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五十四章 風的樣子 文 / 刀劍笑雪
手堵著從喜子的傷口流出的血,怎麼樣堵,血都源源不斷地流出來。
「喜子,你沒事的,你沒事的。」楚南雪顫抖著說,大哭。
很久沒哭了,沒為一個人哭了。
喜子笑了:「南雪,這輩子我交了你這個兄弟,值了。」
王能沒斷氣,顫抖的勾到身邊的刀,身體僅存的入道力運在握刀的手臂,朝楚南雪砍。
「南雪,小心!」喜子面向王能恰好看見,一個扭身擋在了楚南雪前面,從自己的背後進了什麼沉甸甸的東西,意識清醒,這是刀,不過對自己來說已經不再重要。
喜子覺得全身的血在嘩嘩地流走,越來越沒有力氣,越來越冷,呼吸越來越困難,喜子知道自己不行了。
「南雪,替我報仇,替我好好活下去。」喜子笑出眼淚,手再也沒有力氣,鬆了楚南雪的胳膊。
楚南雪一愣,握住喜子的手,手還是熱的:「喜子!」方圓幾里都能聽見。
楚南雪放下喜子,拿著鐵劍,站在王能頭前。
王能像哭又像笑。
「哈哈哈。」王能還笑得出來:「楚南雪,過不了多久,你也會去閻王殿的,你只不過會晚些,秦監大大會為我報仇的。」
楚南雪轉動劍刃,冷冷地盯著王能,冷冷地說:「你永遠是一顆棋子,你永遠是別人的傀儡,你永遠為別人拚命,最後別人卻像扔垃圾一樣拋棄你,你以為秦軍真的會為你報仇嗎?你就做你的青天白日夢,秦軍會殺我,卻不會為你報仇。真為你感到可悲可哀可歎可恨,要是你能活得久些,你定能看清秦軍的真面目,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在他的心中有什麼地位?可惜,這樣的機會沒有了,假如有來生,希望不是這樣。」
四重天入道力貫入劍身,光芒大赤,朝王能砍去。
那一刻,楚南雪看到王能眼裡的恐懼,嘴嚅動了,說了什麼,最終沒有聽清,也許是哀求,不過,一點也不重要。
白光消失,王能的頭,身體,四肢分了家,楚南雪暢快。
抱著喜子的屍體,在河岸挖坑,手出血了,完全不在乎,埋了喜子,深情的看最後一眼,澆上土,壘幾塊石頭,手指刻『喜子之墓,兄弟楚南雪祭。』河岸,終年,水漫不上來。
「爹,你說說嘛?」葉府,葉輕舞搖著葉南天的手說。
葉南天神情凝重。
葉輕舞瞥著嘴,一臉不高興。
葉南天柔情似波:「好了,寶貝女兒,我去說。」
「爹,我知道你會答應的。」葉輕舞長髮傾瀉,肌膚如雪,左臉頰有淺淺的酒窩,水淋淋的大眼,遠遠的看,像在笑,近觀,真的在笑。
葉南天出府,坐著四輪馬車,在風暴學院後門停下。
門口,兩位守衛森嚴守衛。
葉南天下來,趕著馬車的馬伕轉頭回府了。
提著紫色寬褲,上台階。
「上課期間,外人不得從後門入內。」瘦高守衛說,眼像蝦米,鼻子旁有顆黑色的痣。
葉南天堆起笑,這些年,生活好了,硬朗的身材漸漸鬆垮,曾經稜角分明的臉現在也沒有了稜角。
矮些的守衛心裡在琢磨著這傢伙是誰?腰粗體胖的樣子,明眼人看得出,這是有錢的主兒。
兩位守衛剛上崗不久,自然不認識葉南天。
陌生的眼神打量葉南天,葉南天也不在意。
葉南天從上衣內口袋掏出兩枚金幣,放在兩人的手心,笑著說:「兩位,這是小意思,我不進去多久就出來。」
「你當我們是什麼人?」瘦子嚴肅地說,推回葉南天的金幣。
葉南天好像被針紮了一下,又從懷裡掏出兩枚金幣:「兩位,我很快出來。」
瘦子看著多出的兩枚金幣,眼睛放光,葉南天知道成了。
不成也沒有關係,自己有院長給的通令,圓圓的,漆黑色,上面寫著通,有此令牌可以隨意出入風暴學院,這是院長風寂寞親手發到自己手中的。
平常不會拿出,暴露自己的身份。
「快去快回啊。」瘦子標直的站著說。
「是是是。」葉南天恭敬地說,提著紫色褲邊跨進漆黑的門檻,從圓通道到內院門口。
內院的鐵門緊緊閉著,有兩人厚。
葉南天用內力推開鐵門,裡面喧嘩,弟子們在認真訓練,今天是陰天,個個弟子卻訓練得汗流浹背。
不愧是首陽鎮第一流的練武學院。
個個孔武有力,身材魁梧。
面向前方,沒幾個弟子注意到自己。
內院很大,好幾棟用磚頭壘成的樓。
葉南天極速往裡走,走了一里左右,才在一棟圓形的屋前停了。
葉南天呼吸有些急促,人一享受,身體就鬆垮,身體垮了,力氣不足,要是受威脅,不比年輕時,雖不比年輕時,風暴學院的弟子群攻自己,一般還是奈何不了自己的。
能成首陽鎮第一大家族的族長,沒有幾手,早被趕出了首陽鎮。
雖不能回到年輕時的巔峰狀態,也不能再只顧享受,最近,天有異像,四大家族紛爭,本族內部鬥爭也異常激烈,國在亡的邊緣,首陽鎮雖暫時沒被波及,一旦外部勢力如箭雨襲來,國亡,首陽鎮肯定會被鐵蹄踏碎。
表面平靜,暗潮洶湧。
許多高手已經在細細謀劃。
平靜的日子將一去不返,人們又要處於征伐四起的紛亂之中。
懷念往日,也僅僅只能懷念,那是不能再回來,再度過的往昔,一切的遺憾永遠的定格在了時間的牆壁之上,一切的悔恨也已鑄成了永遠抹不掉的傷疤。
每人都會蒼老,斜陽落盡,春又來。
一代又一代。
屬於自己的時代逝去,希望在最終逝去時能盡最後的力。
漆黑的門,上有風的樣子,誰見過風是什麼樣子?可是誰駐足在門前,見了門上風的樣子,定會說這就是風的樣子。
門是緊閉著的,葉南天知道,此刻的風寂寞在屋裡,在屋裡修煉?還是在謀劃大事?還是在哀歎往昔?還是在回憶老友?
好久沒踏足這裡,氣息都有些陌生了。
葉南天收了自己的思緒,推開門。
裡面很大,冰冷的氣息撲來,雖然有些陌生,卻還記得,以前,也很冷,現在,比以前更冷,風寂寞的修為又突破了幾重天。
走過很大的圓形地方,推開裡面的門,熱浪差點讓葉南天退出來,中間有堆燃燒的紅如鮮血的火焰,火焰的中心有一位上身**背向自己的男人,他穿著漆黑的寬褲,赤著腳,背上刻著風的樣子,跟門上的風一模一樣,長髮紮成了一束,他轉過身,火焰熄滅。臉龐堅若岩石,濃眉下的眼神能一瞬間燃燒萬物也能凍結萬物。
像無形的劍一下就插穿自己的靈魂,強烈的壓迫氣息讓自己退後。
「風寂寞,沒想到你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靈王境第八重天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