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靜謐(四) 文 / 旅人1
這有可能嗎？不觸動我和阿拉密爾的『高等魔法警報』潛至近處將西摩擊暈帶走丹…位面法術？不會，不會，就算用位面移換法術也會驚動我的呀，何況能突破森林女神神力防禦的存在有必要藏頭露尾麼？……
極力讓自己冷靜的梵將一個個猜測推翻，正要喚醒阿拉密爾，耳中傳來一聲細不可聞的呼吸聲，心頭一跳迅速向左側看去，只見樹影合著月光在寒風中搖擺，但卻就是沒有任何人影。
心驚地緩緩退後半步，梵精神繃緊到極限，一寸接一寸比對，極目尋找任何可疑點。幾分鐘的時間如同過去了一個世紀，不知何時閉住了呼吸的梵猛地倒吸一大口涼氣，藉以緩解胸腔抽動似的劇痛。也就在這時，右側響起了幾聲極輕地腳步聲，引得梵再次迅速轉頭。
竟然還是沒人！
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發出一個低聲，確認聽覺並沒出問題，隨之梵就聽阿拉密爾出聲道：「梵閣下，怎麼回事？西摩和丹呢？」
「西摩？」
梵聞言偏頭看去，只見剛才躺地的西摩已是不翼而飛，原地僅留有一個淺的不仔細看就無法看清的人形輪廓。
「怎麼可能？！」梵大驚失聲，音調卻突破了森林的限制。阿拉密爾當既就低呼一聲不好，就地一個後滾，堪堪躲過從空而降的一根大腿粗的樹枝砸擊，隨後整個人撲在雪面上，盡量向積雪中鑽去。
而另一邊的梵則沒那麼幸運，做為罪魁禍首被突然活過來的森林重點照顧，無數枯枝雜葉從湖邊鋪天蓋地淹來，狂亂飛舞扑打在梵身外，隨之神奇碎散。
防護力量以一個可怕的速度下降，梵一遍接一遍的加回防禦法術，整個人在密集地衝擊力壓迫下開始緩緩下沉，沒一會就被完全沒進了積雪。這時攻擊梵的就只剩下幾根盤旋飛舞的大木樁，一下一下如同打樁機輪流蹂躪，絲毫沒有終止的意思。
可惡，難道非得讓我受傷才算是教訓麼？這森林女神也太嚴酷了。
感到自己開始陷入最後的冰面就快落水，梵懊惱地在心中向森林女神表達了一份不敬，接著馬上嘗到了苦頭，那幾根木樁驀然變粗一倍發出淡淡綠光，狠狠地一擊將防禦碾碎直擊在他身上，也將他腳下冰層完全粉碎。
全身仿若被大象在身上來回踐踏過，每一寸皮膚，每一絲肌肉，每一塊骨骼，每一條神經都發出了痛苦地呻吟，梵一下就摔進了黑暗的湖水中。刮骨似的冰寒從身外浸透全身，讓梵忍不住發出慘呼，同時也灌了幾口水。
不過為了生存，梵咬緊牙關硬挺著掙扎游出洞口，在阿拉密爾幫助下爬回雪面，軟趴在地打著哆嗦，直到他給自己加上『忍受元素傷害』才好過了些。
…
足足過了半小時，不斷施加痛苦的神力才從**上脫離而去，渾身一陣輕鬆舒服，梵一邊暗罵自己太賤竟然會有受虐潛質，一邊接阿拉密爾話道：「隱身寶物嗎？應該吧，在這片神之領域內，能不觸動高等魔法警報接近他人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從地上起身，梵以法術驅盡身上湖水，接著道：「不過我很奇怪，對方為何不直接殺了我們，那樣不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我們幾人身上沒帶什麼重要物品，也沒什麼重要的情報，嗯…或許是怕發出聲音吧，至高的梅妮絲大神的威能你剛才也體會到了。」阿拉密爾面對梵詢問的灼灼眼神，搖頭道。
梵沉默地點點頭，心中暗自歎了口氣尋思道：阿魯卡多嗎，看來是要好好玩弄我一番了…哼，別得意，萬不得已我就和你拚個你死我活，徹底來個了斷！
負面情緒突然爆發，梵心中凶性激發，渾身氣息霎時轉冷，一絲絲陰寒向四周釋放。邊上阿拉密爾眼神一動，綠眸中閃出奇異地光芒，隨後又很快掩飾下去道：「梵閣下，我們還是不要停留，一直向幽綠之境前進吧。到了那裡能獲得我族最強大力量的幫助，必然可以反制對手。」
「好的，我們走！」
面對巨大的威脅，兩個人就如驚弓之鳥，使出渾身解數盡最大可能加快自身持久的奔跑速度，向北狂奔，時速達到了120公里。
景物化為連續的色彩流向後飛速倒退，像是進入了一個時空隧道，梵緊隨阿拉密爾身後，時不時輕點岩石向前飛躍，或是順坡疾降又或是踏葉乘風滑翔，這所有動作都保持著將聲音壓至最低，且在滑翔時絕對不超過任何樹頂，以防引起森林的攻擊。
輕靈地避過上方落下的一團積雪，點踏在一棵巨木樹身借力越過前方滿是冰凌的攔路大石，梵剛落地就見阿拉密爾身子一震，急急剎止前進。
「怎麼了？」快步上前詢問卻沒得到答案，梵只好順著阿拉密爾眼光看去，就見在十米開外的樹陰下西摩被割斷了喉嚨，瞪著恐懼的雙眼無助地望著天空。
臉色急變雙眼微微瞇起，梵小心走至西摩身邊蹲身查看，傷口薄而平直如同一條細線，可以想見兇手下手沒有絲毫猶豫，手法乾淨利落的可怕。至於死亡時間因為天氣的緣故，所以不得而知，也無從判斷對方是否一直跟蹤著自己兩人，既而刻意將屍體放在此處。
細細觀察所有細節，梵沉聲道：「以西摩閣下的為人，有什麼事能讓他恐懼到此？」
「不知道，但我知道西摩是個優秀的戰士，絕對不會害怕死亡！」
「那麼看來我們將要面對一個凌駕於死亡之上的恐怖存在了。」
阿拉密爾以一個蓄含著無限憤怒的低沉琴音作為回答，隨後掉頭繼續狂奔，步裡行間可見他的心情起伏再不平靜，在處理某些落腳意外之時不再那麼迅速。這情況讓緊跟在後的梵眉頭大皺，擔心如此正好落入對手圈套。
擔憂很快變成了現實，兩支閃爍著寒光的鋼箭從左右兩側忽然飛出，一射咽喉一射腳裸，角度方位刁鑽至極，都在阿拉密爾視線死角，且速度非常快梵還未及發出警告就已命中。
防禦法術一下就被破壞，箭速卻僅僅是慢了0.01秒，短得讓人無法反應，阿拉密爾腳裸和咽喉同時中箭，霎時所有力氣都被抽離的身子由兩道相逆衝力牽著橫了過來，恰好擋住梵的行進路線。
暗道一聲不好，梵極速反應在腳下形成一道力牆，用力一點凌空折向高躍，同時加上『反轉箭矢』如大鳥橫渡向左前方樹幹落去。在他原本行經軌跡上兩支利箭相向掠過，飛出兩米神奇地一頓折向插入地面。
這高超而又可怕的箭技，梵沒能看到，但在這之後卻深深體會到了。
腳尖猛點枝幹藉著那強大的反彈力，如跑彈般射出再次踏上另一樹幹，折向再射…轉眼間梵就去出了三十米。可沒等他鬆口氣，「嗚嗚…」低鳴破空聲就飛速逼近到了身後。
立刻側身躲避還是響起了「哧、哧」兩聲，『反轉箭矢』消失，梵眼角瞄到兩道寒光急速掠到，斜斜釘在回彈的利箭之上，「噌、噌」後發的兩支微微偏折繼續直飛，回彈的兩支則飛旋成兩個光圈狠狠劈來。
這電光石火間的變化，眼花繚亂就如在玩雜技，換了一般人根本難以快速做出正確判斷，只能束手待死。不過幸好梵不是普通人，通過『閃電思維』的強化他的反應計算能力非同小可，幾乎在箭支發生變化同時就做出了動作，抬手連發兩道力場波，將快的兩支利箭方向稍稍改變。
右臉和左小手臂上被各劃破了兩道細痕，梵加回『反轉箭矢』再次彈飛旋轉兩支利箭，落地，見到又是兩道寒光掠來，雙手打出數個閃光團，就地一滾發力貼著雪面滑進一棵樹後，飛快念頌『高等隱形』。在對手從左右繞上來前，攀上大樹從高處無聲無息滑翔漸漸遠去。
距離的拉遠可以令人的安全感逐漸強烈，可這時的梵卻恰恰相反，越是前進一股危險氣息化作的大手就越是扼緊他的呼吸，最終導致他無法忍受停了下來。
這一刻梵的感覺很不好受，無形的威脅形成的巨大壓力將冰冷寒風化為一支支可怕尖針刺進全身肌膚，就如萬千蟲蟻在撕咬。可他卻不敢有任何妄動，因為很明顯有一道視線正落在他的眉心處，兩道隱晦地落在咽喉和心臟，灼熱得令他的皮膚都生起了感應。
「可惡，怎麼又多了一人。難道嘉蘭諾德就沒有一點防禦意識的麼，任由邪惡來去自由…」面對無法擺脫且還是致命棘手至無法招架的敵人，梵邊發牢騷邊暗自握住卷軸書，整個人在一瞬間爆發出如當午烈日般刺眼的光芒，令人無法直視。
隨之行動迅速雙腳猛地發力，身子倒射疾落而下，在兩米處樹幹上一頓出人意外地在上方做了滾翻動作，讓三個對手夾擊的鋼箭同時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