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風起雲湧 第五十三章 征戰為蒼生 文 / 楊鸝鳴
蒲信仁見一群清兵持火把堵在門口，輕蔑冷笑：「降了你，豈不是讓我家列祖列宗蒙羞。只要蒲家後人不絕，燒了我家宗祠，自會有後人重建。」
龐勝魁一揮手，清兵將火把呼呼地扔向院中房牆。隨著濃煙漸起，院中房間著火，一下燃燒起來。蒲信仁道：「這些禽獸，就知道幹些殺人放火的事，大家隨我衝殺出去。」
說畢，領著其他五人施展功夫，越過院牆向外奔去。在一岔路口，蒲信仁對四人拱手行禮道：「老夫當去別處尋求清靜之地，就此別過。丁姑娘悟性極高，多加習練，劍法必當精進！」
丁雄遠四人與蒲信仁分別後，沿著蒲信仁指引的方向，順大道前行。一個時辰後，四人沿大道進入一小鎮，見鎮中一排瓦捨已是濃煙滾滾。伴隨著「畢畢剝剝」的聲響，火苗從瓦舍間上竄至空中，映得房頂一片通紅。四人向火光處追去，恰遇見一小隊清兵正追殺三名婦女。披頭散髮、衣衫零亂的婦女驚恐萬狀，向四人方向逃奔而來。而清兵舉刀在後哈哈狂笑，對婦人們窮追不捨，似在圍捕即將到手的獵物。
一名婦人看到丁雄遠四人，便哀求道：「大哥，救命啊。」
丁雄遠點點頭，神情冷峻而無言語，人見之心魂肅然。丁雄遠平生最恨恃強凌弱、欺男霸女之輩。眼見清兵如此妄為，早已怒火中燒。
隨後的一名婦人對習月嬋哭訴道：「現在到處都是清兵。他們奸(*括號內無字*)淫擄掠、縱火焚屋，真是壞事做盡……」
清兵見四人手執兵器擋在前面，而婦人們躲在了四人後面。清兵仗著人多，沒把四人放在眼裡。跑在最前的清兵一邊舉刀欲砍，一邊張狂地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敢擋大爺的道。」
清兵話音剛落，舉起的大刀似乎在空中停了下來。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模樣瞬間消失，整個身體頓時僵在那裡。三名婦人卻驚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後面的清兵繼續奔來，丁雄遠將手中的劍一個回抽。那清兵立即倒在了地上。
奔在前面的兩名清兵一愣神，立即放慢了腳步，後面的清兵卻一下湧了上來。這些戰場上死人堆裡廝殺出來的兵士，面對死亡已豪無懼色，紛紛舉刀向四人殺來。丁雄遠四人立即施展武功，叮叮噹噹的刀劍碰擊聲中伴隨著清兵的慘叫。不大的街巷已是死屍疊枕，血水湧流，四人將這隊清兵竟殺得一個不留。一時間，街巷中恢復了平靜，靜得有些可怕。
三名婦人踩過死屍，來到四人面前。婦人們隨即跪在丁雄遠四人面前磕頭謝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丁雄遠向三人問得此地情況。原來，清兵昨日夜晚殺來，鎮中部分百姓在慌亂中逃到鎮後的山上。百姓尚不知道是清兵，以為是過路的匪兵劫掠。天亮後，一些膽大的百姓先回到鎮上探探情況，卻遇到並未撤走的清兵。三名婦人向山上逃跑時，恰遇到丁雄遠四人。婦人告訴前方有大量清兵阻擋，要過此鎮，得繞道而行。
四人隨三名婦人來到小鎮的後山。在山路下面的一處僻靜的地帶，四人發現竟有鎮中上百名婦孺集中此地躲避清兵。這時，從前面山坡下來一婦人。慌張地對眾人道：「山坡下來了一大隊人馬，大家不要出聲。」
婦人們聽到這話，無不驚恐。丁香蘭悄悄探出頭向山下望去，果然發現離他們不遠處，一隊足有數百人的清兵沿山路向上走來。想到山中的婦孺，丁香蘭不由得愁上心頭。她們四人武功雖高，但這麼多清兵一下湧來。四人雖能自保，但其他婦孺則難免會死傷慘重。
不多時，清兵陸陸續地上來了。眾人緊貼著山路的崖下隱藏起來。一個年約四五歲的小孩聽到自己頭頂上面清兵的腳步聲和粗野的說話聲，竟被嚇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她母親趕緊摀住小孩嘴巴。可是為時已晚，清兵聽到哭聲，上前往山路下一望，竟發現這麼多婦人和小孩。這些清兵象乞丐見了財寶一般，紛紛向婦人們衝來。
丁雄遠四人趕緊掩護婦人們向山下尋路而逃。無奈婦孺行動遲緩，那一大群清兵如咆哮的洪水迅猛地湧來，將婦人們很快淹沒。部分婦人小孩子被清兵亂刀砍殺。剎那間，山中小孩驚哭聲、女人慘叫聲，清兵的狂笑聲不絕於耳。刀光閃過，鮮血飛濺，地上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慘不忍睹。
山路上，一婦人被清兵扛在肩上不住地掙扎。清兵用刀拍著婦人的腿惡狠狠地大罵道：「再動老子就宰了你。」丁香蘭從不遠處趕來，一把奪過婦人，揮手一劍刺倒清兵。其他清兵見是一年輕美貌女子，紛紛湧來。卻又很快倒下一片。
山坡上，一婦人懷抱孩子，給一名清兵跪下求饒。清兵正殺得興起，揮起大刀直對著婦人脖頸砍去。習月嬋見此情形，扔出手中長劍。婦人驚駭之際死死護住孩子，忽見清兵目瞪口呆、身子僵了一下後，斜向地上倒去。
這時，習月嬋從清兵身上抽出長劍，將婦人拉起道：「這些以殺人為樂的惡魔，求他們沒用的，快跑吧。」
待四人護著婦人們退到山腳擺脫清兵之時，山中百餘婦人僅餘下不足二十名，大部分死在了清兵的屠殺中。四人別過婦人們，繞過小鎮向大西軍方向尋去。一路上。丁雄遠不住地傷心道：「亂世之中，我等有武功在身，尚可活命。而天下百姓在這刀劍叢裡命如草芥，朝不保夕，實是可悲可歎。」
四人追上順慶營後。隨大西軍征戰廝殺。大西軍為擺脫八旗軍追擊，馬不停蹄、日以繼夜，兩日後已至重慶府江北嘴下營。此時，大西軍損兵折將已經過半，人困馬乏之際，又遇大江阻礙。
隆武帝所封平寇伯曾英望見大西軍奔來，指著大西軍對部下輕蔑地笑道：「如此狼狽賊兵，怎敵我二十萬大軍。我若出兵擊之，定有欺軟之嫌，只恐將來為人恥笑。江中戰船移於城邊及南城坪等處，不讓他們奪船即可。」
一副將諂媚道：「將軍英明，這些賊兵過不了江，自會逃去。」
文卓和眾英雄來到江邊，遠遠望見對岸的重慶城內過客悠然，兵士懈怠，將官飲酒談笑如常。文卓道：「古來驕兵必敗，這些人沒將我等放在眼裡而疏於防範，正是可乘之機。」
李定國點點頭，對旁邊的文卓道：「你們順慶人從小生長在嘉陵江邊，水性當是極好，若能奪得戰船就好了。」
文卓道「將軍放心，我順慶營自有武功極高，水性極好之人。」
不多時，唐星山、王鳳樓、趙震南、丁雄遠、梅慶書、及金戈大俠等八人來到李定國前面。片刻後，李定國道：「敵兵無視我軍，只因長江天險之故。而我大軍前有大江，後無歸路。若不拚死一搏，將毫無生機。今拜託各位英雄泅水掠船，為我大軍爭取一線生機。」
順慶府八英雄領命而去。江面上，英雄們背弓持箭，口銜大刀，向朝天門江岸泅水飛渡。平寇伯曾英在戰船上見江面上僅十人不到，遂笑道：「大膽八賊，竟來送死。」
八人離江邊大船數十步時，船上兵士彎弓向八人射去。而江中英雄有的猛地潛入水中，不給兵士瞄準的機會。有的伸手抓住射來的箭，又用硬弓予以回擊。八英雄無一人負傷，但僅有戰船上的一名兵士中箭落水。
這時，唐星山與金戈大俠潛入水中，一口氣到了大船旁。兩人弄斷鐵錨，八人先後從大船的舵眼鑽進船艙。船上兵士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兩位英雄已經揮起兵器斬殺數名兵士。船上兵士見泅水的英雄們從船艙中突然殺出，無不驚駭，竟無一人抵抗，紛紛從大船上跳入江中逃命。英雄們將船上重物拋入江中，將搶得的大船驅回北岸。
見八英雄奪得戰船，大西軍人心振奮。百餘名大西軍精兵立即登上大船，各持鳥銃、長槍，擾鉤隨大船與敵兵拚死一戰。明軍毫無抵抗力，死傷過大，不敢迎戰，惟恐避讓不及。大西軍一隻戰船竟在江面上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曾英見此大怒。命十艘戰船前去迎戰，並親自上船督戰。大西軍戰船行至江中，被這十船圍住，曾英手持硬弓站在桅桿旁邊指揮作戰，被船上的金戈大俠瞧見。金戈大俠引弓而射，眾人瞧見曾英被一箭穿胸，「撲通」一聲墜入江中，濺起水花又如雨般紛紛落下。
見主帥已死，明軍兵將毫無鬥志，曾英二十萬大軍，竟如猢猻般一哄而散。大西軍乘勝追擊，繳獲無數，軍心大振。十餘日來，餐風宿露、長途奔波的的大西軍方能得以休整和補充。
此時，大西軍根據形勢，決定向貴州撤退，以避開清軍的追擊。
各位看官，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五十四章聯明御外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