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九十九章 文 / 伍綺羅
此時,原本熱鬧的宴會瞬間變的寂靜無比。
宮女完全不掙扎,她來這裡,就沒想過活著回去,所以,自然也不會將皇上的聽進去,看著惠妃的眼睛,仇恨有增無減,「惠妃!你害死我主子,我做鬼不會放過你的!」
主子?惠妃眉心收緊,她害死她的主子?她的主子又是誰?
「你主子是誰?」惠妃開口問道,畢竟她入宮這麼久,從未害過任何人,所以猜想這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淑妃娘娘!就是你害死淑妃娘娘,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成為皇貴妃娘娘!」宮女不斷的掙扎著,那雙仇恨的眼睛恨不得將惠妃大卸八塊。
宇文睿一聽,眼神如利劍直視著那宮女,嗓音冷硬得不帶一絲情緒,寒如心頭,周圍的人都不由得一驚。
「住口,這件事情沒有調查清楚,豈容你在這裡造謠生事?來人,帶下去嚴加看管,交由刑部處理!!」淑妃這件事情他心裡清楚,並非是後宮之人所為這麼簡單,這個宮女肯定是受到了她人蠱惑,所以他必定要查清楚。
兩個侍衛架起那個宮女,無視她的掙扎,緊緊的拽住她的胳膊。只見她嗜血般的神情直視著惠妃,聲音洪亮的大聲說道,「方柔惠,你等著,只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不會放棄,我一定要殺了你,為我的主子報仇。」
直到出了大殿幾米之外還能聽到眾人還依稀聽到那充滿怨氣的聲音。
雲靜初看了一眼被押走的人,原來她是淑妃的宮女,只是為什麼會這麼做,忽然想起那日那個假扮的宮女,難道跟他有關係?
這時,御醫匆匆趕來,大殿陷入混亂。
司徒嫣盈盈走到惠妃的身邊,朝著惠妃親聲問道:「惠妃姐姐,你有受到驚嚇吧?」
聽著司徒嫣的聲音,惠妃臉上已經恢復了以往的端莊,迎上司徒嫣的臉說道:「臣妾還好,謝謝皇后娘娘關心。」
此時,太監們小心翼翼的抬著重傷的宇文熠朝著養心殿內的偏殿裡,這一場戲劇性的場面,誰也沒想到刺客居然是之前被蒼鷹叮死的淑妃娘娘的宮女,但眾人更沒想到的是,惠妃身邊的宮女奮不顧身的救惠妃娘娘,而那個傻王爺竟然捨命救那個宮女。
包括宇文軒都沒想到,看著宇文熠衝向雲靜初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著糾在了一起,他真的小看了這個宮女了,他早該知道,雲靜初是塊璞玉,總會讓人發現她的美好,只是他料想不到,竟然連一向只對雞腿感興趣的宇文熠也會注意到這一塊璞玉。
宇文睿冷眸微瞇,其實,他心中更多的是不快,不知道為何,他心中怎麼樣都會有些不悅。
這場宴會就在這麼一場突發事件中結束,宇文軒壓下心中莫名的情緒,領命親自去關押刺客,而宇文熠安置在了偏殿中被御醫包紮傷口。
當御醫從內屋走出來的時候,宇文睿也走了進去,看著躺在榻上臉色蒼白的宇文熠,關心的問道:「四弟,你沒事吧?」
宇文熠唇角浮起一抹淺笑,聲音略有些虛弱的說道:「皇兄,不礙事,只是有點疼……」其實他這話像是說給一旁的姐姐聽的,想讓她不要擔心自己。
宇文睿看著臉色蒼白的宇文熠,心中柔然而生一種莫名的情緒,是擔心,是不悅?總之非常複雜。
剛開始,他也以為有人要刺殺嫣兒,所以為了保護嫣兒是以才躲開那攻擊,按理說,她要殺司徒嫣的話,應該就會回身再刺向司徒嫣,而,這回身的功夫,這宇文軒和大內侍衛都能解決她,都不用他出手。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刺客的劍竟然轉移目標,刺向了旁邊的惠妃。
那時,他才驚悟,原來那宮女的目標本就不是司徒嫣,完全是為了製造假象,分散注意力,她的目標是惠妃,看到這一幕,他臉色冷冽,揚手就擊過去,可是沒有想到雲靜初比他的速度比他快,看到她突然被刺的畫面,他心中一驚,這是連惠妃為刺都不曾有的感覺,最後,就在他再次想要出手的時候,宇文熠就衝了過去……
想到這,宇文睿不由的回過神,目光落到宇文熠的身上。
以他對宇文熠的瞭解,知道他愚鈍單純,也是因為這樣的個性,讓他遠離這些凡人的紛爭,一直活在與世無爭的世界中,可是今夜他的舉動卻讓所有人震驚,因為他根本不會武功,竟然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去救了雲靜初,那一刻他清楚看到,也能體會到,他早已經把那個雲靜初看得比他的命還來的重要。
不僅是他,應該在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捨命救了雲靜初,這個看似普通,卻又不普通的宮女。
還有那個淑妃的宮女,說是宮中的人告訴她是惠妃害死淑妃的,那很顯然有人想置惠妃於死地。到底是誰,想要惠妃的命呢?難道又是嫣兒做的?
想到這裡,宇文睿立刻轉過身子,走出了大殿,黑眸看著還站在門外的惠妃,臉色瞬間緩和了下來,關心的問道:「惠兒,你今天定然受了驚嚇吧?現在好些了嗎?」
宇文睿說著,黑眸看著惠妃,俊顏有一層淡淡的霧氣,實在分不清此時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模模糊糊,有些混亂。
想起剛剛他救司徒嫣,將自己丟在一旁的畫面,惠妃的心裡儘是涼意,即使他現在一副很關心的樣子,惠妃心中的涼意非但沒有褪去,反而冷如寒冰,他怎麼可能關心自己,他只會關心司徒嫣……
「皇上,皇后娘娘忽然暈倒在前殿,御醫說是受驚嚇過度,動了胎氣,您快去看看吧。」徐公公驚慌失措的來到宇文睿身邊,臉色霎間蒼白無比,語氣有些含糊不清的說著。
宇文睿一聽,整個人看起來冷凝肅然,愧疚的看了一眼惠妃,轉身後眼中的瞬間變得犀利無比,卻好似銳利的冰刀,隨即匆匆的朝著前殿走去。
惠妃抿緊唇不出聲,杏圓般的美眸閃過一絲說不出的神色,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身影,原本有些波動的心瞬間平靜如水,就算是有再多的話,也被這淡而無味的水淹沒。
「娘娘,時間不早了,咱也回宮吧。」綠衣聲音響起,「至於靜初,我們是否要去喊她一起?」
「不用了,就讓她留在這裡照顧王爺吧。」惠妃眼中閃過一道淡淡的哀傷,微微歎了一口氣,便跟綠衣走出了養心殿,朝著惠寧宮的方向走去——
此時不遠處,柳如煙推著宇文拓緩緩走了出來,深邃的眸子裡高深莫測的閃過利芒,似乎在想著什麼,瞬間感覺周圍燃起一抹寒意……
而身後的柳如煙表面一如既往的宛如一隻溫順的綿羊,緩緩的推著宇文拓,不言不語,但是心中卻早已經泛起波瀾,畢竟淑妃是她的妹妹,對於她的死,她也感到疑惑,難道真的跟惠妃有關?還有那個惠寧宮的女官,她也要好好的派人查一下。
此時內屋,在所有人都退下之後,只剩下雲靜初和宇文熠兩個人。
雲靜初握著宇文熠的手,滿臉擔心,而宇文熠看著雲靜初的一雙眸子中,儘是萬丈情深……
「你這個傻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雲靜初見四周沒有人,自然而然的不用尊稱,忍不住開口說道,還好這一次刀子偏了一下,才讓宇文熠沒有事情,不然,如果他有什麼事情,自己絕對會內疚一輩子。
說著,許久未得到宇文熠的回答,雲靜初就抬起雙眸,誰知看到的卻是一張欲哭的臉。嚇了一大跳,急忙拉住他,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
「嗚嗚——」宇文熠不說話,搖了一下頭,幽怨地看著她,眼淚不住地往下流,一滴一滴地順著下巴落到雲靜初的手指上,看著讓人心疼極了。
「究竟怎麼了?不哭啊——告訴姐姐怎麼了?」看到他這麼副梨花帶雨的模樣,雲靜初心中一片煩亂,不是嫌他煩,而是驚慌無錯,不知怎麼哄他的煩。快速擦著他的眼淚,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原本以為只有美女哭起來讓人心生憐意,卻不曾想過這個傻王爺也哭得我見猶憐。
「姐姐……姐姐……」宇文熠不停地哭泣著嘟起嘴,「我不……不是……傻子!」說到最後兩個字時,淚像離了弦的箭,簌簌之下,更是揮開了雲靜初的手,整個人趴在了床榻上,繼續淘淘大哭了起來。
雲靜初猛然間恍然大悟,剛才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傻子」這兩個字,一定是傷害他幼小的心靈了,畢竟他從小就被人這麼稱呼,相信心中一定很牴觸這兩個字。
想著,雲靜初有些自責,聽著他那撕心裂肺似的哭聲,更是緊張的說道:「對不起,姐姐沒有那個意思,在姐姐的心裡,王爺並不是什麼傻子,真的……」雲靜初沒有將話說完,剩下那句在心裡默默說道,他並不是傻子,只是一個單純簡單的孩子。
宇文熠抬起一臉淚痕的俊臉,開口問道:「真的嗎?那姐姐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