只是開始而已……
其實當時她真的送了曉梅出宮,只是曉梅忽然又拜託綠衣將她帶回來,說是怎麼都不要離開惠妃,務必要報答雲靜初幫她救出家人,也就是這樣,她又做了另外的打算,於是她第二日就讓惠寧宮的人傳出了曉梅得重病,被送到亂葬崗的消息,而為了讓司徒嫣確信,她讓曉梅躲在了宇文熠的秘密花園一陣子,接下來就是今天了……
「這可是曉梅親自泡的花茶,這丫頭泡的茶不錯,皇后娘娘,還是先坐下來喝杯花茶,試試這味道可好?」惠妃這時忽然開口說道,語氣中似乎帶著另一種深意。
曉梅聽著自家的主子話之後,便恭敬的將茶杯遞給司徒嫣,微微的抬起頭,小臉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就是這個笑,司徒嫣看看那杯花茶,緊接著在看看讓她震驚的曉梅,她恐慌的雲袖一揮,將曉梅手中的花茶全數揮掉——
司徒嫣努力壓下恐慌,臉色蒼白無比,咬著牙轉過身,看向惠妃:「姐姐,你到底想做什麼?」
「難得的好茶就這樣毀了,真是怪可惜,不過沒有關係,曉梅,再去給皇后娘娘泡一杯。」惠妃不動聲色,剛想抬起手,卻被司徒嫣的聲音打斷——
「不需要了,有什麼話快說!」司徒嫣故意提高語調,試圖掩飾著她恐懼的情緒。
惠妃優雅的轉過身子,面向宇文睿,淡淡笑著說道:「皇上,這可是皇后娘娘要臣妾說的……」說著,惠妃便看向身邊的雲靜初,沉聲命令道:「靜初,你繼續說吧……」
雲靜初恭敬的點了點頭,雲袖一甩,轉過身,選擇不去看任何人,也不再看司徒嫣,這一切都是她自食其果而已。
「曉梅,現在你可以告訴大家,事情是怎麼回事?」
「是,奴婢被皇后娘娘身邊的女官香菱威脅,讓奴婢在惠妃娘娘的藥裡下迷迭香,好讓惠妃娘娘當著眾人的面渾身過敏。」其實如果沒有被雲靜初揭穿,為了家人,相信她一定會再次犯下錯誤,那她真的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想著,曉梅繼續說道:「這件事情敗露之後,皇后娘娘竟然說要殺奴婢的家人,奴婢沒有辦法,只能還按照她們的話在惠妃娘娘的寢宮放了一張紙條,上面還寫著一首情詩,好誣陷惠妃娘娘,就在奴婢無奈照做的時候,被惠妃娘娘發現,惠妃娘娘好心並沒有處置奴婢,並且還讓奴婢出宮,但是奴婢完全想錯了,奴婢不該相信皇后娘娘會放過自己的家人,如果不是惠妃娘娘派人及時出現,奴婢的家人早已經一命歸西了,還好,如今惠妃娘娘已經安置好奴婢的家人。」
曉梅轉身看著香菱,眼眸中竟然同情,激動的說道:「香菱,你真的相信你的主子會放過你的家人嗎?那麼就大天真了,不要忘記剛剛她還派人去追殺你,她這麼做為的就是斬草除根!」
香菱愣住了,看著曉梅的時候她也是震驚的,可是當聽到她的話,在想著剛剛自
己所有的遭遇,她更是震驚,心中不由開始思量著什麼……
「一派胡言,本宮為何要這般害惠妃姐姐?」司徒嫣呵斥一聲,冷冷的看著曉梅,那猙獰的臉十分難看。
曉梅毫不畏懼皇后娘娘如此看她,現在的她絲毫沒有任何畏懼,要不是惠妃娘娘派人救了她,她和她的家人恐怕此時此刻就在地府了,所以,她要報答自己的主子,一心一意對待主子。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其實奴婢之前也認識鳳儀殿的映雪,在奴婢出宮前,映雪無意一次害怕的跟奴婢說了一句話,她看到了不該看的畫面,現在整天提心吊膽的活著……」曉梅說著,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司徒嫣繼續說道:「而她無意中看見的畫面就是皇后娘娘在服用一種藥物,而且還看見皇后娘娘在拿著一種藥物擦拭自己的臉,她親眼看見皇后娘娘將頭髮掀起來之後,那一塊的皮膚是萎縮的,就在她將那個藥物擦上之後,那萎縮的皮膚奇跡般的變得光滑了起來……」
「大膽奴才,真是胡說八道,你這是在誣蔑本宮。」司徒嫣激動的打斷曉梅的話。
「奴婢能證明曉梅說的全部都是真話!」香菱似乎也想通了一般,立刻跪著上前激動的說道。
「是不是皇貴妃讓你們連成一氣的陷害本宮,皇上,請你相信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司徒嫣臉色早已經有了些變化,立刻轉過身子朝著宇文睿求救,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站在自己這一邊。
宇文睿面色陰沉,一言不發,卻是看著靜靜看著司徒嫣,眼眸中閃過一抹沉痛,原來這就是她長期服用藥物的原因。
雲靜初緩緩地轉過身子,將宇文睿眼中的神色盡收眼底,回頭望了一眼司徒嫣,掀唇道:「皇后娘娘,你說的沒有錯,我家主子今天就是要串通她們,只是如果沒有你的所作所為,她們會這樣嗎?」
「奴婢能證明,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所為,今早奴婢聽見映雪掉到了井裡,正要去的時候正好被娘娘叫住,於是奴婢就跟娘娘一同去了枯井,映雪就在正要上來,可是就在她看見娘娘之後,她變得有些慌張了起來,不停地指著皇后娘娘的臉說,皇后娘娘的臉,好可怕,好了怕……這話還未說完,就被娘娘拿著石頭砸了下去,隨即推到了井裡。」
香菱終於將心裡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忽然激動的指著皇后娘娘,繼續說道:「淑妃娘娘的死也是皇后娘娘所殺,之前淑妃娘娘忽然讓天牢的人給娘娘帶了一樣東西,當娘娘看到那樣東西,立刻就變了臉,後來就知道有人冒用了奴婢的名字去探望淑妃娘娘,原本奴婢還在為這件事情費解,就忽然想起在淑妃死的那個晚上,奴婢回到房中,就看見一個穿著奴婢的女官服的人從窗戶跳了出去,可是她走的太急,竟然落下了皇后娘娘的令牌。」話落,她就小心翼翼地從衣袖中拿出一塊錦帕,小心翼翼地打開之後,便看見了一塊令牌。
眾人看著上面那栩栩如生的鳳凰,心中都立刻明白,很快便認出這是屬於皇后專屬的令牌。
「皇上,她們這是要是置嫣兒死,這些事嫣兒都不知道。」司徒嫣含著淚光看著宇文睿,看起來十分的楚楚動人。
而此刻的宇文睿依舊沒有出聲,陰沉著臉,週身的凌霸,一雙鳳眼微瞇,眸子顯出的神色複雜,是沉痛,是害怕,還是……悲哀?
雲靜初恭敬的走到他的面前,依舊是恭敬的模樣,淡淡的問道:「皇上,奴婢還需要繼續嗎?」
宇文睿看了一眼雲靜初,繼續沉默不語,隨即抬起一雙黑眸與司徒嫣對望,一顆心忽然懸在半空,像是隨時會摔下來,最後摔得七零八碎,大手用力的按住椅子的扶手,緩緩地輕吐出:「繼續吧。」
司徒嫣整個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整個身子顫抖著,她美眸中受傷的眼淚再也隱藏不住,皇上這句話就像一把利劍,將她的心割上了一刀又一刀,整顆心瞬間也被割得千瘡百孔。
「皇上,你不相信臣妾嗎?」雲靜初似乎努力的用盡最後的力量,顫抖的開口問道。
她的神情,她的話何嘗不像一把利劍,也扎進了宇文睿的心,只能任憑殘缺的那一塊不停的流血,他也在痛,也在害怕,他忽然霍然起身,開口說道:「這件事情……」
「皇上說的是,這件事情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弄個清楚。」雲靜初絲毫沒有給他反悔的機會,唇角帶著笑,神情卻是那麼的堅決,今天,她必須要真相大白!
雲靜初抬起雙眸,迎上宇文睿那雙複雜的眸子,繼續說道:「皇上是位明君,相信一定為了淑妃娘娘的死,為了映雪的死討回公道,還死者一個清白。」
「還死者一個清白?」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會讓他想起沈天嬌,當日她是否也是被冤枉的?想到這裡,他有些欲言又止,卻在看了一眼司徒嫣,又沉默了下來。
宇文睿,難道你還想逃避?雲靜初看了看他,又將視線移開,落到司徒嫣,打量了她數秒,周圍空氣都變得凝重,一道清亮聲音頓時劃破這份凝重的空氣。
「皇后娘娘,你到底是誰?究竟是司徒嫣還是司徒萱?」雲靜初沒有再顧及尊稱,直接說出了這兩個名字,清秀的小臉儘是冷意,就在司徒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的話再次說道:「淑妃肯定知道了你的秘密,而映雪也是……」相信當時淑妃在天牢,忽然想起或者發現了什麼,於是才變得有些神神叨叨,所以才會說過她得罪了不是人。
「其實娘娘的真實身份是司徒家的庶女司徒萱才對。」雲靜初清冷的聲音頓時在整個大殿響起,讓整個大廳聽著的人都為之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