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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明日即歸 文 / 鏡無雙

    墨藍一見柳如眉那明顯氣到不行卻又奈不得她分毫的樣子,心裡就一陣暗爽。

    怎樣,要的就是這種你想要揍我又幹不過我,看我不爽又不敢動我的感覺!如今柳如眉已經大為丟臉,墨藍也沒什麼興趣跟她繼續鬧下去。

    當即,她十分輕佻地吹了聲口哨,似笑非笑地掃了眼周圍一圈受驚不小的人群,而後眼神又不受控制地往茶館二樓臨窗的位置瞥去,依舊是空蕩蕩的桌椅,如同她內心某處,亦是有些空蕩蕩的。

    那驚鴻一瞥的側影,終究是錯失了。

    內裡一聲歎息,揚起的唇角悄然耷拉了下來,墨藍轉身,對著一臉漠然的夜翎開口道:「今日本公子被人掃了興致,心情不太好,況且衣服也弄髒了,還得回去換了,只能改日再請太子殿下去品香樓了。」

    她說完作勢指了指自己白袍上的點點血漬,順帶著將不滿的目光飄向了青尋,以眼神控訴是誰對她的白衫犯下的惡行。

    夜翎沒有開口,只目光深沉地看著她,在那一片繚繞的墨色之中辨不清其中的情緒。片刻之後,竟是一言不發地率先轉身離去了。

    墨藍無語,這該死的面癱太子,沒事兒抽什麼風!

    一扭頭,卻見南瀟擠眉弄眼地朝她豎了豎大拇指:「幹得好,如今放眼這整個天下間,估計你還是第一個能讓他吃鱉的人,我今日總算是出了好幾口惡氣,真是痛快!」

    墨藍略有些疑惑的撫了撫下巴,讓夜翎吃鱉,她有嗎?又瞥了一眼前方那個漸行漸遠的紫色身影,連背影都這麼尊華無邊,傲嬌的跟大神似的,她能讓他吃鱉?一定沒有的事!

    南瀟迎著她狐疑的眼神也不多說,只心情愉悅地與她勾肩搭背,一路嬉鬧著回府,留下一地驚魂未定的人和一隻鮮血四溢的斷手,堪堪提醒著方才一場鬧劇。

    每每出行必有事端,不得不說,墨藍同學真是不折不扣一個闖禍精啊!

    待回了王府,南瀟一臉興奮地就要去廚房覓食,墨藍被茶館那墨色的身影攪得心緒不寧,半點胃口都沒有,便獨自回了翦月閣。

    卻沒想,竟在院子裡見到了負手而立的司雲音。

    「王爺?」墨藍詫異地出聲,而後見司雲音略一側頭,玉色容顏猶如月華瞬間映照而來。

    「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今日沒去上朝麼?在她的院子裡等多久了?

    司雲音輕然地轉身,而後略一蹙眉,緩緩幾步走至她身前,好看的眉眼落在她面上片刻,似乎對她這少年公子的容貌裝扮有些不太習慣。

    須臾,他薄唇輕啟,卻是答非所問地開口道:「你若是想要,我可以讓人專門為你定制幾件袍子,不必每次都到我的櫃中去取。」

    他這廂說得輕描淡寫的,卻讓墨藍聽得頗為尷尬。

    無奈啊無奈,偷衣服再一次被發現,而且又是弄得這麼血跡斑斑的回來。不過這次可不能怪她,都是夜翎跟青尋這該死的兩主僕給害的,說砍就砍,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她也好閃開不是?

    墨藍正摸著鼻頭做鵪鶉狀,卻聽得那碎玉琉璃一般的嗓音又在耳旁響起。

    「你今日出去又惹著什麼事了?」

    墨藍訕訕一笑:「也沒什麼,就是把司雲昭的側妃給踹了……」

    轉瞬,看到司雲音淺淡的目光落在她白袍上的點點血跡之上,便指著那污漬接著開口道:「後來她惱羞成怒,想讓人抓住我來著,我就拉著夜翎做墊背的,六王府的侍衛不知好歹拿手指著他,他就很凶殘地命青尋把那人的胳膊給砍了,你看,這都是他給害的。」

    她說完一握拳,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是的,她這個認知真是太正確了,夜翎真的是太凶殘了!

    司雲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瓣幾不可見地略微一抿,而後蒼白的手指輕輕地撫上額角,幽深的霧眸也無力地閉了閉,歎息一聲道:「不知為何,我此刻竟對六弟有了些許愧疚之意。」

    可不是麼,司雲昭被他吃的死死的,他的側妃也被他的王妃給踹了,竟連他府上的侍衛也被別國太子的侍從給砍了,這六王府上下,如今不可不謂是悲劇透頂。

    墨藍放下拳頭,轉而拍著他的肩頭,認真地看著他正義凜然道:「你不必太過介懷,是你六弟他自己做人太失敗,所以老天才派我們收拾他來了!」

    「咳咳……」司雲音聞言,掩口便是一陣輕咳,玉面之中倏然染上了幾抹紅暈,顯然被嗆得不輕。

    「對了,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墨藍對他的無語之情渾然不覺,只又想起他在她院中的原因,不由地又開口問道,「你今日不用上朝嗎?」

    司雲音搖搖頭,淡淡開口:「四哥的大軍明日便能到京州了。」

    墨藍瞬間瞪大了眼睛,四王爺要回來了?那豈不是說,傳說中那個牛叉閃閃的奚幕風也要出現了?她如今見過了夜翎,對這個隻手遮天的傳奇太子已然定位在了「面癱」二字之上,也不知道,與歷國太子齊名的四海城城主是什麼樣,會不會也有著一副叫人恨得牙癢癢的惡劣個性?

    正驚詫間,司雲音又接著說道:「我今日回來得如此早也是因為此事,父皇已經下令,命我明日帶人去迎接四哥,奚幕風,還有南疆王,我這才提前回來,好早做準備。」

    「我也要去!」墨藍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奚幕風這三個字已經在她耳邊盤旋了太長的時日,她早就對他好奇到不行,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識見識這號人物。

    「不可。」司雲音卻是淡淡地瞥她一眼,「你忘了,你還在重傷靜養之中嗎?」

    一句話,成功抹殺了墨藍的積極性。

    她頗為抑鬱地撇了撇嘴,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早知道就不想這麼拙劣的理由了,現在倒好,完全不能出門見人了。

    司雲音瞧著她那副鬱悶的樣子,有些好笑地輕揚了唇角:「你也不必如此悶悶不快,四哥和奚幕風帶著南疆王回朝,父皇定會設下宮宴為他們接風洗塵,你雖身體有恙不能輕易出門,但略有好轉出席宮宴拜見父皇還是可以的,到時候,自然就能見到奚幕風。」

    「那怎麼能一樣……」墨藍小聲嘀咕了一句。

    宮宴那是什麼地方,所有人在皇帝面前,還不個個正襟危坐裝的跟佛一樣?就算像她這樣囂張的,也得知曉分寸,收斂收斂不能胡來,不然以她這麼多的仇家,稍有行差就錯,指不定多少人等著揪她的小辮子呢!那她還怎麼近距離接觸奚幕風啊?還怎麼建立起非一般的情誼好方便日後盜取滄海碧珠啊?

    「嗯?」司雲音輕然地挑了挑眉,似是沒有聽清她的嘀咕。

    墨藍忽然無限煩躁地揉了揉頭髮:「唉,算了算了,也只能這樣了,誰叫我現在跟老弱病殘似的,只能等著宮宴的時候再說了。」

    不過,只怕就算去了宮宴,她也得做出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完全不能展現出她活力四射的一面啊,唉,想想真是憋屈得很。

    司雲音雖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也明白,以她的個性,就這麼讓她憋悶在府中的確是難為她了,故而不由地開口寬慰道:「這樣的日子也無需太久,很快你便可以『痊癒』了,如今暫且就先忍忍吧。」

    「唔。」墨藍悶悶地應了一聲,轉而衝著司雲音揮揮手催促道,「你還是趕緊去準備明日迎接四王爺的事吧,我這個老弱病殘現在要回去睡大覺了。」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幾句:「我今日不知你回來得早,也沒讓人和你說一聲便直接出府了,更不知你會在這裡等我。若不是遇上司雲昭那個掃興的側妃,指不定我很晚才會回來,那你豈不是要等上很久?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事直接讓瀧澤過來告訴我一聲就行了,何必這麼麻煩地親自過來等在這裡呢?」

    司雲音極是淡定地飄過去一個清幽的眼神,氣定神閒地開口:「你若是怕我麻煩,不如直接搬到沁宣閣來住?」

    墨藍咋舌,老半天才臉色抽搐地擠出四個字:「當我沒說。」

    而後轉身,逃也似的朝自己的房間飛奔而去。

    司雲音默默地望著她遠去的方向半晌,終是輕然地歎息一聲,緩緩離去。

    墨藍飛奔回了房間,猛灌了幾口茶水後,忽然雙眼一瞇,一掃那抑鬱的表情,手指在下巴上來回摩挲了幾下,笑得很是奸詐。

    重傷未癒,需要靜養?

    開什麼玩笑,她墨藍從來就不是這麼安分聽話的主兒!

    既然不讓她明著出府,那她就索性易了容,明日偷偷摸摸混在司雲音迎人的隊伍中去。反正見過她的人也不多,熟悉她身形的人更沒幾個,至於聰明到諸如夜翎和司雲音這樣能一眼就看出她易容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想來司雲音明天定是很忙,只要她多加注意,他一定不會注意到她的。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奚幕風到底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般冠絕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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