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約會（下） 文 / 沒用的吉吉
第二十八章.約會（下）啪啪，不知何時，周圍突兀地響起了一陣掌聲，這才讓沉默的兩人俱是回過神來，紅眼和少女同時抬頭，視線在空中交接一眼，都是不約而同地躲閃開去，隨即目光逐漸朝著聲源處聚去，卻是見得一個身穿著血紅斗篷的中年男子躍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他的身後佇立著四道黑影，清一色都是被蒼黑色的斗篷包裹著，看不見樣貌也讀不出表情。
什麼時候！紅眼眼中的神芒驟然一斂，這會順手翻出匕首，將少女護在身後。
「嘖嘖，真是相當感人的一幕呢，」那個身穿著血紅斗篷的中年男子冷酷地瞄了一眼紅眼，臉上的表情冷漠而輕蔑，全然沒有話中所說的意思，然而當他將視線轉向少女，卻是恭敬地欠了欠身，行了一個優雅的宮廷禮，「正沒想到能夠以這種方式見面呢，親愛的蒙貝爾克小姐。」
紅眼望著眼前的男人，訝異地發現他身上竟是沒有沾染任何的雨滴，雨水彷彿一觸碰到他的身體就被無形地消融了，這會待得他凝神細望，發現男人的身上竟是一直籠罩著一層淡薄的紅光，不僅如此，還有男子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壓抑地令人窒息的威壓感究竟是什麼？
「羅斯塔爾公爵，」兩人似乎是認識的，少女冷淡地瞥了一眼對方，面色倏然轉冷，「既然你有心來找我，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也沒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吧？」
「您言重了，」羅斯塔爾公爵冷笑一聲，「沒打攪到小姐您的興致吧，可是尊貴如您，為什麼還要親自出來覓食呢，難道蒙貝爾克親王大人就沒有給您安排合適的……嗯嗯，讓我看看，這小子長得倒是不錯，但我聽說您一般都是挑選16歲以下的處子之血……」
「閉嘴！」少女突然喊出聲制止了蒙貝爾克的說話，這會她用惶惑不安的目光望向紅眼，視線當中映出的那雙眸子裡也同樣寫滿了疑惑。
「嘿嘿，沒想到蒙貝爾克家的千金竟是意外地大膽呢……那麼，閒話就到此為止，如有得罪還請海涵，」羅斯塔爾公爵嘴角揚起一抹篾笑，聲音如同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般徹冷，「那麼我就單刀直入了，我們的那位大人派我來接您過去，當然這也是蒙貝爾克親王本人的意思，您知道他們……啊，正在討論一些關乎我們一族未來的大事。」
「你把我當成了傻瓜，是麼？」少女冷冷一哂，那雙藍寶石般璀璨的眸子裡凝聚著冰冷的慍怒，「你們血宗要想挾持我做人質來讓我父親妥協吧？」
「啊，真是一位聰明的小姐，既然您清楚我們此行的目的那就再好不過了，真是省去了不少麻煩呢，您看，還是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或者，您認為您能夠從這裡就這樣逃走呢，就憑這位……呃，帥氣的男孩？」羅斯塔爾公爵聳了聳肩，掃向紅眼的目光裡滿是嗜血的殺意。
紅眼努力地想要抬起頭迎上對方挑釁的目光，然而那冷冽的殺意就如同一條獵食的巨蟒，越是掙扎反而愈是被勒得更緊，那身體彷彿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般，竟是絲毫不得動彈。聽著羅斯塔爾公爵的譏屑，少女也將頭轉向了紅眼，那嫣紅的雙唇囁嚅了一陣，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當她的目光再度轉向羅斯塔爾公爵，猶豫片刻終於點了點頭，「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你們不能為難他。」
是啊，就算是擁有子爵或是伯爵的實力，但是和公爵相比起來，實力之間的差距決然不可相概而論，少女心中自是清楚，羅斯塔爾在投靠血宗之前，就附庸於密宗蒙貝爾克家族下擁有著公爵的身份，而在他們這一族中，實力往往決定著一切。
「哦？」羅斯塔爾公爵的目光從少女的臉上轉向了紅眼，嘴角露出一抹篾笑，這才一掃斗篷，背過身去，「本來這小子幹掉了我的人，按照族裡的規矩麼……不過既然是您的意思，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羅斯塔爾公爵說完，大步向前走去，他身後站立的四個黑影立刻恭敬地讓出道來，讓羅斯塔爾公爵從中通過，這會四人俱是同時轉身對少女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少女猶豫的目光在紅眼身上凝滯了半晌，彷彿下定決心似的，呡了呡雙唇，終於邁出了腳步……
然而心中決絕的少女卻終究沒能跟上前面公爵的腳步，她此刻只感受到那只一直抓著自己的臂膀，不但沒有絲毫地鬆懈，反而相較之前更緊了幾分，當少女和羅斯塔爾公爵的目光都是不約而同地朝著身後的紅眼聚去，卻只見得紅眼不知是被汗水還是雨水淋個透濕的臉上，那雙黑色精眸中的神采，堅定依然，他有些吃力地囁嚅著：「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那一瞬間少女驚呆了，就彷彿是自己當初帶給紅眼的感覺，這是多麼驚人的相似，眼前，世界彷彿被抽空了一般，再也聽不到雨水的喧囂，也不見那隨時可能危及自己的敵人，就連那一直躍然的心臟也變得無聲無跡，視線當中只有那個痛苦而堅毅的男人，究竟是為什麼？少女這麼問自己。
然而羅斯塔爾公爵對於紅眼的決心卻付諸一笑，彷彿是聽到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不禁冷然哂道：「小子，本來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不過，如果你這麼希望成為英雄的話……要知道，所謂的英雄都是死了之後才功成名就的，我的孩子。」這會羅斯塔爾公爵伸出斗篷的手朝著紅眼向下一指，紅眼頓時覺得身上如千鈞壓頂，當下膝下一曲，不禁跪倒在地，就在少女跑上前想要扶起他的同時，又聽到那句艱難卻無比真誠的話語：「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嗯，我知道的。」少女慌忙點頭，眼中卻有濕濕的感覺，然而雨水卻很快地阻斷了這絲羈絆，只聽到紅眼那夢囈般的呢喃，讓她不禁渾身一顫，「艾蕾妮……」
「嘖嘖，真是令人感動的一幕，所謂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麼……」羅斯塔爾公爵用手隔空一扼，指印浮現在了紅眼的脖間，那淤痕每深一點，紅眼臉上的痛苦愈是痛苦一分，這會羅斯塔爾公爵冷笑的聲音響起，「嘖嘖，原來就只有這種程度麼？」
「住手！」少女抱住身體痛苦地蜷縮在淤泥中的紅眼，歇斯底里地喊著。
「當然，如果這是您所希望的話」羅斯塔爾公爵冷峻的臉上陰沉地笑著，眼中冷芒一閃，手中凝著的力量就欲更甚，卻發現自己的手指無論怎麼驅力，卻無法再使出寸勁，反而被緩緩地撥開，羅斯塔爾公爵心中一驚，詫異究竟是這小子自身的古怪，還是哪來的力量。
正在羅斯塔爾公爵詫然的瞬間，一道黑影順著巷角急速出現在了羅斯塔爾公爵一行身前，待得他屈膝致禮之後，附在羅斯塔爾公爵耳邊說了幾句，羅斯塔爾公爵聞言冷笑地掃了一眼少女和紅眼，然後微微欠身道：「抱歉，看來您今天恐怕稍有不便，那麼還是留待別日吧，請恕我告退了。」
也不待少女作答，羅斯塔爾公爵一掃斗篷，眾人眼前只見得一陣血芒閃過，周圍已是再也不見人影，小巷又變回了一如往昔半的空寂，少女目送著羅斯塔爾公爵一行離去，這會回眸望向紅眼，發現他那被額前頭髮遮住的眼眸裡犯出金色的異采，這會少女驚奇地想要再看清一些，卻發現奇異的光芒全都凝回了那雙眸子，彷彿之前的只是轉瞬的幻覺。
少女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紅眼一把拉住手腕朝前路飛奔起來，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彷彿還沒有從剛才窒息的感覺下緩過來：「快，我們快點離開這裡，有人過來這邊了。」
以紅眼龍眼的目力，自然了然眼下迫在眉睫的危機，剛才羅斯塔爾公爵的舉動和言語都讓紅眼心中深以為然，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是擁有這樣的力量，而他們所畏懼的，在對於臨近梵蒂岡的羅馬聖城來說，毋庸置疑的便是教廷的力量，無論怎麼看，少女的身份都是無法曝光在那些衛道士眼前的。
「你相信我嗎？」兩人踏在雨水中奔跑，帶起滿是泥濘的水珠，這會紅眼轉過頭，飛快地望了少女一眼，說道。
少女遲疑半晌，當她的目光聚向那雙深邃的眸子和那只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臂，重重地點了點頭……
當紅眼和少女的身影消失不久，剛剛沉寂下的巷子又迎來一批新人，他們都用棕色的兜帽遮掩著，看不出面容，也讀不出身份，這會只見得為首的一個身影率先打出了個手勢，身後的眾人飛快地躥出，開始搜索現場。
正當眾人努力地在搜尋著什麼，那個為首的身影卻被水潭中的什麼吸引住了目光，當下眼中神芒幽然一凝，帶著幾分詫異的同時，腳上那雙靴子已是踏著輕碎的步子徑直走去，一彎手從水潭中勾起了一個銀質的十字架，腦中猛然回放過了一個身影：「紅眼……」
「怎麼了，克裡斯汀殿下？」一個走近的皮靴跟著闖入了她的視線當中。
「啊，沒什麼，有什麼線索嗎？」克裡斯汀抬起頭，露出的正是那張俏麗的容顏，而她手中捏攥的那串銀質十字架，早已在不知何時消失在了她的手中。
「啊，確實有高等血族出現的痕跡，他們究竟是在策劃著什麼，竟然敢來到這裡。」那男聲恭敬地答道。
「這也是我們想知道和必須搞清楚的，這事已經驚動了教皇大人，裁判長的意思是讓我們對膽敢觸犯神威者予以『聖裁』！」克裡斯汀站起身，神色複雜地朝著紅眼和少女逃走的方向望去，「他們應該才離開不久，我們必須趕快追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