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八十章 文 / 伍綺羅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一道低沉的聲音劃破天際,一行人出現了在雲靜初的身後。
雲靜初轉過立刻轉過身子,看見身後坐著輪椅的人,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是宇文拓,當年的大皇子,現在大家所說的殘廢王爺。
坐在輪椅上的宇文拓襲黑金色錦衣華服,襯得修長的身段越發的俊挺,面如冠玉,鳳眸微瞇,深逮冷刻而霸道,頭頂綰著一隻麒麟形的玉簪,英氣逼人,此時週身的冷氣,讓人不敢直視,薄唇緊抿,完美的臉上越發的冷峻,魔眸輕掃了一眼雲靜初,便冷冷的落在了段亦風的身上。
而站在輪椅身後的女子卻默不作聲,只見她身穿一襲淺藍長裙,那個標準的瓜子臉上,那雙迷人的眼睛上,有長長的睫毛為它做裝飾,那挺拔的鼻子在中間在中間顯得非常引人注目,小嘴小巧玲瓏,顏色如血一般紅潤,髮髻上斜插著珍珠做的美麗髮簪,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光彩奪目。
這個女子她也並不陌生,她是太后的另一個外甥女——柳如煙,也就是淑妃的姐姐,但是她卻是第一次見,從外貌看,倒是個絕色的女子。記得兩年前,太后將她許給宇文拓當福晉,其實另有深意,她是按照太后的命令,成為太后當細作,時刻觀察著宇文拓是否有所舉動。
不過聰明的宇文拓,不可能感覺不到太后和宇文睿的懷疑,也不可能不懷疑柳如煙的身份,他們面對彼此,相信都是滿腹心機,而相敬如賓也不過是表面。
現在想想,當年先帝雖然不曾立太子,卻在臨終的時候將天下一半的兵權交給宇文拓,另一半則在自己的爹爹沈萬成的手中,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宇文睿才會選擇自己,只是宇文拓最終棋差一著,在兵戎相見的時候,最終負傷,從此只能靠輪椅行走……而宇文睿也收回他的兵權,原本想將他除去,可朝中的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全力力保,逼於無奈,剛登基為帝的宇文睿只有將他流放到偏遠的平溪城,讓他遠離皇城。
雲靜初想起先皇還在世的時候,曾經經常當眾誇獎宇文拓,說他用兵如神、是曠世奇才。這樣出類拔萃的他,除非真的死去,不然只要活著都會是宇文睿的心腹大患。
只是他為何突然出現在皇宮?
雲靜初很快壓下心中的疑惑,趁機掙脫開段亦風的大手,嬌弱的身子跪在了地上,恭敬的說道:「奴婢參見王爺,參見王妃。」
「臣參見王爺,參見王妃。」段亦風也收回剛剛的思緒,不慌不忙,不焦不躁的跪下行禮,臉上依舊不帶任何的表情,只是單純的行禮而已。
「起來吧,你剛剛為何要抓住這女官不放?」宇文拓冷冷的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種無法忽視的威嚴,讓人無法忽視。
段亦風快速起身後,眉心緊皺,然後不亢不卑的說道,「臣並無惡意,只是覺得這女官跟臣一認識的人長得很像,所以一著急就抓住女官追問起來。」
「你認識他嗎?」宇文拓抬起冷眸,望向雲靜初,聲音低沉的問道。
不知道為何,她總感覺宇文拓似乎有意幫自己解圍,於是雲靜初眼眸微閃,便搖了搖頭,故作害怕的說道:「回王爺,奴婢剛進宮,不曾見過這位大人。」
段亦風犀利的看了雲靜初一眼,眼神中帶著少許複雜的情緒,但依然不動聲色,率先說道;「或許是臣眼花了,應該是認錯了人。」
「那輪到本王問你了,之前本王三番四次派人去請你為本王醫治雙腿,可是你都拒之門外,可為何現在會進宮當御醫?」
段亦風御負手而立,並沒有要回答的準備,一直以來,他醫術高超,但是也不會是所有的人都會醫治,而且更從未想過做御醫,因為他就是不喜歡這宮中束縛人的規矩,如果不是司徒嫣,他自然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大膽,王爺在問你話,還不回答。」柳如煙看著眼前這名男子這般無禮,立刻毫不客氣的呵斥道。
這時,前來御花園尋找的喜兒看到這一幕,立刻跑著過來,跪在宇文拓的輪椅前,恭敬的說道:「奴婢給王爺王妃請安。
「起來吧。」宇文拓認出了喜兒是宇文倩的宮女,伸出手輕輕一擺,淡淡的說道。
喜兒起身之後,才轉身對著段亦風恭敬的說道:」段太醫,公主有些不舒服,派奴婢來請段太醫前去清華宮。」
段亦風一聽,眼眸中多了一絲著急,轉身就要走,而喜兒似乎很清楚段亦風會著急,就立刻朝著宇文拓說道:「王爺,王妃,奴婢先帶段太醫離開了。」
宇文拓眼神漆黑如深潭,絲絲冷氣浮上來,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話。
臨走前,段亦風還回頭看了一眼雲靜初,才甩袖離去,不過,那眼神似乎想看穿些什麼,充滿了審視與疑惑……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柳如煙才開口說道:「原來他就是江湖中傳說的段神醫,不是聽說他一向心高氣傲,就連王爺派人前去都被拒絕,怎麼會突然進宮為御醫呢?」
聽著柳如煙這話,雲靜初心中也在暗暗思索著,這段亦風從氣質上,看起來像是山中那些不問凡間事的人,可是剛剛與他接觸,卻感覺他就是一個不受任何束縛的男人,卻又像因為是被什麼束縛住,所以才會出現在皇宮中,還有他為何要抓住自己不放?還一副跟自己很熟的樣子?
莫名感覺到一雙清冷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雲靜初立刻回過神,抬起頭,眼眸落到一雙深不可測,凌寒冰凍的眸子裡,四目相對,時光彷彿在這一刻凝滯,彷彿天與地之間,只有他和她。
這種眼神好像那個神秘的男人,不過又似乎不像,那個神秘男人雙腿十分靈活,而眼前宇文拓卻是雙腿殘廢,但是他這樣的眼神又如此相似,以致於她一時竟沒回過神來。
「奴婢謝過王爺,謝過王妃。」雲靜初立即低垂下眼眸,恭敬的說道。
而宇文拓的眸光,漸漸冷了下來,伸手拍了拍柳如煙的手,示意要離去。
柳如煙點了點頭,一雙如水的眸子看著雲靜初,為何感覺這個女子不像宮女,還有剛剛她跟王爺的眼神交匯,似乎有些不一樣,想著,柳如煙皺了皺眉,眼眸中閃過一道奇怪的光芒,便推著宇文拓朝著前方走去。
看著那漸漸遠去的一行人,雲靜初才站起身子,紅唇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姑且拋開剛剛的一切疑問,相信宇文拓的出現,注定會讓這個皇宮變得更加混亂……
這時,就在雲靜初正要轉身離開,忽然感覺到手臂的疼痛,便低下頭,卻不小心撞入了一個寬廣的胸膛,「靜初,真沒有想到你會對本王投懷送抱。」
一股獨特的香氣撲鼻而來,雲靜初抬起頭,那熟悉的面龐頓時印入眼簾,狹長的鳳眸半瞇著,嘴角邪笑,俊美不凡的臉邪魅的勾魂心魄,眉宇間盡顯玩世不恭之色。
宇文軒凝視著他懷中的有些紅腫的小臉,其實他雖然不常在宮中,但是對於她被打的事情倒是早有耳聞,大家都對她很同情,但是他卻因為這一巴掌,反而對這個女人更感興趣,因為只是一巴掌便輕而易舉的讓惠妃樹立了權威。
感覺到懷中的人想掙脫,低頭看迎上那雙倔強的眼眸,不知為何,他的腦子裡,竟依稀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好似在哪裡見過,卻又分明沒見過……
莫名的,那種感覺……十分奇特,奇特的讓他難以理解,為何總是會出現這種感覺……
這個宇文軒,為何總是陰魂不散?雲靜初抬眼,表示不解,而宇文軒的臉,這時陡然在她眼前急遽放大……
不等她有所反應,他已傾身向下,以俯視的姿態緊緊盯住了她。那雙深如潭的眼,此刻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芒,看著雲靜初心頭直跳,本能想離開,可是那雙手臂如同鋼鐵般,緊緊擁住她,讓她無處可逃,只能僵直著身子,盡量不與他貼近,聽見宇文軒又問道:「這一次的投懷送抱,難道還不是想引起本王的注意?」
雲靜初忍住想給他翻白眼的衝動,盡量平息心中的情緒,淡淡的回答道:「奴婢不敢,奴婢自知地位卑微,豈敢對王爺有非分之想!」
「那如果本王對你有非分之想呢?」含糊不清的語氣,透露出難以揣測的心思,宇文軒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俊臉再度逼近,那笑容便近在眼前,比他身後的陽光更明亮照眼,這種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竟是已不能用言詞來形容。
雲靜初只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朝她撲面而來,幾乎要將她的呼吸封鎖住,忍不住皺了皺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低聲冷冷地說道:「王爺,還請放開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