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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鳳鳴澗 第七十三章 天若有情 文 / 朝陽歌

    白衣女子連忙後退幾步,試圖說服公雕:「我沒有惡意,只是想看看這隻小雕還有沒有救,你讓我看看怎麼樣?」

    可惜公雕一點也聽不進白衣女子的話,他狠狠的扇了幾下翅膀,打出數到長長的風刃,統統都朝白衣女子打去,它已經快失去理智,恨不得將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毀滅,它緊緊抱著懷裡的母雕,猶如抱著世界上最美的珍寶。

    「我真的沒有惡意!」白衣女子又退開幾步。

    母雕忽然側頭,對公雕發出一聲輕微的嘶鳴,公雕聽了母雕的嘶鳴,又轉頭看了白衣女子一眼,才不情不願的鳴叫一聲,算是同意了白衣女子的話。

    白衣女子走上去,在小雕的身上一摸,小小軟軟的一團,身體已經有些涼了,呼吸也已經停止,她眸子一暗,又在小雕的身上渡了一絲靈力。

    秦瀟小心翼翼的湊上去,問:「怎麼樣了?這小雕還有救沒?」

    「它確實已經死了!」白衣女子搖頭道。

    「那……」

    「其實剛才的秘術應該已經成功了,只是還差一個契機,我有辦法救活它,可能需要一些血,你願意幫我嗎?」白衣女子看向秦瀟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紅暈,吞吞吐吐說:「你……你還是……嗯……還是童子之身嗎?」

    「還……還是……沒問題!」秦瀟也有點結巴了。

    白衣女子從懷裡拿出一個藥丸,靈力一催手指上滴出一滴鮮血,鮮血落在藥丸上,瞬間就被吸收,白衣女子將藥丸掰成小塊放進小雕的嘴裡,右手食指在半空裡虛畫幾下,畫出幾個複雜的符文,符文飛到小雕的身上,閃爍著淡淡的紫色光芒,白衣女子一隻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一隻手放在小雕的身上,古老而神聖的符咒在小雕身上四處遊走,白衣女子親啟朱唇道:「以純陽之精血,啟永恆之誓言,凝汝之魂魄!」

    隨著白衣女子的話,那些符文光芒更加閃爍,在石洞裡忽明忽暗,閃閃爍爍,小雕的身上,忽然亮起一道淡淡的青色光芒來,那是剛才母雕渡給它的生命力,只是它似乎無法吸收一樣,這些生命力就這麼在它的身上徘徊不定,忽隱忽現。

    「秦瀟,快,滴一些血在小雕的身上,別讓這些生命力散去了。」白衣女子道。

    「哦哦!馬上就來!」秦瀟連忙用一道靈力將手指割破,把血灑在小雕的身上。

    這些青色的生命力一遇到秦瀟的血忽然就變得更加旺盛,從淡淡的綠色轉變成濃濃的翠綠色,紫光還在閃爍,它一次又一次的圍繞在小雕四周旋轉閃爍,終於,當所有的紫光消失後,小雕的身體似乎有些輕微的顫動起來,只是一瞬間,然後,所有翠綠色的生命力如潮水般湧入小雕的身體裡。

    小雕終於張開了眼睛,它瞪著圓圓的小眼睛看著白衣女子,發出一聲幼小的輕鳴聲,然後邁著兩隻短小的腿爬上白衣女子的手掌,小眼睛眨巴眨巴茫然的看著白衣女子,起來好不可愛,當它的視線轉移到那兩隻大雕後,它好像很高興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家人,發出一聲歡愉的鳴叫聲,它想朝自己的母親那邊走過去,可是,它覺得好累,好想睡覺,於是,它在白衣女子的掌心上蹭了蹭,雖然眼睛裡的生物似乎跟它長了不一樣,但她的身上散發著令它安心的味道,小雕閉上眼睛安心的在白衣女子的掌心睡下了。

    母雕見自己的孩子居然真的活過來了,發出一聲喜極而泣的鳴叫聲,它從公雕的懷裡爬起來,儘管很費力,但它依然堅持爬了起來,用嘴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下小雕。

    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它似乎已經費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它虛弱的倒在公雕的懷裡,目光就那麼直直的看著白衣女子手掌中心那隻小雕,目光中飽含著不捨,那是它的孩子,還那麼小,那麼軟,然而它就要離開自己的孩子了,母雕仰起頭,發出無聲的哀鳴,終於歪著腦袋,倒下去,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公雕見到次情形忍不住再次哀鳴起來,它不停的用嘴觸碰母雕,就好像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想要把母雕給喚醒,然而母雕卻再也沒有睜開眼睛,公雕仰起頭,朝白衣女子看了一眼,又深深的看了白衣女子手中的小雕,忽然長嘯一聲,雙翅一展,飛到那火紅的熔岩的上空,俯身將熔岩裡的火靈芝叼出來,又飛回原地,將火靈芝放在白衣女子的手上,發出兩聲輕鳴,像是在說些什麼,又像是在道別,然後,這隻金雕忽然伸出雙爪抓起地上母雕的屍體,一起跳進了滾燙的岩漿裡。

    如此滾燙的岩漿,掉在裡面,哪裡還有可能活過來,秦瀟和白衣女子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誰也沒有想到,這只修為強悍的金雕,最後竟然會選擇為自己的伴侶殉情。

    「生願同衾死同穴,獸猶如此,人何以堪。」良久,白衣女子忽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秦瀟忽然走到哪熔岩旁邊,他拔出背後的重劍,運氣靈力在一塊巨石上用力刻下了幾行字。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白衣女子怔楞的看著那石頭上的詩,目光穿過了石頭不知道看向何方,「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若真是如此,為何有那麼多人不知道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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