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繾綣?惡變◇3 文 / MQ萱萱
「千年寒冰」已然完全地融化——那間曾經「沉睡」著我的古婭的石室……
那「千年寒冰」的、唯一的殘留——那石室的、同樣是石頭製成的地面上，僅僅地留下了一灘水而已。
那水……
無疑是一灘很多的水，那無疑是很大的一灘水。那一灘遍佈了整座石室的石質地面的水，毫無疑問地，是由「千年寒冰」演化而成。
僅僅地……
如是說，僅僅是在很短的一段時間以內而已。
僅僅是那麼短的一段時間內，那巨大的「千年寒冰」竟已然完全地溶解。
而那樣的一切的一切，那「千年寒冰」融化的、難以置信的高速……
又是多麼地無法讓人相信啊！
然而，不可爭辯的，那必定是一個事實。
因為，那樣的事實，正是金的雙眼的親見。
空曠的石室之中，雖然傳奇一般的「千年寒冰」已然完全地溶解，遍佈於石室的石質地面上的僅剩下「千年寒冰」的清澈的液態「屍體」了。然而……
古婭？
金的古婭，又在何處？
空曠的石室之中，曾經「沉睡」著我的古婭的石室之中，卻僅僅地留下了「千年寒冰」的屍體。
而古婭，金的古婭，卻已不知身在何處！
那，那時刻的金，又是怎樣的一種震驚中的極度震驚啊！
那，又是……
又是一種極度的震驚之中的，極度的疑惑、極度的不解，以及，極度的……
絕望！
神明的駕臨＝災難的發生——又一次地！
同樣的一句話，迴旋於古婭的金的心頭，冷冷地。
神明的駕臨＝災難的發生——那樣的一句話……那樣的、迴旋在金的心頭的聲音，又是多麼地冰冷啊！
極速的冰冷，亦等於著極致的殘酷！
神明的駕臨＝災難的發生——是的。在那樣的時刻，當古婭的金髮覺了我本該「沉睡」著的古婭的失蹤……當古婭的金分外清晰地看到了那樣的現實的時候，古婭的金的心中，除去了無法排解的疑惑不解之外，便只剩下了……便是更加地帶著強烈的刺激的絕望！
是的——我的古婭啊，在那樣的時刻，你的金，感覺到極度的絕望。
神明的駕臨＝災難的發生——原來，那樣的隨著「神明的駕臨」而至的災難，並不僅僅落在了「千年寒冰」和金「沉睡」著的古婭的身上；原來，那隨著「神明的駕臨」的「災難的發生」，亦同樣地發生在金的身上和心中……
而這又會有任何的疑問呢？難道那不正是古婭的金的災難麼——古婭的金在霎那間失去了金的古婭，同末世的災難突然降至金的身上乃至於心中，又會有任何的不同？
於是啊，金在怔忡之後，金在絕望之中……開始了金的瘋狂！
金的瘋狂！
金的瘋狂——在短暫的怔忡之後，在金的絕望之中，金瘋了似的衝出了只留下「千年寒冰」的「屍體」的石室……金瘋了一般地在死一般寧靜的營地之中，來回地穿梭……金瘋了一般地衝進了詭夜之中的、濃黑的密林之中……金瘋了一般地，衝入了那黑沉沉的密林的深處……
瘋了一般地、那時候的、古婭的金。
那時候的、古婭的金，在那樣的濃黑之中，失去了頭腦一般地橫衝直撞。
那時候的金，已再聽不到任何的、屬於那世界的、其餘的聲音了。
那時候的金只能夠聽得到的，那時候的金只能聽到的唯一的聲音就是一次次地呼喊——一次次地、從出現開始就未曾中止過的，一次次地……
金的心中？
又怎麼會僅僅存在在金的心中？
那樣的呼喊啊，帶著金的極度的絕望！
一次次地……
古婭！古婭……
一次次地……
不曾停歇。
一次次地……
瘋狂！
金的瘋狂，愈演愈烈……
古婭……
古婭……
一次次地，金的呼喊。
一次次地，金的絕望！
那時候的、古婭的、已然瘋掉了金，一次次地……
又豈止、豈能僅存在於金的心底呢？
那樣的一次次，已然成為了當時的、那世界上的唯一的聲音——當時的金的唯一能夠聽得到的、那世界的、唯一的聲音。
那樣的一次次，便是「唯一」——金的唯一——古婭！
古婭……
在金的蠻橫的衝撞之下，已有多少「薄命」的樹木被金的蠻橫折斷了身軀？在那樣的、金的蠻橫之中，已然有多少本該「強硬地活著」的石頭因著金瘋狂而且殘暴的踢踏而「粉身碎骨」？在金的瘋狂的蠻橫裡，又已經有多少的蟲草在金的腳下永遠地失去了它們嬌弱卻倔強過的生命……
遭遇了突然而至的、殘酷的命運的那些啊，它們是否曾經在死亡降臨的時刻絕望而且悲慘地嚎叫過？但是，即使它們都曾經那樣地嚎叫過，即使它們那樣的絕望的嚎叫曾經是多麼地激烈、多麼地大聲……但是，那時候的金已然完全都聽不到了！
當時的金對於它們來說，便是死神，便是最殘忍、最為凶暴的那一個，便是最瘋狂、最為無情的那一個，也便是最最致命的那一個……
而那濃黑之中渾身帶著不協調的金色的「死神」，那最致命的殘忍、凶暴、瘋狂和無情的……仍舊地，不會因為它們曾經悲慘激烈的呼號而終止。
而那樣的濃黑之中的金色的「死神」，他的瘋狂，必定會繼續！
古婭！
古婭……
不曾有過任何的停歇——從出現開始，便未曾稍息地停歇過——古婭！
古婭……
聲嘶力竭。
痛不欲生！
如果心聲亦能夠聲嘶力竭的話，那麼那由心底發出的、佔據了那整個世界的聲音已然嘶啞了。
但是，仍舊地——古婭！
古婭……
仍舊地，那嘶喊仍在繼續。
那樣的繼續，並不會因著那種嘶啞和疼痛而停下來。相反地，在那樣的嘶啞和痛楚之中，愈加地強烈。
是的——愈加的強烈！
已然沒有……已然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了。
感覺不到疼痛了，因為那嘶喊者，已經瘋狂。
同樣地，也只有瘋狂了的那一個，才會繼續。
只有瘋狂了的那一個，才會繼續著他的瘋狂——瘋狂無止，嘶喊無止——古婭！
古婭！
古婭……
古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