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攻擊◇2 文 / MQ萱萱

    文章首發，更多精彩情節和故事請大家到來觀看：連接地址:http:/html/?bid=30404「沙沙……沙沙……」墨杜莎的腳步，如死神一般暗暗臨近的腳步，正在繼續。

    冷汗，已經遍佈了阿爾諾的額頭，甚至，已經順著他的臉頰流淌。是的，毫無疑問，在墨杜莎——阿爾諾的死神到來的時候，在墨杜莎的腳步接近著的時候，阿爾諾，他怕了，真的怕了！如今的他，再也無力去為自己的恐懼狡辯，他，只能夠承認，承認那正由心底最深處升起的、深深的恐懼。但是，他在怕，他的恐懼，卻絕不是為了近在眼前的死亡。雖然，曾經的阿爾諾，他是那麼地珍視自己的生命。甚至直到現在，在經歷了許多的事情之後，在經歷了友人的離別、經歷了愛人的失去之後，在親眼目睹了自己與常人迥異的眼淚和鮮血之後……直到現在的阿爾諾，對於生命，不僅是自己的，還有其他人的，朋友的、陌生人的生命，仍舊是珍視的。雖然，阿爾諾對於生命，是如此的珍視，但是，他的恐懼，他如今的害怕卻絕對不是因為迫在眉睫的死亡。他恐懼的，究竟是什麼？

    阿爾諾的眼睛逡巡著，他仍舊無法看到屬於墨杜莎的任何痕跡，除了那逐漸臨近的、卻又在徘徊著的，屬於墨杜莎的腳步。他仍舊無法看到，但是，他卻看到了自己的手，那停留在半空的、仍在操縱著已毫無作用的「毀滅之焰」的右手，他看到了自己的右手，那只被金色的火光照耀成金色的右手，此時，正在不由自主的、不斷地顫抖。他懼怕的，究竟是什麼？

    阿爾諾問著自己，不斷地問著，在墨杜莎的腳步逐漸到來的時刻。但是，對自己的詢問，卻得不到任何的答案。現在的阿爾諾，他的腦子已經又一次地陷入了混亂了，但是，沒有答案，亦不是因為頭腦的混亂。沒有答案，只有一個原因。而這個原因，就是，阿爾諾也不知道。

    或許，他恐懼的真正原因，是已無法「再見」。當然，這個原因，其實僅僅是一個猜測，一個在得不到任何答案之後的猜測罷了。無法「再見」，與特倫娜的「再見」、與格納森的「再見」……以及，與他的幸福、海王對他許諾的幸福的「再見」，不，相見。這些，也許就是阿爾諾如此恐懼的真正原因，他珍視的生命中，還有著太多、太多的希望，而死亡，屬於阿爾諾的死亡，正操縱在墨杜莎手中的死亡，已是如此地臨近。死亡，則意味著所有的希望的破滅！阿爾諾並不會期待著在死後的世界中仍可以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事，那畢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對所有生者都是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即未知，未知即莫測，莫測即無望！

    陌生即未知，未知即莫測，莫測即無望！

    陌生即未知，未知即莫測，莫測即無望——阿爾諾的心中，正在不斷地重複著這樣的一句感歎。每一次的重複，每一次的感歎，都再次地為阿爾諾的心帶來了疼痛的震撼。但是，正是在這樣的感歎與錐心的疼痛之後，正是在阿爾諾的臉色即使在金色的火光的映照之下也顯現出無比的蒼白之後，正是在阿爾諾臉上的汗水被灼熱的火焰蒸發進了金色的空氣中之後，阿爾諾猛然之間張開了嘴，他嘶啞著，發出了一聲吶喊——「不！」

    他嘶啞的叫喊，響徹了整個被「毀滅之焰」映照成金色的迷宮前廳，同時，亦響徹了他的心中、所有屬於他的世界。

    不！

    阿爾諾嘶啞地吶喊著，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他已經拼盡了權力，他在竭力地拒絕著，拒絕著死亡的到來，拒絕著無望。雖然，他的手，仍舊在顫抖，不住地顫抖著。

    阿爾諾，他絕對不要無望，他的希望，正是他的生命，他所有力量的源泉，他所有信念的源頭——他終於領悟了，在這時、這地、這境。

    「不？」就在阿爾諾為自己的領悟而竊喜著的時刻，一個冰冷而且陌生的聲音的介入，打碎了這才築起的一切。那個陌生而又冰冷的聲音，就出現在阿爾諾的身後。那無疑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雖然低啞，但仍能聽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個突然出現的聲音，正在重複著阿爾諾說過的那個字，代表著分明的拒絕的一個字——不。她重複著，帶著顯而易見的疑問、譏嘲，和不屑。

    那聲音讓阿爾諾猛然地一驚，旋即無比迅速地回過頭去。回過頭去，便會看到墨杜莎，一直隱藏的墨杜莎，他終於肯現身了——阿爾諾在回頭的同時，也在確信著這樣的一個想法。但是……

    「為什麼說不？」冰冷而又陌生的聲音，仍在繼續。疑問、譏嘲和不屑，仍在繼續。但是，在阿爾諾充滿了希冀地回過頭去之後，他很快便失望了，因為，他的眼睛，並不像他所期望的那樣——他，仍舊無法看見墨杜莎的臉。除了……除了，那兩點的閃光。

    「你，」墨杜莎的聲音，冰冷而又陌生的聲音，她的疑問、譏嘲和不屑，仍在繼續。「有什麼資格說不？」她繼續地追問著，而這最近的一聲之中，除了疑問、譏嘲與不屑之外，又增添了再明顯不過的憤怒。

    那兩點的閃光……

    當阿爾諾回過頭去看的時候，他，只看到了這閃亮的兩個點，他並沒能如願地看到墨杜莎。但是，這兩點的閃光！阿爾諾在這樣的一個瞬間，幾乎可以萬分地確定，它們，必定就是屬於墨杜莎的。

    即使在「毀滅之焰」的映照之下，它們，仍然是如此地閃耀著，它們的亮度，已經明顯地超過了「毀滅之焰」的光芒……但是，阿爾諾還是可以不用躲避地去看著它們，他的眼睛，根本就沒有受到這種亮度的刺激。它們，當然是屬於墨杜莎的。它們，難道是……從它們之間的距離以及高度來看，它們很可能就是墨杜莎的眼睛。墨杜莎的眼睛！墨杜莎的眼睛——當阿爾諾終於想到了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立即就想到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墨杜莎的眼睛，它們，會讓見到它們的人，在頃刻之間化為石像！

    這……阿爾諾立即下意識地別過頭去，避免著繼續地對它們的注視。其實，他本不必這樣。如果它們真的如他想像的那樣，就是墨杜莎的眼睛的話，那麼，早在他剛剛回身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就應該已經成為石像了。如果一切如他的想像，那麼，他又怎麼會有迴避的機會？

    但是，一切真的如阿爾諾的想像！

    它們——那兩點比「毀滅之焰」的光芒還要明亮的閃光，正是墨杜莎的眼睛。

    不過，阿爾諾曾經清楚地看見了它們，事情並沒有如傳說中一樣，阿爾諾的身體並沒有如傳說中那些倒霉的人一樣，在頃刻之間化作一尊石像，石像中的生命，在被定格的石像裡面悄無聲息地消逝，直至……直至，真正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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