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瘋狂的羅馬（下） 文 / 沒用的吉吉
第四十三章.瘋狂的羅馬（下）紅眼和蜜雪兒依次進門，發現門裡的世界竟是暗藏洞天，富麗堂皇的擺設和柔美的華光糅合一起，讓這裡看起來更像是某個貴族的宮殿。先一步進門的查爾斯在此已是等候多時，這會看見紅眼和少女的身影出現之後，方才安下心來，當下走近紅眼和蜜雪兒身側的牆邊，將鑰匙掛回到了石牆的勾環上，只見得那原先進入的門上泛出一陣不甚明顯的波紋過後，又恢復了原本石牆的模樣。
看著紅眼頗是不解的神態，查爾斯自豪地解釋道：「這是一種單向的傳送魔法，鑰匙也好，傳送的魔法器具也好，都是不確定的，當然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保存這個『樂園』的秘密。」
紅眼這會掃了一眼身旁的蜜雪兒，遞去一個詢問是否知情的目光，眼下蜜雪兒猶豫地點了點頭，接著查爾斯的話說道：「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傳送魔法，只是在魔法的基礎上加上了通往目的地的鎖，這樣除非擁有能夠正確開啟鎖的鑰匙，否則即使擁有再強大的魔法，也無法找到這裡的，換一種說法，如果使用強大的魔力來強行開鎖的話，鎖就會崩潰，從而造成魔法的無序空間，那麼門究竟能夠傳送到哪就完全是聽天由命了。」
即使蜜雪兒這麼說起，然而對於魔法可謂是一竅不通的紅眼卻還是聽得雲裡霧裡的，不過一旁的查爾斯卻是恭維地奉承了不少，無外於一些讚歎蜜雪兒和蒙貝爾克家族的話語，這會紅眼也不再深究，自己不明白的部分全都忽悠過去就算了，倒也是懶得較真，反而更是留心於觀察眼前的情景。
這樣說起來，眼前的景觀就像是一個擁有老舊城堡的貴族精心設下的賓宴，到處都有提著高腳酒杯穿行於酒席桌筵的紳士貴婦們，他們穿著的都是古老華貴的錦袍，這種僅僅強調身份卻又華而不實的衣服，紅眼除了在朱莉偏愛的電視劇中見過寥寥，而在現實當中出現這顯然還是第一次，說得通俗一點，這裡簡直是一個比上流社會還要上流百倍的社交場所，要說來紅眼在出任任務的時候，也扮演過不少有身份的人出入各種奢華的酒宴，但重來沒有這樣的，彷彿一舉一動都在刻意的標榜著貴族的禮儀。
「請放鬆一點，對於第一次來這裡可能多少有些不適應，不過我想您很快就會習慣的，畢竟我們身上都留著聖?蒙貝爾克家族尊貴的血液。」查爾斯似乎又要侃侃而談，然而蜜雪兒似乎卻不願在此地久留，這會神色有些在意地瞥望了一眼紅眼的反應，對查爾斯倒是毫不客氣：「快點找到你說的那個傢伙，然後離開這裡，我可不願意在這種地方耽擱。」
「啊，謹遵您的吩咐，不過，我的小姐……那好吧。」查爾斯似乎還想多做些掙扎，不過看著蜜雪兒臉上浮出的薄怒，趕緊打消了後面的說話，他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場，說到底自己不過是一個失去榮耀的沒落貴族罷了，而眼前站著的少女可是貨真價實的蒙貝爾克家族的天之驕女，萬一惹惱了這一位，那可絕對是一場無法揣想的夢魘。
然而查爾斯有這種自知之明全有賴於他清楚蜜雪兒的真實身份，至於其他人麼，卻全然沒有了這種自覺，究竟是該說他們幸運還是不幸呢，這會就因為少女那句毫不客套的說話，似乎引來了周圍不少怒視的目光。
「請您忍耐一下。」查爾斯也察覺到了周圍濃烈的火藥味，趕緊上前勸言。
「他們這些眼神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都想被處以絞刑麼！」然而一場衝突卻是無可避免，蜜雪兒畢竟是王族，那種深入骨子裡的自尊和與身俱來的尊貴卻是怎麼也無法抹去的，正如蒙貝爾克家族的榮耀不容他人褻瀆一般，少女的威嚴也同樣是不容觸犯，即使是和紅眼在一起時表現出那令人驚訝的溫馴一面，也無法改變其本能。
「嘿，小丫頭，你說什麼！」剛才蜜雪兒的說話，無異於是點燃了火藥的導火索，這會周圍一圈的貴族無分男女，都圍了上來，將紅眼，蜜雪兒還有查爾斯三人圍在圈中。
「喔，查爾斯，讓我們看看，你似乎帶來了讓人不怎麼愉快的人呢。」此刻蜜雪兒正要爆發，卻見得眼前出現了一個火一般的少婦，她穿著一身如同她紅唇般妖艷的性感禮服，開衩的衣襟裡難以遮掩的是一對傲人的嬌乳，細細品味著這少婦的容顏，當真如那杯中的烈酒，各色滋味俱在其中，這會少婦輕呡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繼續說道，「我想你該不會是來惹麻煩的吧？」
貴婦的出現，讓原本焦躁的人群都自覺安靜了下來，然而少婦卻不去理會他們的目光，一雙電眼徑直凝視著一旁漠然的紅眼，嘴角牽出一抹風情萬種的微笑。
「那個，伊斯萬，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然而還沒待得可憐的查爾斯解釋清楚，蜜雪兒卻率先受不了了：「你這只騷狐狸，不要將你的眼睛到處亂放電。」
「哎？看你年紀輕輕的又有這副姿容，沒想到嘴巴倒是很毒啊，難道你的父親沒有教給你對人最起碼的尊重嗎？」少婦似乎對蜜雪兒的挑釁絲毫不以為意，纖細地手指搖曳著酒杯，目光卻依舊毫不遮掩地凝固在了紅眼的臉上。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我父親確實沒有教我要對一隻發情下賤的母狐狸以禮相待。」蜜雪兒似乎是和伊斯萬對上了，絲毫不讓，然而少婦卻是絲毫無視她的存在似的，對紅眼嫵媚的笑道：「像您這樣的紳士不應該留在這樣愚昧膚淺的小女孩身邊，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陪我出去走走呢？」
「你說誰是膚淺的小女孩！」蜜雪兒這會真得惱了，不過她似乎是更在意紅眼對剛才話題的反應，立即轉過頭去看紅眼的表情。
此刻在眾人視線聚焦下的紅眼只是微微一笑，也學著行了個宮廷禮：「承蒙您的邀請，讓我不甚惶恐，不過在下還有點私事，請恕我不能奉陪了。」紅眼也不愧是個逢場作戲的老手，這樣一番突然即興的表演，竟然做得可以以假亂真，這彷彿真的是某個身份尊貴的貴族一般，就連身旁知根知底的蜜雪兒一瞬間也是呆楞住了，險些被紅眼騙過。
「那可真是遺憾吶。」少婦輕笑一下，舉起酒杯將剩下的一飲而盡，衝著紅眼眨了眨眼便轉身離開了。
「喂，你這隻狐狸要去哪！」蜜雪兒長這麼大哪裡受過這種窩囊氣，自然不肯輕易罷休，然而話一出口，她又不禁後悔了，此刻映入眼簾的正是紅眼那張溫和的笑臉，這讓蜜雪兒不禁將後面的說話全都生生掐滅，這會輕垂著臻首心中卻是一陣慌亂，看來自己淑女的形象在紅眼的心中卻是徹底地毀滅了。
然而當妖嬈少婦離開後，人群再度浮躁起來，這會一個聲音將這一切重新歸於了平靜：「哎，查爾斯，我的老夥計，看來你有麻煩了。」
循著聲音，紅眼扭頭望去，視線當中出現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倒不如想像中的健壯，傴僂著身軀，拄著一根枴杖步入了人群，然而四周的人卻自主地為他讓出了一條路來。
「哦，菲林，你總算來了。」查爾斯看見舊友，彷彿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也確實，如果這場鬧劇再繼續下去，一方面是絕對不能受到傷害的蒙貝爾克的千金，一方面是自己的夥伴，那麼鬧到最後真正倒霉的一定是他自己。
「啊，啊，這兩位是……」菲林的目光從查爾斯的身上移開，落在了紅眼和蜜雪兒的身上。
「他們是……」這會查爾斯謹慎地附到了菲林的耳邊，低吟了幾句，溫言的菲林頓時神色大變，小心地掃了一眼紅眼和蜜雪兒之後，謹慎地問道：「真的？」
在看見查爾斯認真地點頭之後，菲林單膝跪地對蜜雪兒行了個忠誠禮，當下起身，吩咐下屬遣散圍觀的人流，自己對著蜜雪兒和紅眼恭聲道：「兩位還請跟我來，這裡說話不怎麼方便。」
蜜雪兒轉頭徵詢地看著紅眼，得到示意的目光後，她終於點了點頭，這會由菲林引路踏入了一座金色的門扉，紅眼試著無視了眼前那個踏著天花板走過的紳士，試著無視了眼前兩個**著身軀的男子交合的場面，更試著沒有注意到那個被鐵鏈鎖住，滿是傷痕的少女，和那些長著獠牙的傢伙撲在她**之上撕咬的景象，最終倒是蜜雪兒忍不住了：「為什麼這裡儘是些污穢的東西。」
「抱歉，我尊貴的蒙貝爾克小姐，讓您見笑了，」雖然不明白這位主子究竟是為什麼不滿，但是本著先道歉肯定是沒錯的定論，菲林趕緊致歉，「不過血和性這兩種是自古以來就存在於我們身體裡的本性，雖然他們沒有像您這般高貴的身份，但是血液裡依舊有著追尋本能的衝動……當然，如果您不喜歡，我會讓他們立即消失的。」看著蜜雪兒瞬間變了臉色，菲林慌然改口，然而有一點是他不曾知曉的，血族經歷無數滄桑歲月的變遷，其實早已經歷了不少演變，就連同族之中，也分化成兩部分，一種是高級別的血族，他們自身的習性已經不再局限於需要以血為食，他們高貴而強大，對於他們祖先遺留下的那些更多的只是一種自身的渴求而已，而另一部分則是低等的血族，甚至是地位更加低下的血奴，他們被束縛在鮮血和性之中，他們的生命大多是遭到詛咒的，比如說不能見到陽光，或者一直不能攝取到鮮血就會陷入無法自持的狂暴，還有吸食死者的鮮血就會死亡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當然也是有一些例外的，就像查爾斯這種，幾乎沒任何血族能力的異種，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個普通的人類。而這一些，身為血族領袖之女的蜜雪兒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然而她卻不想讓紅眼也牽扯其中，雖然估摸著紅眼多少也已經知道了一些，然而她總是有意地想要迴避著人類和血族這天生的對立關係。
不過紅眼臉上卻找不出絲毫異樣的表情，對於他來說，早已淡漠了這種界限，他自己何嘗又不是一個怪物呢，在他心中，只有自己牽掛的人，那些無關於己的人們，生死又何妨呢？
這會菲林讓人驅散了整個大廳中的人，自己引著蜜雪兒和紅眼他們步入了迴廊，眼下紅眼從旁拽了拽查爾斯的衣服，小聲地問道：「剛才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人？」
「女人？哦，你是說伊斯萬麼？」查爾斯倒是沒有壓低嗓音，「她可是個天生的尤物，不過我勸您還是不要遭惹她比較好，想要打她主意的人重來沒有再在這裡出現過，不過我只知道她隔一段時間會出現在這裡一次——你知道她嗎，菲林。」
「哦，你們不該提起她的，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誰，或者是什麼，小心不要讓你們的眼睛欺騙了自己。」菲林似乎十分忌憚，這會小聲地說道。
「不過，還真是個給人印象深刻的女人啊。」紅眼腦中印過那張嫵媚的臉蛋，他可以感受到，那個女人身上散發出的邪惡氣息，和龍眼中蘊藏的有著驚人的相似。
然而紅眼這句曖昧的說話，讓蜜雪兒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繃著一張冷臉兀自生著悶氣。
「好吧，大致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菲林引著眾人來到迴廊盡頭的一間秘閣之內，這會吩咐他的侍從把手在外，又從內謹慎地掩好門窗，當下歎道：「我真沒想到是蒙貝爾克小姐親臨，真是不勝惶恐。」
「好了，客套的話就不必多說了，」蜜雪兒不甚耐煩地說道，「你知道我父親在哪麼？」
「蒙貝爾克親王大人親臨羅馬的消息我們也是才收到不久，這其中的有些事宜也是……您知道的，我們可不敢插手密宗的事務。」菲林支吾地說道，似乎是在考慮怎樣在這事上撇清干係，然而卻讓蜜雪兒徹底地不耐煩了。
「你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蜜雪兒臉色相較之前似乎是更冷了幾分。
「在羅馬城郊外三十里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廢棄的農莊！」菲林語速飛快地說著，生恐自己下半截的話就會永遠留在了肚子裡，同時還一邊擦著額前的冷汗，紅眼不知道，少女竟然還有這樣的威懾力，或者說蒙貝爾克這個名字自身就代表著令人臣服的力量，這會菲林緩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的人曾經看到幾批的高等血族往那裡聚集，我想應該會在那裡不錯。」
「那好吧，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可以走了吧？」蜜雪兒轉頭看了一眼紅眼和查爾斯。
「啊，等等小姐，我想您可以先暫時留在這裡，至於親王大人那邊，我派人去聯繫就是了。」菲林眼看蜜雪兒真有去意，趕緊搶言道。
「我在這裡可是連一秒都呆不下去了！」結果是蜜雪兒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對於紅眼來說，唯一的使命就是安然地送回個少女，至於這些異族的事務，他倒是懶得理會，這會聽得蜜雪兒說起，便也利索地背轉身去，就勢要走。
「等等，等等，」菲林對於這個蒙貝爾克千金也是無可奈何，眼下看勸阻不住，只有招來了數名侍從，言道：「蒙貝爾克小姐，那麼請帶上這些人，他們雖然實力和密宗無法相提並論，但是絕對是一群忠誠的使徒，願先祖的靈魂保佑您！」
「我想沒有那個必要，人多反而容易暴露目標，」紅眼微笑地搖頭，這回轉頭望向蜜雪兒，輕言道，「更何況我會負責保護她的。」
蜜雪兒聞言，抬頭和紅眼對視一眼，然而視線觸及目光，又飛快地低下頭去，這少女羞澀的表情，落在眾人眼裡，滿是驚奇。
「那麼，我們這就走吧。」紅眼開口言道。
「嗯，」蜜雪兒輕應了一聲，紅眼和查爾斯便準備啟程，而此刻菲林卻從身後叫住了他
們。
「還有什麼事麼？」紅眼那雙深邃的眸子露出了一絲疑色，這讓他一直柔和的目光漸漸犀利起來，要說起來紅眼拒絕菲林好意的另一個理由就是，他無法完全信任對方，這個黑暗的世界裡，紅眼真正能夠相信的人，恐怕細數過來，也決然不會上兩位數吧。
「啊，我沒有惡意。」菲林注意到了那目光裡深藏的鋒利，攤了攤手，這會一手按在了靠窗的座椅上，也不知按動了什麼開關，眾人眼中出現了一道打開的石門，「我只想告訴你們這裡有一條盡快通往城外的捷徑。」
接著，紅眼，蜜雪兒和查爾斯都是面面相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