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一百零五章 文 / 伍綺羅
韓愈搖了搖頭,一臉為難的說道:「王爺,您還是另求高明吧,在下實在沒有辦法醫治你的雙腿。」眾所周知,這宇文拓的雙腿當時受到了重傷,根本不可能治癒,而自己也不願意將他的雙腿醫治好,因為這樣只會對自己的王爺不利。
又是這句話,宇文拓眸光一沉,當年爭奪帝位之時,原本他是最有機會登上帝位,卻因為雙腿受傷,最後落得終身殘疾,這些年來,他不斷地明查暗訪,尋求所有的名醫,誰知道都是毫無結果,雙手放在雙腿上,不由心頭暗沉,難道他這輩子都無法再站起來?
韓愈見他一臉悵然之色,以為他終於心中失落,於是便沒有再開口說話。
宇文拓眸光一沉,眼前的韓愈精光內斂,恐怕不是個簡單的人,忽然問道:「韓管家這次入宮,就是為了見剛剛那名女官?」
「還請王爺原諒在下無可奉告。」韓愈抱拳不動聲色的說道。
宇文拓瞥了他一眼,眼光一閃,沉思道:「好,本王也不願意強人所難,你退下吧。」
韓愈眸光微冷,不再多言,很快便朝著出宮的方向走去。
宇文拓看著韓愈的背影,沉默的眼眸中,那眼光像兩把冰冷的刀,帶來一股刺骨的涼意,嘴角勾起一抹無聲的輕笑,這個韓愈終究還是一隻老狐狸,總有一天會露出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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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惠寧宮的路上,雲靜初一直跟在惠妃的身後,深思的目光落在一點虛無上,始終沒有說話。
惠妃看著雲靜初這個樣子,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靜初……」
「嗯?娘娘有事嗎?」雲靜初眼光輕閃,似是剛回了神。
惠妃畢竟鮮少看見雲靜初這般樣子,不由好奇的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麼?為什麼看起來心神不寧的模樣?」
「我在想法子揭穿皇后娘娘的身份。」雲靜初看著惠妃,便開口說出自己的心思。
惠妃訝然道:「你怎麼會突然有這中想法?」
雲靜初眉頭輕蹙,歎道:「這是唯一一次機會。」畢竟這天香豆蔻是珍品,真是很難找到,所以她必須要加快動作。
「這個方法可行得通,不要到時候適得其反?」惠妃有些擔憂的說道,畢竟之前一直沒有揭穿司徒嫣,就是因為根本毫無證據。
雲靜初淡淡一笑,神色有一點悵然,口中安慰她道:「這是真是假,究竟是何身份,總有一天都是會揭穿的,所以不要擔心,真的假不了,假的她也真不了。」她輕聲低語,似是在說給自己聽,其實她也不是真正的雲靜初。
「也是,那這件事情你可有對策?」惠妃思忖片刻,小心地問道,畢竟她十分清楚當初主子讓雲靜初進宮的目的,萬一這一次要是失敗了,那一切都會得不償失。
雲靜初凝神想了想,坦然直白道:「對策我還沒有想好,但是今夜,這件事情一定要解決……」
惠妃聽著這話,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便一同朝著惠寧宮的方向走去。
惠寧宮前殿上,雕龍繪鳳的金色銅柱金碧輝煌,華麗耀眼。
惠妃一臉沉著的坐在軟榻上,眼中閃爍著冷狠的光芒,凝視著跪在下面的那名太監。
吳衛海則是一臉恭敬的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站在身旁雲靜初,剛剛她突然派人來,讓自己去將所有今天那名小太監帶來惠寧宮,於是他不敢馬虎,立刻帶了過來。
這位小太監早已經哆嗦不停,也不敢抬眼看著娘娘,只是用著顫抖的聲音說道:「回貴妃娘娘,今早奴才去給鳳儀殿的芳華姐姐送皇后娘娘的湯,之後就聽到什麼聲音,路過養心殿,就看見您宮裡的女官雲靜初扶了一下映雪,然後她就離開。」
雲靜初眼眸掠過眼下這小太監,並沒有說話,畢竟這個小太監看見的都是事實。
「只是看見扶了一下,並未親眼看到殺人?」惠妃的聲音清厲的響起,似乎刻意想說給某個人聽。
吳衛海聽見這話,渾身又再次嚇出一身冷汗,現在想想,比起在後宮當差,他情願去前線打戰,這樣就不用這麼提心吊膽了。
「是,是這樣的,奴,奴才今天也是這麼跟侍衛長這般說的,當時奴才看到的是雲靜初走了之後,映雪就站起來獨自離開。」
獨自離開?雲靜初聽著這話,不禁暗暗思考道,映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去登記房的桂公公匆匆的趕了過來,不愧是能辦事的人,事情很快就麻利辦好,他按照靜初的吩咐的查到了名單,並且還將那名單上的宮女全部找了過來。
「靜初,這顏色和布料的質感來說,並不是映雪這個等級的宮女可以領到的。」
「等級,要主子身邊的近身丫頭才能有,映雪剛剛進鳳儀殿,還未到這個資格。」下擺說話的是登記房的管事,桂公公還真是周到,連他也帶來了,這倒是雲靜初有了不少方便。
「娘娘,不如讓他們去把這些宮女今早人在哪,去了哪裡,做什麼,有沒有證人作證,都去記下來。」雲靜初恭敬的朝著惠妃說道,畢竟自己還沒有這般權利去吩咐這些人做事。
惠妃聽著雲靜初的話,心裡不免欣慰的一笑,這才抬了抬手,說道:「靜初,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負責。」
雲靜初快速領命,很快,惠寧宮的別院處,頓時熱鬧了起來。
這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惠寧宮掌著明燈,雲靜初走出了前殿,這做了虧心事的人必定心虛,而那些心中無愧的人也只是會小心翼翼的回答而已。
銳利的眸子將前院裡的宮女的一舉一動收在眼底,並且毫不避諱的直視她們,就掃到最後一排時,一個淺綠色宮服的宮女立刻閃躲著雲靜初的目光,雲靜初邁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抬頭看著我。」
說著,從一太監前拿過她的記錄,隨意的看了一眼,「翠萍是吧?今早你一直在房間休息?」
「是的,奴婢今早不舒服。」這叫翠萍的小宮女戰戰兢兢的回答著,卻不知道此時雲靜初那清冷的目光已經將她全身上下審視了一遍,冷冷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那你來告訴我,你的衣服怎麼破的。」
說著,雲靜初將手中的碎布拿到了翠萍的眼前,這的確跟她袖子處的破爛處吻合,「你給我解釋解釋……」
這話一落,惠妃在綠衣的攙扶下,走到了翠萍的身邊,看著那完全吻合的袖子,臉色罩上寒霜,冷冷的看著翠萍,「還不快給本宮如實招出來!」
翠萍低頭一看自己的袖子處,臉色刷地一下白了,「娘娘恕罪,映雪姐姐不是奴婢殺的的!」撲通地一聲,她忽然跪在了地上,不斷地磕著頭,說道:「奴婢沒有殺映雪,請娘娘明察!」
「那你給本宮說說,為何你衣服上的碎布會在映雪的手中。」惠妃冷聲呵斥道。
「事情是這樣的,奴婢今早在養心殿打掃,忽然肚子不舒服,正要去找茅房,就在路過養心殿的枯井的時候,聽到有人淒慘的吶喊聲從井底傳來,奴婢走過去是看,這才發現是映雪掉到了井底,奴婢就伸手想去救她,但無能為力,還使得她狠狠地摔了下去,奴婢看自己沒有辦法救,就想著要去附近的鳳儀殿找人,奴婢與映雪姐姐是一個村的,她進宮之後也跟奴婢較好,奴婢怎麼可能殺映雪……」
「你去鳳儀殿找了誰!」惠妃臉色嚴肅,冷聲問道。
奴婢去找了……奴婢正巧在門外見到香菱姐姐,就跟她說了,後來奴婢肚子實在是不行了,說完就走了。」翠萍一五一十的將今早的事情說了出來,「娘娘,奴婢真的沒有殺人,就算給奴婢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殺人呀……」
雲靜初看了看不斷的磕頭的翠萍,開始理清楚整件事情,原來當時是自己先扶了映雪,然後自己離開後,接著映雪走了一段路,但是她又不知如何掉入了井裡,緊接著翠萍就出現了,當時映雪還未死,只是受了傷上不來,再加上翠萍的陳述,映雪手中的碎布也是因為翠萍想救她時被撕裂的,她發現自己無力救人,就去了鳳儀殿。
還正巧在門外碰上了香菱……看來應該是一出狗咬狗的戲碼,竟然還想又將這罪名安在她的身上。
很好,這一切似乎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看來香菱肯定才是這一次事情的突破口。
這時,青雲緊張地奔進來稟報:「娘娘,皇后娘娘來了……」
雲靜初唇角浮起絲絲冷氣,終於來了,看來今夜就該把所有事情一一解決了!
想著,她轉過頭跟惠妃相對視了一眼,接著就一同將目光落到不遠處走進來的身影。
司徒嫣今日並沒有帶香菱來,而是在芳華的攙扶下,盈盈走進了惠寧宮。
「參見皇后娘娘。」在惠妃的帶領下,所有的人都一同朝著司徒嫣行禮。
「起來吧……」司徒嫣擺了擺手,忽然一臉惆悵苦澀的開口:「怎麼說這映雪也是本宮宮裡的人,這下出了事,本宮也著急,所以還是忍不住來看看,不知道姐姐這事查辦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