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繾綣；生——滅◇1 文 / MQ萱萱
孽？
孽！
他在說什麼？
孽——罪惡的代名？
但是……
那分明就是一個名字——他的名字？
孽，又是誰？
難道……難道……「孽」就是他麼？
我的、金的……曾經的，兄弟！
分明地……
即使仍舊在眩暈之中，即使金的心和頭腦都已經完全地失去，但是……金還是分明地聽到了，不，是金還是分明地感覺到了！在那一日、那一時、那一刻，他的那一聲，深至心髓地……歎息！
但是，真的是在歎息著麼？亦或者，僅僅是金的眩暈之中的、混亂之中的幻覺，僅僅是金的幻聽而已？
而且，那一聲似乎是夾雜著至深的歎息的聲音啊！那聲音的主人？金的、曾經的兄弟……你又是在提示著金什麼呢？
「一個再淺顯不過的道理」？抱歉呵……金，真的連那最基本的、辨識的能力，都已經完全地失去！
金的、曾經的兄弟！
你……
你究竟想要「愚笨無知」得至極的金，明白怎樣的一個「再淺顯不過的道理」？
***呵呵……
***但是，他已經不再給金繼續思索的機會了。
他更不會給金任何的一個向他提問的機會。
即使在當時的他、以他的能力……
他已經完全地能夠知道金心中無數的未知、無盡的迷惘。
但是……
***呵呵……
我又何必將那麼多的希望都寄托於你呢？
呵呵……
我怎麼能夠又一次地犯錯，又一次地頭腦渾沌了呢？
「金」啊——你，已經讓我陷入過一次！
而以我的智慧，又怎能允許我犯下第二次同樣的錯呢？
你——「金」，你不過是一頭「妖獸」而已。
你，永遠都無法成為如我這樣的、神聖的「神獸」。
因此，你遭遇的一切，都必是你的注定而已。
同樣地，這，也是每一個如你一般愚蠢無知的妖獸的注定。
***「妖獸」？
「神獸」？
在金還沒有處理好他之前帶給金的困擾的時候，他就又說出了兩個讓金感覺到陌生的名詞——妖獸？神獸？
雖然金早已知道，在某些神族、魔族以及一些「第三種族」的口中，我們這樣的地面上的生物，曾被統一地稱作「獸類」。當然，「金之幻獸」一族，也是所謂的「獸類」當中的一脈。但是，對於我們這些地面上的生命，卻也僅僅只有一個「獸類」的統稱而已——至少當時的那個時代，還只有「獸類」這麼一個。而至於那個時候的他說出來的「神獸」和「妖獸」，那個時候的金真的是聞所未聞。
不過，縱然那兩個名詞對當時的金來說是那般地陌生，縱然當時的金的思緒已經不具備任何的力量……但是，金還是有些明白了——或許，那樣的一種區分，是以他個人的角度區分開來的——「善」的，即聖潔，即可歸為「神獸」；而「惡」的，即邪惡，即是「妖獸」。
呵呵……
而金，自然而然地，是為惡者，即為「妖獸」了！
而金所遭遇的那一切——痛苦、傷悲、分離、訣別……
一切的一切，都是金的注定，亦是像金一樣的、每一個「邪惡」的「妖獸」的命中「注定」！
呵呵……
好一個注定！
原來，以金這樣的「邪惡」，就連選擇自己死亡的價值的權力，都已被剝奪，都已經失去！
呵呵……
是的，金，又一次地「笑」了，毫無笑意地、充滿著苦澀地……
金，又一次地「笑」了！
在那時、在那刻……
在金已經完全地失去了力量之後……
在金連最無笑意的「笑」聲都難再發出的時候……
但是，即使當時的金已經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即使在那個時候的金已經再沒有力量去看他一眼、從而讓他看懂我眼中的情緒了，但是金卻知道——即使金連思考的能力和力量都已經失去了，但是當時的金，卻依舊地知道——他是能夠讀懂金的心的，他是能夠明白金的感受的，他是完全能夠瞭解金的一切的……即使，那個時候的他，已經不再是金所熟悉的、已經是讓金覺得……
不！不是「已經」。
而是，曾經！
一切，都這麼地結束了，不是麼？
一切，都不能夠如金所希望的那樣，不是麼？
一切地……
就連金最後的那點並不是強求的希望，那「別具意義的死亡」都被剝奪了，不是麼？
然而，金卻知道，那剝奪了金最後的希望和權力的那一個，並不是你。
儘管你試圖表現出所謂的憎恨，儘管你說出了那樣的一句「除惡務盡」，儘管你將金列入了你所認為的「妖獸」的行列，儘管你竭力地讓金感覺到了你對金的憤恨，儘管……
儘管已有再多、再多的「儘管」，儘管金真的一直都看不懂你，但是，金卻知道——你並不是剝奪了金最後的希望和權力的那一個。
難道不是這樣麼？金已逃離的夥伴、金已閃躲著的朋友、金曾經的或並不是曾經的兄弟……
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正是這樣的麼？
「我」？
***一切，都結束了！
雖然，結局並不如金最後的希望；雖然，在結束的那一刻，金的身體，仍舊是徒有其表的、金色耀眼的空殼；雖然，那一次生命的終結，要歸功於一個金曾經深愛過的夥伴、朋友……兄弟；雖然，那樣的結束……
在那樣的一刻……
但是，畢竟是結束了，不是麼？
畢竟地，一切的……
痛苦、傷感、難忘、罪惡……
一切的一切，都結束了，不是麼？
畢竟地都結束了，一次生命的終結——毫無意義的生命的終結——生，無意！
死，亦無意！
但是，伴隨著穿透金的胸口的金色的，又是什麼？
那一聲……
歎息？
難道，真的是歎息麼？亦或者，又是金的幻覺——落入死亡的一刻，金最後的一次「幻聽」？
但是，如果那聲音都是真的！
那麼，金謝謝你。
金必須感謝你，金的、「曾經」的……
金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