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怒潮（四） 文 / 旅人1

    正當谷中戰鬥處於忘我之時，三十二艘巨大猙獰的軍艦以超高的速度穿過白龍海洋中一處危險的水域，隱蔽地向蒙克頓一座海邊城市靠去。艦身灰霧纏繞，就如同一艘艘幽靈船無聲無息。

    一逼近城市百米距離，這些霧氣立刻脫離軍艦，向城市迅速蔓延覆蓋，所過之處發出陣陣恐怖地吮吸聲又很快寂靜，而霧氣則不起眼多了一點。

    霧海飛快推進沒多久就侵佔了小半個城市，也終於引起了注意，混亂和戰鬥緊接著發生。但抵抗力量太少，灰霧的推進速度一點都沒有減慢，反而因為暴露加快了不少。如此大概過去了數個小時，整座城市就完全被灰霧遮蔽徹底淪陷，近三十萬人化為了血之僕役，藉著黑暗一部分回到軍艦上離開，一部分則向遠處飄去攻擊下一個目標。

    相似的情況還發生在『摩西亞王國』與『蒙克頓』國境邊數十個地點，一切進行地既隱蔽又突然，即便早有防備蒙克頓也因此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在一夜間連失十幾座城市，村落無數。阿魯卡多的不宣而戰再一次奏效！

    這事若讓梵知道了定然驚訝萬分，考慮是否該不該立刻離開戰場。阿魯卡多這樣明目張膽轉化血僕，一點都不懼怕大陸上各神殿的反應，不用想也知道其背後肯定是有了某位重量級人物撐腰。如果可以的話，梵有可能會放棄今次計劃。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所以還留在原地面臨著被圍攻的危險。

    「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放的虹光噴射，竟然解除了我的法術！靠，你對準我外面的人不就好了，幹嗎連帶上我？！」

    抬腳一下將身前的法師踹落崖壁，馬上挨了兩支鋼箭的梵迅速縮回了石縫內。現在外面局勢太混亂，尤其是隨著時間推移阿魯卡多的部隊越聚越多，待在原位反而能減少被發現的可能性。

    不過在兩位不休不饒箭手騷擾下，各種攻擊仍然時有到來，甚至常常帶起一連串猛烈的圍攻，有敵方也有殺紅眼的友軍，各式各樣五花八門，讓梵應付起來尤為吃力。

    「轟！轟！轟！」

    就在梵擋去三束冰冷射線之時，一個對他十分不爽的法師扔來了『連珠火球』，將整個巖壁轟塌！

    熱風席捲，碎石激飛，梵終於被逼出了石縫向下飛落。

    「你丫的，範圍攻擊竟然浪費在我頭上，這xx的不是腦殼撞飛機是什麼？…滾——！」

    書頁疾翻連續三道『閃電束』將一頭撲來的蠍獅轟退，梵下落身形一緩一分，連續扔出十數顆火球落到下方炸開了一片真空。接著硬接一記『綠焰拳』被轟撞到巖壁上，現出一個圓形深坑，面色一緊邊暗罵哪個高級法師這麼喜歡自己邊使出『傳送術』上到了高空三百米處。在此處法師公會一群高級法師清除了對手正專心念頌咒語。

    表明立場梵飛快觀察了下整個局勢發現『塞巴斯蒂安家族』和法師公會一方形勢不太好，儘管開始時他們殺了聖血靈大軍一個措手不及滅去了部分敵人，但是阿魯卡多的人一直源源不絕湧來，令『塞巴斯蒂安家族』和法師公會重新陷入了困境，如果繼續下去敗亡是遲早的事。

    這個莫倫威察到底在等待什麼？明顯還有的後手到現在都不肯拿出來。嘿嘿，不如讓我逼你出來…

    邪惡的念頭躍然跳進腦海，梵用力一拍金書，全身魔力噴湧鼓蕩，低聲念起了一段長達十分鐘的咒語。當其一結束，每一秒從梵的嘴裡跳出的都是一個威嚴的字語，而伴隨這字語顫抖，下方山谷方圓一百五十米內，地動山搖所有地表的物事都開始了劇烈的搖擺。大地開裂出一條條醜陋的疤痕，痛苦地將敢與碰觸它傷口的物體吞噬。

    地殼運動隨著梵的語調越來越強烈，斷口來回開合摩擦噴出無數道水柱，山壁則開始崩塌，下落的巨石、樹木不知碾死了多少人。

    在這之中，山谷內唯一不受影響的是莫倫威察帶領那一千多人所在的位置。如此照顧到位的法術釋放若在平時絕無人有異議，可現在麼，第一時間就有人發了飆。

    「住手！」一位中年魔導師衝著梵暴吼，看其架勢似乎還想動手了。

    無奈收斂湧出的魔力念出最後一個字語，將山谷最後一座山崖崩成碎石，梵裝作十分不滿道：「你信仰森林女神我不管，但你阻止我剷除邪惡就太過分了！」

    「混蛋，我信仰的是魔法之神！…不是這個問題，是…可惡，難道你不知道谷裡還躲著我們的人麼？！」

    「我們的人，公爵大人可沒跟我說起。」

    「…」

    裝傻的本領梵可是一流角色，直把對方耍得氣炸了肺，差點就發生了衝突，幸好一邊的幾個性格的溫和老法師出言制止，表示現在內訌的不智才將眾人心神拉回到戰場上。

    被梵兩倍化的『地動術』一番折騰這刻山谷滿目瘡痍，戰鬥已是完全中斷。在低空處被灰霧完全遮蔽，碎石間則是無數成小隊編制的傭兵隊伍。雖然狼狽但靠著隊裡法師、牧師的防禦法術支撐狀況還行，偶爾有傷者也是劃了幾道無傷大雅的血口子。

    「嘿嘿，剛剛好麼。」

    看著地面縫隙中在冒著騰騰灰霧不斷在低空彙集，數量之多比之剛才現身的起碼要多上了一倍，梵在心中哈哈大笑。將雙方隱藏的實力同時擺上檯面進行一場決死的惡鬥，繼而從中漁翁得利是梵一開始就在計劃的，現時進行地如此成功可真是出乎意料。

    欣喜下梵悍然出手，一瞬間全身變化成一顆耀眼的太陽，多達數百道金光從之射出，準確地照射在霧海中，徹底消滅了大片敵人。

    雙方實力越平衡，損失就越大。

    就在梵估算自己該使多少力之時，遠在十里外的樹林最黑暗處，一直未現身的阿魯卡多披著一件血紅裝飾奢華的大氅站在一塊大石上遠眺山谷方向。

    「剛才是怎麼回事？」

    「回陛下剛才有一個高階法師使出地動術將整個山谷翻了一遍！不但將我們的人逼出了地底，也將傭兵公會的人逼得現了身。」

    「哦，這個人倒有趣…」

    「陛下，聽某個兄弟說起，好像那個法師是陛下你交代要注意的阿爾文。」

    「他？」

    「是的，雖然只是偷瞄到了一眼，但那兄弟佷肯定。」

    「哈哈，原來如此，阿爾文、阿爾文…好你個阿爾文，這回你又想挑撥離間了是吧。哼，不過這回正中我下懷！傳我命令，血衛隊全部出擊，在他們援軍到來前，將所有人都給我滅了…哼、哼，本還想陪你們玩一下…要怪就怪阿爾文這個可恨的傢伙吧！」

    阿魯卡多雙眼中彷彿在燃燒著熊熊的烈火，一股無比沉重的陰寒氣壓從其體內生出，硬生生震碎了週身三尺內的綠草。

    …

    阿魯卡多的命令快而隱蔽地被傳達，剛剛還是緩慢蒸騰的灰霧速度猛然加快，一個個從地面化形而出向周旁活物撲去。

    這之中產生了一種新的兵士，肌膚蒼白如同死人，條條暴凸的紫青血管佈滿身體表面，形象可怕如同生化喪屍。而其表現也是差不了多少，毫無人性沒有任何感覺，獸性的獵食本能成了驅動它們的唯一動力。

    動作狂野凶暴不顧一切，而且沒有外露的兩顆尖牙這個弱點，實力相比低級的聖血靈強了可不止一點兩點。在梵眼裡莫倫威察帶領的軍隊剛剛還有點外放的陣列這刻已是完全緊縮在了一起，承受的攻擊更是強了數倍。或許節節敗退更能形容一時無法適應的他們。

    「這也太搞了！」

    形勢的在彈指間突然大變乃至完全逆轉驚得梵心頭跳了數跳，本打算收手都快合上的金書立刻重新打開，連續釋放了十二個『烈焰爆』，幫莫倫威察一方稍穩局勢。之後身旁的法師也開始重新發力，一個接一個大範圍魔法扔下，讓盟友得以喘息機會，暫時平定了混亂。而傭兵隊伍則趁此機會開始慢慢聚合，向莫倫威察處靠去，儘管因為敵人實在太多移動起來如同老牛拖車慢得可憐。

    ……

    過去大半個小時，兩支隊伍終於匯合在了一起，形勢因此稍微轉好。從被動挨打進入一個稍有攻防的局面，不過也就在這時，高空的梵等人卻遇到了麻煩。

    或許是因為這群盡情釋放力量的法師威脅性實在太高，又或許是那一次次突然爆發的術海群攻扭轉了的勝局太多，聖血靈大軍終於將他們列入了首要打擊目標。

    首先到來的攻擊是一記八級法術——死亡徽記，骷髏狀的頭顱從下飛上，在人群正中爆炸，可怕負能量的波浪轉眼間掀了不及準備的幾人。像梵這樣將自己包裹成烏龜殼的也是身不由主退飛了十幾米。

    接著到來的是三條召喚而來的黑龍，十多米長身軀儘管不大但速度很快威脅性極高，幾次撲擊就將一個不小心的法師撕成碎片吞進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