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霧夜迷城（二） 文 / 旅人1

    『因弗內司』已被大霧完全覆蓋，能見度降到僅有兩米距離，白茫茫翻湧捲滾，予人一種走進了夢中世界的虛幻迷離感，似乎幹什麼事都不再害怕他人發現，往日深藏在內心的獸性脫枷而出，開始為所欲為。

    梵僅僅慢步走過了一條大街就看到了不下數十起惡性的事件，仇殺、搶劫、猥褻、**…幾乎能想到的事情都見到了，讓他不得不想起『因弗內司』另一個別名——罪惡之都。

    不過梵沒去同情那些受害者，因為會在此人心惶惶大霧遮掩之際出來行走的人本身就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說見到的那幾個受害的青年少婦，在被剝開衣服尖聲驚叫同時卻露出半推半就的表情，說她們內心沒有想要滿足自身變態**的想法，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梵怎麼會去相信，自然也不會出手幫『倒忙』，早已自顧著離去。

    利用『飛簷走壁』之術有如超人在建築群表面上奔跑，梵只花了十多分鐘就穿過了小半個城市來到了一座廢屋邊。此處是城市地下水道一個入口，處於各要道樞紐之處，以梵想來若死靈法師或盜賊沒躲在城市鬧區中，那在此守株待兔成功機率大的多。尤其是將『銳耳鷹眼』放到下面，還可以通過安靜的通道清晰地監視到大範圍區域。

    將一切準備妥當，梵閉上眼靜心感受身周魔法元素的變化，精神力從眉心處向外輻射一波接一波就像雷達偵察。剎時間附近景致以一個奇特的方式出現在他腦海之中，隨著他的調整慢慢形成一個個立體透明的建築形態，以單調線條勾勒的人物在其中動作。

    一事一物都沒能逃過監視，安靜地度過三個小時。突然一個波動從遠方傳來，接著耳中聽到微弱的爆炸聲，梵猛然睜開雙眼，整個人如緊繃的弓弦反覆彈動向前射去。在建築凸出處借力，一縱一躍沒一會就接近了目的。

    首先看到是倒塌燃火的一間民房邊，一個大概13級的黑袍法師全身魔力鼓漲波動，形成旋風將身外的霧氣吹開，高舉的白骨魔杖上綠光幽幽，發出一記『脫水氣泡』將一個箭手在短時間內化為一具永遠不會再動的乾屍。在他周圍幾個中了『群體驚恐術』傭兵正哭爹喊娘的到處亂跑，幾張臉嚇得發綠。

    一聲不吭梵落到近處抬手先是一記『寒冰飛刃』，擊在死靈法師防禦罩上，引起對手注意不再攻擊毫無反抗的傭兵，接著開始念動『解除魔法』。他咒語速度發動的很快，幾乎只有對方同樣咒語的一半時間。

    在驚訝中身上幾個低級防禦被破解，接著看到梵手中噴出二十來個紅球，死靈法師心頭一震中斷法術，失聲而呼急忙以『任意門』避開。梵這個不用咒語、卷軸就可以在瞬間釋放四記魔法飛彈的法師，讓他以為遇到了高階魔導，掉頭就走。

    想當然梵不會放過他，以『任意門』一閃一失，扔下『預知傳送』和『次元錨』，隨後身旁飛速形成兩桿扭動劇烈的雷霆電槍，電光在霧中不斷閃竄，聲勢駭人以極，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幾聲呼喝後傳來了奔近的腳步聲。

    生死關頭，死靈法師應對的很快，解去『次元錨』同時直接先加上『法術無效結界』，緊接著抬手扔出白骨綠手，逼得梵放棄咒語化光消失在另一邊出現。下一瞬間，死靈法師卻調整身周空間之力成功化光逃逸。

    短短幾呼吸間的交手，讓梵初次領略到快速咒語這個特殊能力所產生的巨大優勢以及強烈的震懾力，一個等級較對手高的法師才交手一招就被嚇得落慌而逃，在法師對決中這可不多見。

    心中浮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控制快感，梵計算對方傳送的大概方位，發現之前的判斷不差，對方確是躲在下水道中，邁步就要向最近入口追去，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等等。」

    熟悉的聲音讓梵身子一停轉頭看去，正是天才法師伊凡，服飾沒變手中卻多了一根充滿強大魔力的法杖，從上面古樸神秘的咒文判斷，梵猜測裡面應該寄宿了一個七級法術。

    「是你！」沒想到法師十三高會今次竟然動用了前途無量卻還在修煉的伊凡，梵感到很是意外。

    「是我，可我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伊凡上前一步，斗篷下擺微微浮起，強大的壓迫感從其身上傳出，「你想要巫蟲？」

    明白對方為什麼有敵意，梵退後半步以避開最初的衝擊，道：「不用誤會，黑色教團才是我的目標。」

    沉默地看了好一會梵，伊凡似乎不願將眼前之人與『哭笑死靈』聯繫在一起，但又點放不下，道：「為防萬一，你必須跟著我，不然我只能將你暫時囚禁到以太位面先。」

    很瞭解對方說到做到，梵無奈的聳聳肩點頭答應，但要求伊凡在抓對方之後，先允許他進行拷問以瞭解黑色教團。這個顯得有點血腥殘酷的要求，伊凡沒有猶豫就同意了，只是他也提了個要求——梵在接下來行動中必須給予全力支持，而且直接伸手就向梵要去了近十張任意門和傳送術。

    「我說這些卷軸你沒動過手腳吧？」不想讓太多人認識自己，簡短的交談後伊凡便聽梵的指點向最近的下水道入口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反覆打量拿到的卷軸，狐疑地看著梵道。

    正鬱悶的想要從對方身上也搾回點利益的梵一怔之下反問道：「手腳？動什麼手腳？」。

    「像尤金拿到的那些一樣，過上一段時間後會自動燃燒。」

    「哈哈，沒有、沒有，自己用的哪會那麼麻煩。」

    從伊凡口中得知當初下的暗手起作用讓尤金吃了大虧，梵心情大開下水道中那酸腐爛臭的氣味彷彿也變得芬香怡人，再無刺鼻之味。

    而見到梵毫無掩飾的表情伊凡風帽下的嘴角微弧，帶頭轉過一個走道，停下腳步感受。以他高達17級的力量，比梵感知可敏銳了許多，四周魔力的任何波動都逃不過他的查知，且他還能通過魔力流動的變化知道遠方發生的大概事情。

    這種高超的技能是高階魔導師獨有的技藝，梵在黑暗的思維世界中曾經通過拼湊影像片斷感受過這一強悍的能力，也明白了高階魔導師為何冠絕於所有職業之上，為什麼那麼的難以對付。

    「是在東南角？」

    「嗯，怎麼？他跑了？」

    「不是，我感覺到那裡的存在著不只一個人，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或許是他召喚了死靈吧，剛才他被我耗去了『死亡之指』，可能是在恢復，因此為防意外加強了防禦。」

    「或許吧，我們得加快速度，他們在移動。」

    伊凡點點頭，給自己加上『腳底抹油』向前狂奔，梵緊跟在後。兩人接連轉過四、五個百米長的彎道，路過五具血肉完全枯萎的屍體，終於攔住了對手。在意料中，對方果然招起了二十幾個各種死靈生物護衛左右。

    毫不客氣，伊凡一照面就開始攻擊，習慣和以前一模一樣，仍然是以爆發性的強有力攻擊法術瞬間痛擊殺敗對手。對付法師他也僅是改了一點順序，就是先通過閃現阻擾對方發動傳送，接著才是霸道的全力攻擊。

    根本不用『解除法術』直接觸發『高級法術序列』，『連珠火球』、『火焰蜘蛛』、『解離術』，接連三個六級攻擊法術，狠狠掃飛了聚在一起還未及反應的敵人。腐爛的肉塊和枯骨帶火旋轉激飛，最倒霉的大概是一隻食屍鬼，被死靈法師命令上前抵擋『解離術』，完全分解成了粒子狀態。

    火球爆炸摧毀了幾條通道，帶起的強風將下水道的污穢也吹得狂飛，讓四周雜亂不堪，死靈法師也沒能倖免。雖然他靠『小弟』僥倖抗住了最致命的法術攻擊，但很吐血的被污穢淋了滿頭滿身，如同糞坑裡剛撈出來一般臭的要死。且這時他還抽不出手去抹嘴角噁心的米田共，只能忙亂抵抗瘋湧而上指甲大的燃火蜘蛛。

    在附近唯一不受影響的只有防禦光球內的伊凡和梵兩人。見到對手方寸大亂，無法顧及自己，梵右手連揮發出數記力場波硬生生將對方四肢打斷，隨後以『法師之手』揀了塊火球炸下的無敵板磚將其悶翻。

    「現在倒是節約。」

    輕鬆解決對手，伊凡心情微鬆調侃了句，與梵一起上前掀開對手風帽，見到的是一張蒼白稍有點枯朽的臉，怎麼看年歲頂多也就四十。一見之下，伊凡和梵同時皺起眉頭，思考一會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的同時點點頭。

    伊凡正要說話，一串慘呼從右側遠遠傳來，可以分辯的是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不敢相信的意味。耳朵敏銳的梵同時還從中聽出了一個古怪的笑聲，就像被掐著脖子在陰笑的公鴨，說不出的詭異。

    動作很快伊凡扔出一個『隔離術』，便追著梵向聲音傳來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