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6章 兩個男人 文 / 蕭妖
莫林沒有去總結什麼經驗。他在準備晚餐。
以前，晚飯都是克萊斯特準備的。莫林帶了個烤爐來，雖說是來烤羊肉串，可是一點也沒烤。這也是這兩個月來修煉的進程安排得非常滿的緣故。
他沒烤，克萊斯特也沒有提，兩個人好像忘記了這件事。
不過莫林今天剛好有點空，所以他也沒問克萊斯特，自己決定烤一些羊肉。他還記得克萊斯特聽說他會烤羊肉串時的失態，並且說莫林烤得好吃的話，就是他一輩子的學生。莫林估計這個男人一直沒有提起羊肉串，任烤爐放著，也是因為怕耽誤莫林的修煉的緣故，因為莫林也得保持充足的睡眠時間。當然，也可能是這個男人不好意思。
從帝都來的時候，莫林是有去買一些配料過來的，工具也有，不過因為時間很倉促，所以會缺少一些東西，比如說一開始用的橘子汁，莫林就沒有。
莫林花了很長的時間去雪山下偷來了一隻羊，殺了，然後用小刀切割好，用水沖洗乾淨。然後串在洗乾淨的削好的竹籤上。他把炭火放進了烤爐，然後在烤架上刷一層油，這樣可以避免食物粘在烤架上。
一切準備好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黑濛濛的顏色籠罩了這個只有雪的世界。莫林在雪地上生了火。然後把烤爐放在旁邊。晚上的時候雪地會很冷，所以必須生火，當然，也是為了照明。
克萊斯特早就知道莫林在準備烤肉了，他沒說什麼，就靠著山壁坐在雪地裡，出神的看著正在認真的忙活著的莫林。看著看著他的嘴角勾起了難得一見的笑容，雖然，他臉上有刀疤，但是不可否認，他笑起來非常好看，甚至，讓人感覺陽光，感覺溫暖。
莫林也是在點燃炭火的時候吧，不經意間瞥見了克萊斯特的笑容。他有點意外，有點驚喜，也有點溫暖，他在想這個男人到底和羊肉串發生過什麼事，他說的「有一個女人答應為我烤一輩子羊肉串，但是，她食言了」？莫林突然發現自己和這個男人竟然是如此的相似，就連笑的時候的樣子，也是一模一樣，當然，莫林也不知道他上次笑，是在什麼時候了。現在的他，可以笑，但是勉強，笑不出味道。
一陣子後木炭點燃並發紅了，莫林等火焰下去，然後在羊肉串上塗上一些油，然後放在烤架上，開始烤。
紅紅的炭火只是輕輕的舞動，不會燒起來。但是提供的熱量也足於烤熟食物了。莫林呼出一口氣，結果變成白白的霧，這裡的溫度雖然比不上雪峰頂，但也是很冷了，也許會不容易烤熟。不過，春天快過了，夏天來的時候，就算是泰穆斯，也得升溫。
「我來幫點忙吧。」克萊斯特突然在旁邊坐下來，火焰把他的臉映得紅彤彤的，他看著烤爐上的羊肉串，金色的眼珠泛著一些懷念。
「我看過別人烤肉，至少懂得一點。」克萊斯特解釋說。
莫林看看他，然後點點頭，說：「嗯，可以。」他把位子讓出一點來，然後他拿起旁邊一些沒串好的羊肉，仔細的串起來，這個原本是她母親安妮兒的工作。
火繼續慷慨的向周圍拋射著溫暖。
「不會烤焦，不用總是翻來翻去，這樣會延長烤熟的時間，導致水分散失嚴重。那樣就不好吃了。」
「嗯，這個時候應該加一些調料，可是不要加太多。」
「菱形烤痕其實也很簡單，首先要炭火溫度夠，然後將羊肉傾斜放在烤架上，一段時間後，將羊肉轉到反方向再傾斜，這樣就能形成菱形烤痕了，這個烤痕可以讓羊肉串美觀。」
……
夜色像是墨滴進水裡那樣瀰漫開來，把這個雪白的世界沾染成黑色。這個晚上沒有月色，自然也沒有月光來潑濕憂傷。
只是就算是這樣黑的夜，也休想對莫林的視力照成任何一丁點的影響。他能在這樣的黑暗的清楚的看見一切。包括，克萊斯特臉上的表情。
毫無疑問，具有很多年烤肉功夫的莫林，他的羊肉串是非常美味的。莫林不知道克萊斯特怎麼評價他的羊肉串，他只知道，他吃了很多，一邊吃一邊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
雖然說羊身上的肉有嫩有老，而烤羊肉串嫩肉比較美味，但是莫林還是幾乎把整隻羊給烤了，他們倆雖然吃的很多，但還是會有挺多的余留。雖說在這個雪地裡，食物要變質不容易，但是冷掉的羊肉串，也會失去原有的味道，沒辦法，浪費了。
莫林不知道克萊斯特是打什麼心思，反正他把那些沒吃下的羊肉串收起來了。不過他要做什麼，莫林也不能管。
其實這個時候還不是很晚，克萊斯特把身上的離鸞羽解下，放到一邊去，然後靠著山壁坐下來，他依舊低著頭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身上的軍裝，有點陳舊，但是一直很乾淨。
火焰跳躍著，莫林坐在火堆旁，他剛收拾好東西，看見克萊斯特不說話，他也不好打擾他。莫林他現在的性格很安靜。他從來不多說話，尤其是廢話。更多的時候，他要開口時，就會突然發覺自己不怎麼會發音了。莫林其實也很想像費怡一樣天天嘰嘰喳喳，但是他說不出來。
他的年紀雖然比費怡小，但是他更成熟，他經歷的事情更多。以至於他比費怡要堅強的多。不過克萊斯特說過，要把莫林培養成一個軍人。就像他。
莫林現在是狼。他的一切，和狼一模一樣。
準確的說，他失去了他這個年紀本擁有的靈動，但是他在心底藏了更多的熱情。他的血液，是沸騰的岩漿。他只是在等待爆發的那一天。爆炸的那一天。
莫林記得克萊斯特今晚說要教他風雷重劍法的，他已經準備好了。可是遲遲沒等到克萊斯特有什麼動靜。
莫林站起來向他走去。
克萊斯特突然抬起頭說：「你知道嗎？獸人帝國的上一任皇帝，我的哥哥，菲利克斯的父親，他是我殺死的。」