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繾綣?冥主蒞臨 文 / MQ萱萱

    黑色的袍，深藍的發。

    在那樣的一個夜裡。

    如果沒有那天上僅剩下的慘白的話，那麼，在那樣的一個夜裡，即使是以著金的視力，亦是無法發現他的。

    如果沒有那天上的、臉色變得慘白的月的存在的話，那麼，即使是金，亦無法發覺他的存在。

    因為，他的腳步，比那夜的風的呻吟更加地輕微。

    因為，他的發、他身上的色彩，已深深地融進了夜色裡。

    在那樣的一個夜裡，他，來了。

    ***他，來了？

    重複著……又一次地，她重複了他的話。

    ***是的。

    他，來了。

    而他，應該已經發覺了金了。因為，與他是那麼地不同地，金的色彩，在那樣的一個夜裡，極盡地閃亮。

    但是，他根本就沒有回頭來看金一眼。或許，對於他來講，金的存在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在那樣的一個夜裡，他，來了。

    雖然金只能夠看到他的、深深地沉浸在夜色中的背影而已，但是，僅僅是那融入夜色中的背影……從金髮覺了他的到來的那一個時刻起，金，便已知——從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刻起，金便已經知道了——他，是神。

    金知道，他，亦是那諸多神明之中的一個。

    但是，那夜色裡的一個，卻絕非是金曾經遠遠地看到過的那一個。

    但是，那夜色中的一個，卻絕對不是將「孽」毀滅、使「天之水」肆意的那一個。

    在那一夜，在那樣的夜色裡，在那慘白了臉色的月僅留下的、慘白色的光影裡……從第一眼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金就已經知道了——他是神，但是，卻是另外的一個。

    是的。

    金可以完全地確信。

    金知道，那樣的一種感覺，絕對不會有錯。

    深深地融入夜色裡的他，帶給金的感覺卻又是那麼地不同。

    雖然金從來都沒有近距離地接觸過任何的神明，雖然當時的金並未能夠看到他的臉，但是，金的感覺……僅僅只是感覺而已，便已是那麼地不同。

    他，當然絕非是之前的那一個。

    就算是放棄他們之間發的色彩差異不去說……發的色彩差異，那，又是多麼膚淺的、諸多差異其中的一個。

    夜色之中的和曾經的那一個之間，最大的差異，便是他們帶給金的不同的感覺。

    前者，那將「孽」在金的眼前毀滅的、曾讓金深深地憎恨著的那一個。雖然，金，曾經對他那樣地憎恨過……

    但是，前者——那一個——天帝，他絕對是代表著光明和溫暖的，即使……即使是在進行著「毀滅」的時候，他的光、他的力量……亦是具備著極度的光亮，以及溫熱！

    而後者——又一個——在那樣的無星的夜色之中，只有慘白著臉的月才使得金髮覺了他的……又一個。

    後者，是金在那之前從未見過的一個，絕對地、另外的一個。

    在那「又一個」的身上，金完全地感覺不到任何的光亮。如果在他的身上有任何的光亮存在著的話，那麼，又何需那臉色慘白的月的顏色？

    在那「又一個」的身上，金更是絕對感覺不到任何一種意義上的熱度的……如果那時候的金，並沒有因他的氣息而瑟瑟發抖的話，便已不錯！

    是的。

    當他出現於那樣的、死氣沉沉的夜色裡的時候，金的身體，便已開始顫抖了。而當金在慘白的月色的幫助下「發現」了他之後，金的顫抖，便不再可能被金抑制了——他的氣息，與「前者」絕不相同。那樣的一種極致的森寒，已是任何的語言無法形容……

    ***無法形容？

    又一次地，古婭對金的話的重複。但是，這一次，卻不似從前，卻不再已重複作為終止。

    如果，我的金也去過冥域的話，那麼，我的金便會明白——那樣的森寒，只有冥域的氣息才足以形容。

    ***是的。

    我的古婭！

    是的——冥域！

    也只有冥域的氣息，才足以形容他身上的森寒氣息了吧！但是，亦如我的古婭所說的——金，並沒有去過那裡。所以，古婭的金，那時的金，無法用任何的語言將金那時候的感覺加以形容。

    而就在金的無法抑制的顫抖之中，那時候的金，便無法做出任何行動地看著那夜色之中的、他的背影距金越來越遠了。而他消失的方向，正是古婭的種族——「第三種族」的陣營所在的方向。

    那位金不知是誰的神明，他的目的地，正是古婭的族人的營地！

    ***冥主的駕臨，一切的終結……

    ***但是，這一次，古婭的聲音卻沒有被她的金聽到。

    因為，此時的金，已完全地沉浸在顫抖裡面——他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一如那曾經的……一如那灰黑色的一夜……一如……那樣的一刻！

    ***金只能無所作為地站立在原地。

    雖然那位神明的背影已然從金的視野中消失了……雖然那時候的、金的眼前又只剩下了本該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但卻因著慘白的月光的照耀而成為了灰黑色的夜色……但是，仍舊地——金只能就那麼地站立在原地。金什麼事都不能做、什麼事都無法去做！

    那個時候的金，雖然已經明白了那位不知名的神明的目的地即是「第三種族」沉睡著的營地，但卻只能夠一動不動地站立在那樣的灰黑的夜色之中，什麼都做不了！

    不！當時的金並不是「一動不動」的——金在動。但是，卻僅僅是，金的身體的不斷地、不由自主地顫動！

    那位不知名的神明，他身上的森寒氣息，即使在他離開金的身邊許久之後，金仍舊無法從那樣的一種森寒之中脫離出來，仍舊無法自我克制地、無法停止地顫抖……

    對不起啊，我的古婭！請你再一次地諒解你——原諒你的愚笨、無知得「永無終極」的金的、那一刻的……那樣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